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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班,我已經連續(xù)幾天沒和如光正兒八經聊過天了。每次溝通都是簡單的幾句就溜了,如光也很是困惑。他或許還不知道,我為什么不理他。我一個人呆在宿舍上鋪,趙慶走了進來,問“你和黃如光最近怎么了?之前看你們關系這么好,最近怎么都不怎么說話的?”我沒說話,只是對他笑笑。他繼續(xù)開口,說“你要是因為他欠錢,怕問你要錢還賬,其實沒必要的。他說,他不會問你要錢幫他還錢的?!蔽沂涞男χ?,還以為他知道原因,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其實,沒有那檔子事,我是愿意理他的,但是現(xiàn)在,我不是很愿意。我說“沒有的事,我怎么可能因為這個就不理他了?!彼苜M解,問“那是因為啥?”我沉默,他也沒有再繼續(xù)問,丟下一句“好吧,你們自己解決吧,我話已經帶到?!彼f完,躺在了下鋪。林勝也走外面走了回來,繼續(xù)玩起了他的電腦。趙慶溜過去,林勝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說“歇歇吧,擼多了對身體不好?!壁w慶大聲說“我從來不擼,我都是找妹子解決。”林勝沖他搖搖頭,說“你趕緊去找妹子去,天天看,我為了你身體著想。”田漢走進來,正準備拿個東西走人,看他們兩個聊天,要把他笑死。對趙慶說“你他媽的少看點,我都懷疑廁所里面的紙是你用的?!壁w慶反懟“別誣陷我哦,我從來不在廁所擼的哦。”田漢壞笑,說“哦,那意思在別的地方擼,少擼點?!壁w慶對他說“去去去,約你的會去,他媽的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做啞巴?!碧餄h罵了他一句,就走了。宿舍回歸安靜,沒人在說話。
我和田麗麗也已經幾天沒有搭過話了,都已經不敢走在一起。廠子里也漸漸沒人再傳了,似乎都知道了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我也終于不用在解釋了,少了很多麻煩事。我和田漢上著白班,他還是和往常一樣,有點空閑就跑出去溜達玩,大部分時間都是我一個人在忙活。時間久了我也有些生氣了,但是我也沒說什么,畢竟是一個宿舍的鬧的太僵不好看。每次等我忙完,他跑過去就收幾次料,就當自己也跟著我一起干活了。我看著他這樣子,頗為無語。
田漢和周姐聊天,聊的十分投入。期間幾次機器停機,周姐提醒他,他不為所動,覺得我一個人能搞的過來。周潔最后看不下去,讓他過去搞一下,別讓機器停太久,他才愿意挪動他那笨重的腳步。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田漢走路搖搖晃晃,腦袋也搖晃著。聽人說,他好像嗑藥了。最近一直有傳聞,說廠子里有人嗑藥,我一直以為是開玩笑,今天看田漢的狀態(tài)確實有點像。我在哪里準備打包裝箱,他走來走去活也不干,一件事也不弄。我裝箱的時候,趙維福和李帥也上來了。我們三個蹲在哪里聊天,田漢在那指指點點,還催促快一些。我們沒理他,他反倒起了勁,開始胡言亂語起來。我積攢了幾天的怒氣,在這一刻開始迸發(fā)。大聲質問“你要干嘛?”他愣了,沒想到我會這么說。
“我說說怎么了?”
“你一天到晚就沒見你怎么忙過,一件事不做,你要干嘛?”
