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橫掃4
夜里，趙捕頭打著哈切來換王牢頭的班。
“老王老王，俺來了，噢～～你回去睡吧。”
“你踏馬個(gè)趙二狗，你遲到了知不知道！”
“遲到？俺就稍微瞇了會兒.........”
“有一刻了！”
“行行行，下次俺提前一刻來。”
“你上次也這么說！”
“老王老王，俺賠不是，弟兄們抱歉，一起吃?！?p> 見趙捕頭拿出肉脯，王牢頭臉上不滿瞬間消失。
“好吃好吃，城西那家？”
“對，那老東西的。說來也是氣人，今早拿了肉脯，俺看上他孫女，要納進(jìn)來做小，這老東西偏不干......俺給他一天考慮，明天他要敢說不，老子辦他個(gè)通倭！”
王牢頭則道：“你說這個(gè)知縣老爺，叫那些賤民守不就是了，偏說什么上下一心，要俺們半夜看著城子。上下一心上下一心，你怎么不來城頭喂蚊子啊，盡折騰俺們?！?p> “嗯？哪里來的屎味兒？誰他娘拉褲里了？”
話音剛落，王牢頭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影子變寬許多，隨即咽喉一痛，沒了意識。
血濺在旁邊捕快臉上，趙捕頭嘴里手里的肉脯一齊掉了。
“有...........”
嘴被雙小手捂住，頭枕在軟軟的枕頭上，要不是心口被插了一刀，趙捕頭會很享受。
額.......味道小點(diǎn)更好。
“妙姐，人已經(jīng)解決?！?p> 滿身黃湯的陳妙黑著臉。
“留一半姐妹控制城樓，其他姐妹跟俺下去開門！”
內(nèi)地縣城自不會和邊關(guān)重鎮(zhèn)一樣，處處女墻、馬面、羊馬墻，翁城、雙門、千斤墜。就是一扇門，就是一面墻，唯獨(dú)江南富余點(diǎn)，土墻外包磚。
一路潛行，沿途平民裝扮的哨兵也辣手除掉，潛行到城門口。
城門口的兵已經(jīng)除去，跟他們躺一塊兒的還有打更人。陳妙確認(rèn)無危險(xiǎn)，眾女合力開門。
感受到城墻的震動，陳雯拿起火把，在城頭向外劃出個(gè)“SOS”的特殊符號。城外陳海收到信號，取消靜默與偽裝，進(jìn)攻！
上千人自洞開的城門沖入，粉碎了夜晚的寧靜祥和。大街上女兵們怒吼著沖向府衙，背著槍，舉著刀斧，沿途所見到的官軍.........沿途沒有見到官軍，城里哪還有什么官軍！
獄卒捕快？跑到根本沒有見著。
臨時(shí)動員起來的中產(chǎn)無產(chǎn)階級市民兵？或許有戰(zhàn)斗力，但幾乎都在自己家里睡大覺。即便沒睡覺，武器還在武庫里呢，知縣豈能容忍百姓擁有制式武器？赤手空拳有啥戰(zhàn)斗力。
所以說莽就完事兒了！
陳海最后入城，如果不是陳冰攔著，她早一馬當(dāng)先了。
“情況怎么樣？”
“一切順利！”
“妙妙呢？”
“說是去洗澡了。”
“不會真進(jìn)糞坑了吧...........”
“反正味道是很重?！?p> 陳冰不想去回憶那種味道，甚至感覺現(xiàn)在鼻尖還留有“清香”。
陳海道：“之前的俘虜呢？”
“已經(jīng)由黃毛姐和蓉妹妹接管，留足了人手，大姐放心?！?p> “呼........姐妹們還是太少了，不說這些，去縣衙！”
與此同時(shí)縣衙。
“倭寇破城了............”
知縣如同腦癱的傻在床上，可把湯師爺們急哭了。
“老爺，趙捕頭和王牢頭已經(jīng)為國捐軀，您老發(fā)話該怎么辦?。 ?p> “老爺，求你救俺們一命吧！”
“老爺，俺家里還有八十歲的老母，俺不想死?。 ?p> “老爺...........”
