晨曉,當陽光灑落在院中那兩棵棗樹上時,賈瓔早已鍛煉完畢。
換下短衫,站在堂屋門口,便見晴雯扎著雙丫髻,身穿棗紅色襖裙,端著一壺熱茶走過來,那張粉嫩的削尖臉頰在朝輝下愈加顯得俏媚。
見到賈瓔,晴雯甜甜一笑,道:“爺,早??!”
聽聲音已是沒有昨日那般低啞,賈瓔點點頭,問道:“可感覺好些?”
側身把晴雯讓進堂屋,繼續(xù)道:“今日天氣尚可,多在院內走走,對你的身體也是極好?!?p> 晴雯給賈瓔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點頭應下,“嗯!記住了!”
賈瓔給晴雯閑講了會童話故事,徐婆子就從廚房里端著飯食放到桌上,笑道:“公子和姑娘可吃飯了。”
這徐婆子雖來還不到一日,可見賈瓔和這丫鬟的關系宛如兄妹,自然對晴雯也恭維一些。
賈瓔微微頷首,道:“多謝徐嬸了,你也快點吃吧!”
“公子客氣了!這是婆子我該做的?!毙炱抛又t虛地說道。
賈瓔拿起筷子,夾了幾根青菜嘗嘗味道,不由贊嘆道:“手藝不錯,徐嬸的手藝可比我強多了!”
徐婆子笑著忙擺手:“哪里哪里,公子過獎了,只要公子和姑娘喜歡,婆子就高興?!?p> 徐婆子見兩人吃起飯來,這才離開堂屋?;氐皆罘砍燥?。
倒不是賈瓔沒叫徐婆子一起坐下吃飯,昨晚賈瓔剛提起這事,這徐婆子就連連拒絕,還說什么上下尊卑,主仆有別,她自己是個下人,怎么能夠和主家同桌吃飯云云,弄得一旁的晴雯也是極不自然起來。
賈瓔只得是讓她出去自己吃。
待吃罷,賈瓔便告訴晴雯中午不必等他回來用飯,匆匆趕到松韻齋來尋劉掌柜。
正往后院走去,就看到劉掌柜一邊往外走一邊調侃道:“喲!可真是稀客,今兒是什么風,把您這位騷客大早起就給吹來了?!?p> 賈瓔雖知劉掌柜是在調侃,說的也是好詞,可總感覺像是在罵他一般。
當即也不糾結,直截了當?shù)貙⑺膩硪庹f明。
“哦?公子要去東家府上拜訪,托我遞帖?”劉掌柜聞言也是微愣。轉瞬也就想明白了緣由,覺得這賈公子年紀雖小,可還真是個知儀節(jié)的儒雅之人。
按說賈公子和東家現(xiàn)在已經算是良友之交了,這直接登門也算情理之中,可初次登府莊重些自是更顯得禮數(shù)周全。
不過東家那么一個灑脫真率的人,能和賈瓔這樣重禮文雅之人成為朋友,這還真是讓劉掌柜頗為意外。
“不錯!”賈瓔解釋道:“認識平遙兄這么久,還未曾到府上拜訪,如今縣試考過,得了空閑,自是應該去的?!?p> 賈瓔穿越以來的三個月時間,還真是沒有什么空閑下來的時候,除了搞錢就是讀書,哪怕是休息的時間都是少得可憐。
劉掌柜道:“既然如此,還要麻煩公子稍等片刻,我把事情交代完便隨公子同去,如何?”
賈瓔當然是爽快答應。
等劉掌柜把事情吩咐完畢,兩人出了書齋,乘上馬車往邱府而去。
邱瑜作為禮部左侍郎,正三品的京官,自然是有朝廷分配在內城的一座三進官邸,一炷香的時間,馬車抵達邱宅門前。
劉掌柜掀簾而下,對賈瓔道:“公子請先稍等!”
說完,拿著賈瓔給他的拜貼進了那扇黑油錫環(huán)鋪首的大門,馬車也進到里面的車轎房。
只剩下賈瓔在府宅外面打量起這條街巷來。這邱家的府邸在這里也只是尋常,一眼掃過去,就可以看到大半門上都是黑油錫環(huán)。
賈瓔僅在入巷口看到一家寫有「大司馬第」的大門是綠油錫環(huán)的鋪首。
不到盞茶功夫,便出來對賈瓔道:“正巧老爺今日還未出門,也想見一見公子?!?p> 聽到邱瑜要見自己,賈瓔有些疑惑,但也并未多想,隨著劉掌柜一起進了邱宅,過照壁,進垂花門,就入了正院。
既然要見自己,自然先到正堂拜見邱之陶的父親。
兩人沿游廊而進,只見院內移植了不少的花草樹木,在那游廊階前還有兩叢花圃,此刻仲春時節(jié),已有不少花朵在陽光下綻放開來,芬香撲鼻。
站在三間正房的廳門外,劉掌柜也就完成任務,對賈瓔點點頭,退了下去。
賈瓔整理完衣服,這才邁步進到正廳之內,便看到正中上懸一檀木匾額,書有「草木春深」四個疏朗雄渾的大字,而在匾額下的墻壁上掛有一幅《漁父圖》,兩旁則是「水流心不競,云在意俱遲?!故畟€鎦金楷書。
一張長案立于匾額和對聯(lián)之前,左首正坐一中年人,頭戴四方平定巾,身穿醬色圓領錦袍,一縷長髯更顯面目清雅。
邱之陶則是一臉正色地坐在下首右邊。
賈瓔上前,拱手行禮,道:“晚輩賈瓔,見過邱伯父?!?p> 邱瑜點點頭,道:“賢侄坐下再敘,你那《三國演義》可是讓老夫和平遙驚艷不已??!”
“伯父過譽,晚輩不過拾人牙慧,出了些增添刪減之力,并無甚高明之處。”賈瓔坐在邱之陶在下首的位置,謙虛道。
兩人依禮客套一番,賈瓔覺得這位禮部侍郎并不是那種嚴肅之人,也就放松下來。
一旁的邱之陶看著賈瓔和自己父親相互客套,也是覺得有趣,但礙于父親當面,也不好多言什么,只是暗自觀看。
邱瑜見自己兒子這副模樣,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輕咳一聲,又聊了幾句后也就借故離開。
按理說賈瓔一個晚輩來訪,只需邱之陶出面即可,這次邱瑜之所以來見賈瓔一面,并不單純是因為那話本如何,而是聽邱之陶說了賈瓔是榮寧二公之后,心中生出些其他念頭,這才想著觀察一番。
雖是一番客套,但也看出這少年知禮,有分寸,早慧,并無半點恃才的驕狂。也不知這武勛家族里怎么長出一個儒家種子來。
等父親離開,邱之陶也不習慣在這嚴肅的場合待著,帶著賈瓔往他平日住的西廂房而去。
廄中瘦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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