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都是胡佛的錯

　　所謂孤證不立。

　　單憑盧克·凱奇一個人的個例，還無法確定【時間碎片】的具體獲得方式。

　　另外就是【黑鐵印記】和【信仰】的作用。

　　前者，柯林還多少能夠看出，應該是和【時間碎片】有關。但關于后者【信仰】的部分，他就多少有些茫然了。

　　尤其是【信仰】上所標注出的32這個數(shù)字，更是讓柯林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些信仰點數(shù)又究竟是從哪里產(chǎn)生的？”

　　躺在病床上，柯林默默思索著【信仰】點數(shù)的來源，體內(nèi)注射的止痛劑漸漸產(chǎn)生了效果。

　　“……斯特蘭奇醫(yī)生，有重患……”

　　半夢半醒間，他似乎聽到了醫(yī)院走廊中傳來的呼喊聲。

　　“斯特蘭奇？”

　　聽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柯林腦海中模糊的意識閃過一絲清醒。

　　然而，下一秒鐘，他那絲清醒意識就徹底被睡意所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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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隆拉響汽笛，胡佛敲起鐘；（Mellon pulled the whistle， Hoover rang the bell，）

　　華爾街發(fā)出信號，美國往地獄里沖?。╓all Street gave the signal and the country went to hell.）”

　　清晨，正世界。

　　呼嘯的寒風籠罩著紐約街道。

　　領取免費救濟的隊伍中，民眾裹著單薄的外套，在凜冽的冷風中瑟瑟發(fā)抖。

　　蜿蜒的隊伍看不到盡頭，多數(shù)人臉上的表情卻都以麻木為主。

　　報童們揮動著手中的《信使報》從隊伍旁經(jīng)過，聽到報童所唱的童謠，他們排隊的眼神微微變化了一下。

　　“給我一份報紙?！?p>　　伸手攔下報童，行人從懷中掏出兩美分硬幣遞給他，接著一臉好奇的詢問了一句。

　　“孩子，你口中所唱的這首童謠是從哪里學來的？”

　　小心翼翼的接過零錢，報童將一份疊好的報紙遞給對方，同時道：“是《信使報》的柯林先生教給我們的，先生……柯林先生不僅僅告訴我們童謠，還承諾只要是學會童謠的報童，都能夠以每捆便宜5美分的價格從他那里買報紙……”

　　“《信使報》？”

　　“柯林?！?p>　　嘴上重復了一下這兩個名字。

　　顯然不管是柯林還是《信使報》行人都對此毫無印象。

　　搖了搖頭，打開手中的報紙。

　　“梅隆拉響汽笛，胡佛敲起鐘；華爾街發(fā)出信號，美國往地獄里沖！”

　　《信使報》的頭版上赫然就印著報童所唱的那首童謠。

　　底下的照片則是一張大蕭條中貧窮母親的照片。

　　照片中的母親還有她的兩個孩子都衣衫破爛，孩子們蜷縮在母親身旁，將他們的臉藏在母親的肩膀后面，母親則一只手舉到嘴邊，目光看向遠方，眼神中透著愁苦，是一種看不到希望的死氣沉沉。

　　照片真切傳達了身處于大蕭條時期人們內(nèi)心的絕望和焦慮，讓看到照片的行人感同身受，他雖然沒有淪落到像是一旁的人群那般排隊領救濟的地步，但是每天十二個小時的工作時間，得到了卻只有不到過往五分之一的酬勞，生活的重擔已經(jīng)壓的他快要喘不過氣了。

　　默默嘆了一口氣，順著報紙的內(nèi)容往下看去，在這張照片底下，是用加粗版的字體寫下的標題。

　　“胡佛——饑餓總統(tǒng)！”

　　“如果愚蠢有極限的話，那么我保證，赫伯特·胡佛就是超越極限的那一個?！?p>　　“所有人都在失業(yè)，但是胡佛沒有，因為我們給了他一份世界上最輕松的工作——犯蠢！”

　　翻開《信使報》的報紙往下，通篇都是對于胡佛的嘲諷和咒罵。

　　行人從頭到尾將《信使報》看完，愣是沒有得到一絲有用的訊息，簡直就是看了個寂寞。

　　然而，不知為何，看完報紙的行人內(nèi)心莫名的卻產(chǎn)生了一種暢快的感覺。

　　將手中的《信使報》卷起夾在胳膊底下，行人一邊繼續(xù)往前走著，嘴上卻不由哼唱起來：“……汽笛，胡佛敲起鐘；華爾街……美國往地獄里沖！”

　　這一幕的場景，在紐約各地都有發(fā)生。

　　報童們唱著童謠，將手中的《信使報》賣出。

　　他們當中，或許有人對《信使報》嘩眾取寵的做法不以為意，但是卻也有部分人覺得報紙上所刊登的就是他們心中所想的內(nèi)容。

　　在這其中，尤其以工人階層反響最為熱烈。

　　畢竟，在大蕭條的沖擊之下，他們才是受傷最嚴重的那一批人。

　　失業(yè)潮的沖擊之下，大批的中產(chǎn)階級涌入到勞動行業(yè)當中和他們一起爭奪本就稀少的工作，據(jù)說最嚴重的地區(qū)，例如舊金山，三四個搬運工的招聘，門口卻足足擠滿了上千人之多，上千人就像一群鬣狗一樣去搶這幾根肉骨頭，最后只有那幾個少數(shù)幸運兒能得到工作。

　　在這樣的大環(huán)境之下，大批的工人被迫失業(yè)。

　　工人們并不清楚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只知道一覺起來，整個世道就變了。

　　失業(yè)是一種痛苦的經(jīng)歷，不僅令人沮喪，也讓人感到恥辱。

　　而眼下，《信使報》卻在報紙上清楚的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胡佛的錯。

　　這讓工人們找到了發(fā)泄的渠道，沒有錯，他們失去工作并非無能，一切都是胡佛害的，因為他的愚蠢才導致了大蕭條的發(fā)生。

　　一切都是胡佛的錯！

　　正如歌詞中所唱的那樣，無能的胡佛帶領著美國沖進了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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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這一次《信使報》的銷量比上個星期足足增長了一倍以上！”

　　信使報社，老約翰一臉激動的說道。

　　“根據(jù)報童們的反饋，這一次我們的報紙賣的最好，甚至比一些中小報還要暢銷……”

　　說到這里，老約翰的語氣都變得振奮了幾分。

　　這是自《信使報》銷量下滑以來的首次增長，極具意義。

　　“你是對的，老板?！?p>　　“我對之前懷疑你的決定，感到抱歉老板。”

　　起先，老約翰對于柯林折價售賣報紙給報童，以及改動刊登內(nèi)容的做法，并不完全認同，哪怕之前沒有再說話，也多少礙于柯林老板的身份，不敢多說。

　　但是，這一切隨著報童們的爭相采購，以及《信使報》銷量的增加，徹底改變了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