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體呢,現(xiàn)在在哪?”顧離看向陳默,問道。
“還放在原位,按照守則,對待這種疑似攜帶異常情況的尸體,我們是不能輕易接觸的。”陳默道,“顧調(diào)您沒有來之前,我們也只能調(diào)來幾名法醫(yī)來進行比較粗略的尸檢。”
顧離點點頭。
異常情況面前,不去和尸體產(chǎn)生直接接觸自然是最理智的行為。
“盧盛呢?”顧離想到了那個可能和一具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尸體“共度良宵”的倒霉蛋。
“我把他單獨丟進審訊室里了?!标惸?。
盡管他并不知道現(xiàn)在的具體情況是怎么回事,但是對待異常情況,把有跟“異?!苯佑|過的人隔離出人群是明智之舉。
“先去找盧盛?!鳖欕x道。
陳默明白了,立刻帶著顧離進入到警務所內(nèi)。
進入警務所,入眼處,顧離就看到一群被要求待在一樓內(nèi)不許亂走動的人。
有警務員,也有來報案的人,他們都是一副糊里糊涂的模樣,對為何所里突然被封鎖的原因一無所知。
“你拿什么理由封鎖警務所的?”顧離疑惑道。
陳默悄聲道:“跟他們說所里有人死了,要他們暫時在所里留一段時間,配合調(diào)查。
而且我也提前讓警務局長和這個警務所的所長打過招呼了,所長雖然并不清楚異常事件,但是有同系統(tǒng)的大領(lǐng)導發(fā)話,他肯定會全力配合我們的?!?p> 很有效的方法,畢竟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要是還敢急著離開,沒準就有人把矛頭指到你身上,說你心里是不是有鬼?
二人的進場也引來了一陣竊竊私語,人們也是閑來無事,對二人的身份感到十分好奇。
一個全副武裝,穿著白色防化服,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去拆核彈。
另一個,穿著一件黑色西裝,右手戴著一副白色手套。
這倆人,大夏天穿成這樣不熱嗎?
沒有理會周圍人的目光,在陳默的帶領(lǐng)下,二人很快就來到了審訊室外。
警務所的所長也在這。
五十多歲的中年人模樣,長相端正,臉上卻掛著經(jīng)驗豐富的老油條才養(yǎng)出的圓滑,笑瞇瞇的客氣樣,地中海的發(fā)型代表了他強者的威嚴。
“陳組長?!币姷疥惸?,所長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
到了這個年紀,想要再往上升是不太可能的了,現(xiàn)在他要做的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好好把上面交代的事情辦好,等著安穩(wěn)退休即可。
二人像是老朋友般親切地握了握手,很自然地,所長把話題和目光轉(zhuǎn)到了顧離身上。
“陳組長,這位是?”
他打量了一會兒顧離,雖然顧離臉上帶有一副白色的口罩,看不全容貌,但是只需憑借眼睛和發(fā)質(zhì)以及皮膚的細膩程度就足以令這名經(jīng)驗豐富的老警務員判斷出眼前這人的年紀不過就二十歲出頭。
一個如此年輕的人,竟然有資格讓最高安全局的后勤小組組長陳默親自出門接待?
背景有億點點大啊。
陳默瞄了一眼顧離后,也很老油條地笑了笑:“這個我不方便透露,我只能說他是上面派來的專家,您稱呼他為顧專家就行?!?p> “啊,顧專家,你好,你好?!彼L很自然地伸出手。
顧離看了看所長伸出的右手,再看了看陳默。
“哦?!标惸慌哪X門,很不好意思的樣子,“瞧我這記性,忘了跟您說了,顧專家的右手行動不是很方便。”
“哦,”所長很是驚訝的表情,手上的動作卻很利索,眨眼間他就收回了右手,換成了左手伸出。
這手速,要是玩美式居合,應該挺強的。
終于,他得償所愿,跟所謂的“顧專家”握了握手。
手指接觸到的瞬間,所長的眉頭陡然一跳。
仿佛自己握住的不是活人的手,而是一個冰塊。
一點溫度都沒有,冰冷,甚至還有些僵硬。
忽的,所長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乃至有些恐懼的目光。
像這樣的身體情況,他當警務員當了三十年,只在一種東西上遇見過相似的情況。
死人身上。
人死后,尸體失去了體溫,開始變得冰冷,僵硬。
就跟現(xiàn)在一模一樣。
到了所長這個位置,隱約也多少會聽過一些詭異的事情。
只是了解的程度不可能有這么深。
即使和他同一級別的人接觸過類似事件,大部分肯定是會老老實實地把嘴巴封嚴實的。
這樣一想,那個突然暴斃的小姐,以及眼前這所謂的“顧專家”。
可能他真的是某方面的專家,只是涉及的領(lǐng)域,不一定是自己有能力了解到的。
“這么一想,好像前段時間上面有發(fā)下來過一份新的事件應對守則,里面就有一些對待特殊事件的處理方法?!彼L驀然回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
守則里面的注意事項也是表達得半清楚半迷糊的,總之歸根結(jié)底就是一句話。
遇到不對勁的死者就不要去進行不必要的接觸,封鎖現(xiàn)場后,撥打相應電話,等待支援即可。
現(xiàn)在看來,恐怕世道有變啊。
顧離松開手,看向?qū)徲嵤覂?nèi)坐立不安的盧盛。
審訊室的單向透視玻璃使得盧盛在里面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但是在外面的顧離卻可以看到室內(nèi)的盧盛。
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后悔椅上,時不時揉搓著頭發(fā),很是焦躁不安。
“我可以進去嗎?”顧離看向所長,詢問道。
“啊??梢裕梢?。”所長這才從先前的受驚狀態(tài)中恢復了過來。
打開審訊室的門,盧盛瞧見顧離那熟悉的面孔后,當即是熱淚盈眶。
“蹭”地一下就站起來了,然后就被后悔椅前面的木板給頂回去,乖乖坐好了。
“顧兄弟,我是冤枉的啊,我冤枉??!”盧盛激動道。
拉長的音調(diào),不知道還以為他受過什么天大的冤屈呢。
看見顧離,比看見自己親爹還親。
顧離三人看著義憤填膺的盧盛,三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無奈。
一個熟門熟路,常年混跡于大保健、發(fā)廊、洗腳城的人,被當場抓獲多少次了?
你還好意思喊冤?
寧城嫖王是嗎?
抓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