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朝會的日子,也是劉辨繼位后第一次親政主持大朝會。
大雨還在下著。
嘩啦啦嘩啦啦的秋雨,連綿不絕,讓人徒增煩意!
災情已有了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可是還有人想來添亂!
劉辨手里拿著楊彪的密信,信上,劉協(xié)和袁隗潘隱等人的談話記錄,一一在冊!
這一切都在劉辨的計劃之中,按說他應該高興才對。但是,如今劉辨卻完全高興不起來。
這場雨這么下,司隸地區(qū)的夏糧收獲就會非常艱難了。
特別是臨近黃河的幾個郡縣,整個夏糧基本絕收!
如果說司隸是大漢的精華地帶,那么河南、弘農(nóng)和河內,就是司隸的精華。目前三個郡在冊人數(shù)超過七十萬戶,也就是約有四百萬人!
而這三個郡,卻是此次災情最為嚴重的!
夏季青黃不接之時,衣食無著的農(nóng)民很多都成了流民,河道沒人疏通,官吏只知斂財,于是,這場大雨一下,就成了百十年罕見的特大洪災!
整個司隸地區(qū),超過七百萬人口,此次受災嚴重顆粒無收的,估計會有百萬人,剩余的六百萬人收成也會減產(chǎn)嚴重!
估計最后,會有三百萬到四百萬人面臨絕境,張著大嘴,嗷嗷待哺!
劉辨昨日收到紅龍衛(wèi)匯總上來的消息后,整個腦瓜子嗡嗡的!
這也是劉辨會同意讓世家付出資源來換取他們家人性命的原因!
如今的大雨,不但影響了秋收,而且同樣延誤了曹操的進度,從接令到現(xiàn)在,一共只有三份戰(zhàn)報遞交到京都,在三家世家倉庫之中,一共查獲了超過二十萬石的糧食。折合來看,每家約有七萬石糧食的庫存。
那么,如果整個司隸地區(qū)整個清剿完成,預計有差不多三百萬石糧食。當然,這只是一個預計情況!
三百萬石糧食,很恐怖的一個數(shù)字!
但是,如果要供養(yǎng)四百萬人,這三百萬石糧食,能夠滿足多久?
一個成年人哪怕農(nóng)閑時每天一頓粥聊以茍延殘喘,也需要半斤糧食,這三百萬石,只能堅持兩個月左右的時間!
也就是說兩個月之后,整個司隸地區(qū),將會是人間煉獄!
哪怕民間還有一些存糧,也最多堅持到冬蠟月間。
所以,劉辨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不是針對世家,而是為了整個司隸大地上的人民尋找到糧食!
最起碼要堅持到收麥子!
關中平原和洛陽盆地的氣候,在山脊和溝壑中不方便種麥子的地方估計還能再種一季粟,但是粟的產(chǎn)量很低,只能說聊勝于無,但是對于整個缺糧的情況不會有太大的緩解!
所以,最直接的方法,還是薅世家的羊毛!
如果說權勢和金銀錢幣,其他地區(qū)的世家很難趕上司隸的家族,畢竟身處京畿,到處都是錢!但是如果要說糧食,司隸的世家和其他州的世家豪族比起來,可就遠遠不及了!
劉辨不得不臨時調整機會,而且是沒有荀彧在一旁協(xié)助的情況下重新制定新的計劃,還好還有郭嘉可以幫上一些忙!
“大朝會開始,諸臣公有本啟奏!”
“啟稟陛下,臣民部侍郎于嘯有本啟奏!”
于嘯,字民全,出自荊州黃安,祖上因軍工蔭了一個軍候,卻在黃巾之戰(zhàn)時跟著盧植立下戰(zhàn)功,并且還得以拜入盧植門下修習經(jīng)學。前年剛剛進入少府任職,此際被荀彧提拔為民部侍郎。
荀彧已經(jīng)帶著人奔赴了抗洪搶險第一線,現(xiàn)在于嘯就是民部的最高主官。
“民部收到河南、弘農(nóng)、河內三郡二十三縣的災情報告,其中受災最嚴重的官渡、中牟和滎陽三縣,因為緊鄰黃河,已經(jīng)全線告急!荀尚書已經(jīng)帶著民部和財部部分人員奔赴第一線,此后每日都會有最新的災情報告?zhèn)骰?!?p> “朕知道了,有文若在,朕很放心!”劉辨面色不愉的說道,“后面每天有新消息,你立即送入宮中,不得遷延!”
“是!”
于嘯拱拱手,退回班列。
“陛下,臣袁隗有本奏!”
“嗯,袁太傅請說!”
劉辨面含期待的說道。
“臣奉陛下旨意和賊將潘隱會談,按照陛下你的意思,已經(jīng)基本達成一致,特向陛下繳令!”
袁隗拱手施禮道。
“潘隱對于陛下特赦何大將軍和董驃騎等幾人,叩謝圣恩!”
