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啟元

　　陸揚走到凌澄身邊，豎了個大拇指：“好活兒！按理來說，擊敗B級夜狂生物至少也得是上三境才能做到的事吧。”

　　凌澄長出了一口氣，癱軟在地上。

　　“我比你之前想象得厲害那么一點，但遠遠沒有你現(xiàn)在腦補得那么厲害?！?p>　　她的笑容有些疲憊。

　　“看似我在兩秒之內(nèi)就解決了這只碩鼠，實際上，如果三秒內(nèi)我不解決它，就絕對沒有勝算了。”

　　陸揚思考了一會兒：“明白了，你是趁著碩鼠的注意力仍在汽車上，拿出搏命的力氣，一擊必殺。

　　就像兔子在察覺自己成為雄鷹獵物的時候，會在受到第一次撲擊的時候用盡全部力氣，把雄鷹給蹬開。在敵人最輕視你的時候，拿出十二分的力氣，才有最高的勝算。”

　　陸揚歪著頭在碩鼠的尸體旁繞了一圈。

　　“即使是這樣，你在那一瞬間的爆發(fā)力也是相當驚人的，兩秒內(nèi)花光體內(nèi)全部的偽元力？”

　　凌澄點點頭：“是的呀，啟速境的極致，不過就是這樣，在最短的時間花光全部體力，施展致命一擊。”

　　陸揚莫名唱了出來：“在有生的瞬間能遇到你，竟發(fā)光所有運氣?！?p>　　“什么奇怪的語言，還怪好聽的?！?p>　　陸揚咳嗽一聲：“抱歉我有個毛病會忍不住突然唱歌?！?p>　　連忙繼續(xù)剛剛的話題。

　　“對了，你不是擊殺過A級夜狂生物嗎？”

　　凌澄有些無語：“你能明白單挑和團戰(zhàn)的區(qū)別嗎？我們夜巡衛(wèi)出動一般都是團戰(zhàn)，我只是補刀的人而已?！?p>　　陸揚秒懂：“K頭怪罷了！”

　　陸揚從書包里翻出一瓶飲料：“這是考試那天，我們班宋朗給我的，這時候給你喝應該有些作用?！?p>　　凌澄接過火牛，仰脖子一飲而盡，調(diào)息了一會兒，臉色好看了一些。

　　她努力了一下，似乎還是站不起來。

　　陸揚脫下外套鋪在地上，扶她半躺下休息。

　　凌澄神情有些恍惚：“說到考試那天，當時我還覺得你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沒想到今天我們已經(jīng)成了戰(zhàn)友了?！?p>　　陸揚微笑：“你認可我當你的戰(zhàn)友，我還是挺開心的，可惜羅驍不在，不然今天咱們?nèi)齻€就可以像武俠小說里寫的那樣，捻土為香，義結(jié)金蘭了?！?p>　　凌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可愛的狡猾：“你兄弟要知道你的這個想法，肯定得夸你一聲大聰明?！?p>　　陸揚苦笑：“我兄弟要知道我和你住一個屋檐下，估計能當場認做我爹，然后以監(jiān)護人的名義搬過來?！?p>　　陸揚盤腿坐在碩鼠旁邊，伸手撫摸著它的身體，開始搭建牽引之橋。

　　凌澄有些疑惑：“你要直接吸取這碩鼠的夜狂之力？變異夜狂生物體內(nèi)的夜狂毒素是最狂暴的，你這樣做是找死?！?p>　　一只B級的碩鼠，對陸揚來說簡直是個取之不竭的能量瓶。

　　陸揚沒有藏著掖著：“我不受夜狂毒素的影響，或者說直白點，一定要說理性值的話，我應該是無窮大。你這金牌打手已經(jīng)癱了，我當然得提升點實力。”

　　凌澄微微動容：“原來是這樣，我說你怎么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就成為夜游者?！?p>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打磨，陸揚吸收夜狂之力的速度早已經(jīng)是今非昔比。