“你知道我在廠里認識多少人嗎?需要你在這指手畫腳?!?p> “那下班后等著,有本事干一架。”
田麗麗在一邊看著,不敢說話,呆立在哪里,好像被我的氣勢嚇到了。趙維福拉著我,不讓我再往前走了,李帥也攔著他,避免事態(tài)進一步擴大,氣氛很緊張,濃濃的火藥味,隨時一個火花都能點燃。
最后,田漢走了出去,緊張的氣氛瞬間降低了下來。我給如光發(fā)消息,說我和田漢差點打起來。這是我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給他發(fā)信息。他回復,嗯,讓我別理他,說他不正常等等。我平復了一下心情,忙完手里的活,就獨自下班走了。
田麗麗給我發(fā)了消息,問“沒事吧?”我等到自己心情平復以后,身體也冷靜了下來,剛才和他吵架的時候,身上抖的不停,我都是在強忍著。我回復她,沒事了,就是看他不順眼。她安慰我,言語間有些擔心我的情況,讓我不要在意這些東西。收到了她的安慰,我心情也好了很多。冷靜下來后,吃完飯回到了宿舍,一言不發(fā)的聽著歌。田漢也不知道去哪里去了,宿舍里就我和林勝。
我和田漢吵完架后,我和他也沒怎么說過話。我和如光關系緩和了很多,我也慢慢放下了那件事。雖然這樣,但是他好像很介意,看來我們的關系再也回不到以前。我和田麗麗自從那次田漢的事情后,慢慢的開始走進。
周潔知道了我和田漢的事情后,還沒到轉班的時間,就讓我換班了。我和李帥再一次夜班,趙維福和田漢白班。起初,他還不是很愿意,因為劉鳳在夜班。無奈,周潔沒有答應他不換班的要求。
趙維福告訴了她轉班的事情,她只是提醒他好好上班。最近,他們兩個聊天都是點到為止。趙維福拼命想找著話題繼續(xù),另一方總是能快速結束話題。漸漸的,隨著時間推移,猜忌的心思開始在趙維福內心里扎下根,慢慢開始發(fā)芽。逐漸開始蠶食他內心的熱情,不在主動去詢問,但是每天依然還是關心她。
劉鳳其實察覺到了這一點點的變化,她有些慌。夜班上班總是魂不守舍,有些時候連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什么。她總是想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也總是猶豫,對于她來說,現(xiàn)狀其實也挺好,她知道這樣會對他是一種傷害,她能感覺到這種傷害的傷害力有多大。她也曾問過田麗麗,想要征詢她的意見。田麗麗每次聽完,都是猶豫。其實她知道問題的答案,每次在她問自己的時候,都會反問她“你到底對他有沒有喜歡?”每次都是她在哪里猶豫,其實,答案已經出來了不是嗎。看著她沉默的樣子,田麗麗繼續(xù)說“你,心里是有了答案了。你每次問我,我都想問你這個問題。我只是不想,打破你的那窗紙而已。我知道,你還保留幻想,幻想著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幻想著你們關系保持不變??墒?,這怎么可能呢?”
“要是我拒絕他,是不是我們不太可能成為朋友了?”她略帶哭腔。田麗麗嘆了口氣,說“大概率吧,所以我才問你,到低對他有沒有感覺?”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這是她心里的感覺。看她掙扎的樣子,田麗麗也有些于心不忍,建議說“其實,你要是不討厭他的話,你要不試試......在一起?!彼偷奶ь^,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
看她那樣子,似乎找到了答案。她終于放下心來,在心里嘆口氣。其實,從始至終她都有答案,她的哪些猶豫的借口,只不過是害怕的借口罷了。她怕家里人不同意,她怕他對他不夠好,她怕他追到手后就開始不再像以前一樣......
其實,擔心這么多干嘛呢?她無奈的笑了,想到了自己的前男友。他只想和自己上床,每次問他要給自己未來時,他不言不語,留下的只是無盡的諷刺。她逃離那個小小的縣城,來到了這里。逃離有他的地方,她終于做到了,可是和他在一起的點滴,始終會在某一天浮現(xiàn)在記憶里。而他,也會時不時留言,每次話題的結尾都是未來,每次話題的結尾都是沉默。
劉鳳每次找完田麗麗,以為自己找到了答案,可是每次回頭又開始新一輪的內心博弈。思考到低要不要在一起,每次都沒有結果,讓她一次次找不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