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lián)P帆朔風臨古幽，一鞭指打定津門9
北風朔朔，吹得明軍臉蛋血紅，原意兼顧保暖和防御的布面甲，隨著風從窟窿里鉆入，溫暖蕩然無存。顫抖的手臂與發(fā)青的唇角，難掩眸中熾熱的渴望，戰(zhàn)爭好啊，噶人頭換銀子，正大光明劫掠奸淫，我們渴望戰(zhàn)爭！
鼓聲未起，已有明軍騎士往來奔走相告。
“總督有令！先登城者！官升一級！賞銀500兩！??！”
“獲倭寇首級一顆，賞銀一兩！”
“獲頭目首級一顆，賞銀五兩！”
“獲寇首首級者，賞銀五十兩！”
“生擒倭寇酋者，賞銀一百兩！官升三級?。?！”
見眾將士們摩拳擦掌，王忬滿意的頷首，贊嘆軍心可用，乃下令，攻城！
“弟兄們給老子沖?。。?！”
“沖?。。?！”
“沖?。?！”
隆隆鼓聲響徹天地，數(shù)千上萬的喊殺聲直沖云霄，陳舊的大炮發(fā)出老人般垂暮的怒吼，一發(fā)發(fā)炮彈無用的落在防炮坡上彈飛，反倒是把明軍氣勢打出來了。
城頭上，女兵默不作聲，只有裝填彈藥那微弱的聲音，以及火藥激發(fā)彈丸出膛的劇烈聲。
當明軍快步沖入70米距離，沉寂的樂隊奏響激昂熱血的《向前進》，沒有指揮官催促，女兵們習慣的成行成排，都都輪流，舉槍瞄準。
“射擊?。?！”
炒豆子槍聲每響一下，城外就會有一名明軍士卒應聲而倒。火力不絕，1000桿燧發(fā)槍齊射完畢，明軍就在城外留下1000具尸體。好似巖石斬開巨浪，留下一塊兒突兀的空隙，然又被浪水所填補。
頂著傷亡，明軍很快沖到城墻底下。
“奶奶的！倭人娘們三板斧輪完了！該咱弓弩爺們調教她們！”
一大同游擊將軍喝罷，當即下令手下兵士放箭。挨著燧發(fā)槍彈丸一肚子火的弓弩兵二話不說，彎弓搭箭，張弦架弩，咻咻長短箭鏃仰射城頭。女兵可能料到了，急切閃身躲在墻垛后，大部分落在凹凸不平的水泥面上，小部分女兵躲閃不及，身中數(shù)箭未能破甲，毫發(fā)無損。
只有個別倒霉的射中眼睛，咽喉中箭，額頭中箭，帶著遺憾離開。
城上女兵躲避明軍箭鏃時，明軍已經開始徒手附蟻攀爬。女兵回過神來向下往去，密密麻麻的破紅襖令人頭皮發(fā)麻。
“穩(wěn)住！只要姐妹們穩(wěn)??！明軍就攻不上來！”各營營將嬌聲大喝，穩(wěn)定著軍心，“像之前一樣！明軍只是人多！還不如頭豬！沒什么可怕的！”
“射擊！射擊不要停！”
“第二都！快補上！”
燧發(fā)槍砰砰砰開火，無數(shù)明軍士卒慘叫中摔下土坡，被自己人踩成肉泥?？擅鬈娞嗔耍D眼付出千余條人命，雖然沒有登上城墻，但只是早晚的事。
關鍵時刻，城墻邊角上的炮兵組開始發(fā)力。
“仰角！”
“沒有仰角，平射！”
炮兵組長喊道：“瞄人多的地方！”
“組長！準備完畢！”
“開炮?。?！”
轟隆隆數(shù)聲炮響，成百上千的彈丸出膛，快若流星般從側面狠狠射入明軍密集的人群中。明軍這位壯漢猶如被打爆了雙腎，痛苦的爆發(fā)出神哭鬼泣的哀嚎。
空中鳥瞰，只見明軍左右兩翼上各出現(xiàn)一個血窟窿，湊近瞧，血海里含著碎肉斷肢，血海里含著碎布甲片，還有不可計數(shù)凄厲慘叫的人。有的人胸前滿是眼兒喊聲虛弱，有的人捂著斷臂、斷腿喊聲洪亮，還有的人沒有叫喊，頭已經碎掉，身體不受控制的抽搐。
攻堅的明軍要么是大同精兵，要么是宣府強將，全是能和蒙古人血戰(zhàn)好幾場，死人堆里打滾的好漢?？啥溉灰姷竭@般地獄的場景，甭管是心里的那玩意兒、襠里的那玩意兒，都是一頓哆嗦。
“妖術！是妖術?。?！”
“必是那殷郊的番天?。 ?p> “倭女會旁門左道！快撤?。?！”
.............
很遠的將臺上，王忬他們察覺出異樣。
“速速查探！為何將士動搖！”
“查探你媽個頭！督戰(zhàn)隊呢？后退者殺無赦！”
“姜總兵，連一個時辰都不到，這是怎么回事？”
姜應熊忙道：“容末將去查問！”
王忬抬手，姜應熊沒走出三四五六七八步，就有傳令兵急匆匆跑來。
“報?。?！總督！威遠參將羅嬈寬中炮身亡！”
眾人還未消化這一消息，傳令兵接二連三跑來報喪。
“報?。。輩⒘钟轮信谏硗?！”
“報?。?！廣昌游擊楊嘉慕中炮身亡！”
“報！??！宣府游擊馬威忠中炮身亡！”
.............
王忬等眾人蹭的坐起，往日十分囂張的嚴世蕃此刻也沒了氣焰，自參將以下，短短的時間里陣亡大小將官十余人，一個字形容他們心境——天??！
“不能再打下去了！”王忬當機立斷。
鳴金收兵，城墻下明軍如蒙大赦，你追我趕連滾帶爬的往自家跑去。城墻上女兵見明軍狼狽而逃，不時打幾槍助助興，慶賀自不用提。
陳妙快步走到陳海、李華梅面前，抬手就是個抱拳。
“大姐，李姐，俺服棱堡了，這仗打得真痛快！明軍至少傷亡兩三千，姐妹們傷亡絕不會過百，城外面全是血，俺是懂血流成河是什么景象。”
陳妙道：“什么九邊精銳，不過如此！”
陳海笑了笑：“華梅，你教育她?！?p> —————————————————
另一邊王忬郁悶撤退歸營，各部清點傷亡，陣亡傷殘失去戰(zhàn)斗力者竟多達三千人，令他陣陣目眩。
“損失慘重啊..........”
高拱拍桌子：“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折損？！”
姜應熊道：“部堂，是左右兩處突出馬面的過，當時將士們在攻城，倭寇在馬面架設火炮轟擊，將士們不備中了招，故而損兵折將..........”
“老子不管這些！上萬九邊精銳攻一座小城，扔進去三千人來城墻都沒摸到，你們丟得是自己的臉嗎？是朝廷的顏面！是陛下的顏面！”嚴世蕃開口一定高血壓。
姜應熊不服還嘴：“當俺盼著丟臉一樣，誰知道這城這么邪門，炮轟不到城墻，低矮墻垣卻上不去，弗一靠近就挨銃子，和下妖術一樣?！?p> 王忬急忙開口：“不可強攻，不可強攻..........”
董一元忽然站出來道：“總督，二位部堂，末將有一計可以破城?！?p> 王忬問道：“你有何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