　　大約半小時后，陸揚搖頭輕嘆：“滿了?！?p>　　凌澄出聲指點：“繼續(xù)吸，經(jīng)脈里塞不下就往血肉里填，不要害怕，不破不立?！?p>　　陸揚咬緊牙關(guān)努力吸取著夜狂之力，牽引之橋搖搖欲墜。

　　“以你的身體作為容器，它就像一條河道，你覺得它滿了只是因為河水的流速不均勻，地勢起伏不平，有些地方水位還淺，有些地方已經(jīng)擁堵不堪。就像海綿吸水，把空間壓縮到極致，量變產(chǎn)生質(zhì)變?！?p>　　陸揚迅速理解了凌澄的話，閉上眼仔細疏導和控制身體里的“河流”。

　　凌澄不愧是學院派，自己還在啟速境，卻對啟元境的情況一清二楚。

　　在“河道”到達容納極限的時候，筋脈撕裂般疼痛。

　　神奇的是，熬過去以后，筋脈沒有真得撕裂，而是拓寬了一倍。

　　陸揚沒有停下，繼續(xù)專注吸收夜狂之力，再拓寬一倍，如此往復。

　　吸收夜狂之力的速度越來越快。

　　直到徹底把B級碩鼠吸干。

　　半小時后，他睜開眼。

　　雙腳慢慢離開地面，低低得貼著草叢滑行，似乎找到了一點啟元境高手的感覺。

　　“偽元力凝結(jié)為元力，元力可以包裹在身體上，利用這一點點可以溢出體外的元力，可以做許多事情，原來這就是啟元?！?p>　　凌澄有些酸：“你這種胡亂修習的辦法，居然硬生生到了啟元境，真不公平?！?p>　　陸揚不服：“我合伙人老謝那也算名師好不好?！?p>　　“他？他跟你一樣野路子罷了，沒有受過系統(tǒng)的學習和訓練，浪費了自己的好底子，不然他現(xiàn)在至少也是啟元起步，不會比李夢雷差。

　　你是仗著不受夜狂毒素影響，這太不公平了！要知道修習神秘之術(shù)，最難把控的就是化毒的分寸，你從啟力到啟速，再到啟元，根本沒有實際上的瓶頸存在。

　　你知道我們是怎么修習的嗎？小心翼翼吸取一點夜狂之力，吸一分鐘，要花一個小時來仔細化解夜狂毒素。速度根本快不起來，哪像你這樣直接搭建牽引之橋來吸，太奢侈了?！?p>　　陸揚想了想：“我猜，下一個境界，應該是元力可以更大程度的外泄，作用于更遠距離的東西?！?p>　　這回凌澄也是真服了：“你這悟性，簡直可以自己開創(chuàng)修習方法了。下三境最高是啟元，上三境第一境叫作無距，指的就是元力可以遠距離外放，不受距離限制；

　　上三境第二境無界，指的就是元力外放到足夠形成一片自己的領(lǐng)域，在領(lǐng)域內(nèi)生成某種固有的規(guī)則；

　　上三境第三境界無則，指的就是能在自己的領(lǐng)域內(nèi)一定程度的改變規(guī)則。

　　這三重境界我的認知不足，也只是透過書本知道一些朦朧的大概?！?p>　　眉飛色舞的凌澄忽然想到了什么，看了陸揚一眼。

　　“怎么了？”

　　凌澄嘆息：“你的無限理性值，有一個巨大的弊端……在下三境你雖然毫無瓶頸一路做直通車，但是可能永遠也到不了上三境？”

　　陸揚皺眉：“為什么？”

　　凌澄看著陸揚的眼睛：“你要知道，神秘之術(shù)原本并不是為人類準備的，而是屬于克蘇魯?shù)牧α?。所以，要想入上三境，必須要先讓自己成為夜狂病人，再從那迷失狀態(tài)中走出來。算是更大程度的不破不立?！?p>　　陸揚懂了，自己無限的理性值意味著，他永遠不可能成為夜狂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