知縣忽地留下眼淚：“我有負(fù)皇恩，不能保全一方百姓，罪過罪過，我有罪............”
知縣揮了揮手，已然萬念俱灰。
“你們走吧，都走吧?！?p> 縣丞等人等的就是這話，止聲、起身、告辭、狂奔一氣呵成。
湯師爺們則作揖拜一拜，向雇主告辭，隨即回房拿起早已打好的包袱細(xì)軟，悄咪咪離開衙門。
望著空蕩蕩的縣衙，知縣死灰臉上恢復(fù)些血色，穿戴好官袍，拿起佩劍，徑直走入后宅。
后宅里，一個(gè)老婦，一個(gè)少婦，一個(gè)男孩，一個(gè)女孩。
四條人命。
“母親，孩兒不孝，不能為您養(yǎng)老送終了...........”
知縣哭著，悲泣揮起劍，輕易刺穿了他含辛茹苦老母親的心臟。
三條人命已經(jīng)嚇傻。
“經(jīng)兒，你是我的兒子，大明官員的兒子，我不想看到你被倭寇欺負(fù)，不想看到你向倭寇屈膝，辱沒祖宗，欺師滅祖........你不要怪爹爹?！?p> 男孩恐懼到聲音顫抖變音，但還是堅(jiān)定說道：“兒.......明白........君叫臣死臣得死，父叫子亡子得亡...........”
知縣面露笑顏，眼圈也紅了。
“好孩子，我的好兒子..........”
說罷，一劍刺穿男孩稚嫩的胸膛。
兩條人命已經(jīng)抽泣。
“相公，放過紅兒吧，她只是個(gè)孩子，送到妾身父親家里，給她條活路吧，她還小............”
知縣推開相濡以沫的妻子：“夫人，紅兒，抱歉，你們要全了我家名節(jié)............”
“紅兒快跑！”
瘦弱的小腳女人突然擁有無窮的力量，一把推開女孩，丈夫的劍已經(jīng)穿透了她柔弱的嬌軀。
“娘～～～～”
女孩哭出聲，已經(jīng)瘋掉的知縣結(jié)果了抱住自己腿的枕邊人，緩步向著悲痛欲絕的女孩走去。
“紅兒，不要怪爹爹...........”
砰！
一聲槍響，知縣身軀一顫，一顆花生米大小的傷口向外緩緩滲出血，好似鴛鴦補(bǔ)子被打中腦袋，留下死不瞑目的眼神。
知縣艱難轉(zhuǎn)過身，門外立著個(gè)持火銃的“倭寇”，很快進(jìn)來很多“倭寇”，有些只拿草繩綁住頭發(fā)?？辞逅齻兊哪?，知縣向后倒下。
“真不理解，手里有武器，不跟咱們拼命殺這些老人孩子做什么！”
“哼，男人不都這樣，想俺原來那口子，出去受氣，回來給俺巴掌，只會欺負(fù)咱們女人！”
“連老人都不放過，就該天打五雷轟死他！”
“薇姐，這里有個(gè)孩子?！?p> 罵聲中的組長陳薇止聲，看向滿臉恐懼的女孩。
“死的應(yīng)該是孩子母親?！?p> “俺家要不遭倭寇，俺女兒差不多她這么大?！?p> “孩子別怕，以后俺就是你娘，你叫什么？”
女孩趴在陳薇懷里，可能感受到母親的味道，情緒平靜些。
“紅兒...........”
另一邊，陳海來到縣衙存檔處。
“這都什么玩意兒？扯淡！洪武朝3670戶，踏馬嘉靖朝不到5000戶？！騙鬼呢！”
隨便一丟，陳海昂聲道：“不管這些，封閉四門，不許一個(gè)百姓逃走，都是我的！”
“通知各方面，準(zhǔn)備運(yùn)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