“老臣昨日在廷尉大牢見過董仲穎,他愿意付出兩萬匹優(yōu)良的戰(zhàn)馬為他們兩兄弟乞命!”
“同時,其他犯官也愿意支付錢財為他們自身乞命,請求陛下恩準!”
“另外,他們還是希望陳留王能夠護送他們出司隸,老臣據(jù)理力爭,最后潘隱的條件是東出虎牢后,在中牟縣城再拜謝陳留王的隆恩!”
袁隗的話剛說完,連劉辨都還未開口,盧植已經(jīng)怒不可遏的站了出來。
盧植以往就是敢于直諫,如今他貴為刑部尚書,自然更是眼中揉不得沙子。
所有敢于違反律法之徒,都是他的敵人!
“袁次陽,你放肆!陛下早已說過,此次何進之亂,只赦免何和董兩家,你如今又提董卓,是何道理?難道你以為陛下會為了區(qū)區(qū)兩萬戰(zhàn)馬就赦免董卓的謀逆之罪?而且潘隱居然還要陳留王送他們出虎牢,那么過了虎牢,誰敢保證他們會放陳留王回京?”
“你這是要陷陛下于不義!”
盧植須發(fā)皆張,戟指著袁隗喝罵不已!
“盧子干,你才放肆!”
袁隗不甘示弱,“老夫在奏報陛下,如今陛下還未說話,哪有你盧子干說話的份?而且你還咆哮朝堂,這是你作為臣子的本分嗎?”
“再說董仲穎,雖然他無陛下旨率大軍入京肯定不對,但是大將軍名義上統(tǒng)帥全軍,他是奉了大將軍何進之命進京,所以也不算完全無令!而且西涼軍團并未對京都造成太過嚴重的損失,如今有了董仲穎的兩萬精良戰(zhàn)馬,朝堂又可以重建大軍,又何必不給董仲穎一個機會呢?”
“還有賊將潘隱,如今他掌握著陳留王,你覺得要怎么辦?要讓先帝僅剩下的兩位子嗣就此還要折掉一位?要讓陛下背負著不顧弟弟性命的惡名?要想后宮的董太皇太后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袁隗的話,讓盧植眼角一跳!
袁隗很聰明,他沒有說董卓之事是得到劉辨首肯的,而是選擇了直接駁斥盧植,也算從側面上保護了劉辨的名聲,彰顯了他的忠誠和處事之能!換得另外一人,多半就開始承袁隗的情了。
而且,袁隗在陳留王一事上,直接挑明了陳留王出事后的后果,接下來,不管盧植會如何回應,但是都必須承他袁隗的情!
一番喝罵,同時施恩了陛下和刑部尚書,袁隗老狐貍的稱號,實至名歸!
“呵呵,你袁次陽的巧舌如簧,我早就領教過的!”
盧植微微冷笑道,“陳留王之事,臣不敢置撰,由陛下親自定奪,老臣相信陛下肯定有萬全之策!”
“但是你袁次陽所提的董卓和犯官兩事,我盧植萬萬不會答應!盧子干受陛下御令掌管刑部,斷無坐視此等悖逆發(fā)生之理!”
“臣僭越,請陛下恕罪!”
說完,盧植朝著劉辨深深的拜下!
“盧尚書忠心耿耿,嫉惡如仇,朕是知道的!”
劉辨微微一擺手,“快快請起,何罪之有!”
“諸卿,以為如何?”
大朝會,在京入了品級的官員悉數(shù)在列,張遼和呂布等武將自然也在朝堂之上。
別的事情他們都不好發(fā)言,但是如果能夠新增兩萬戰(zhàn)馬,那就可以立即再拉起來一萬精騎,卻是直接增強了軍方的力量,卻是他們喜聞樂見的!
而且,董卓少了兩萬戰(zhàn)馬,此消彼長之下,也是讓呂布以后進剿西涼軍的任務更加輕松!
只是畢竟事關董卓,牽連到謀反,他們也不好站出來說什么,一切都只能看陛下的意思!
而此時,除了盧植之外,張遼不發(fā)言代表著武將沒有異議,而在京的文臣,看到荀爽和荀攸兩位尚書都沒說話,自然也不好進言,朝堂之上,一片寧靜!
“唔,既然諸卿都沒異議,那么董卓的事情就這樣吧!荀攸,你和袁太傅一起跟進此事,何時兩萬精良戰(zhàn)馬進入我軍大營,你就何日通知盧尚書放人!”
“是,臣遵旨!”
荀攸出列,拱手領命!
張遼等人歡聲一片,袁隗微笑不語,盧植氣的吹胡子,荀爽垂著頭打起了呼嚕!
“至于犯官,朕早就有言在先!首惡是務必要以正律法威嚴的,誰求情也無用!至于協(xié)從和家眷婦孺,上天有好生之德,而且先帝仙去未遠,必然也不愿他苦心經(jīng)營的大漢京都殺得人頭滾滾血流成河,那就允許他們用錢買命吧!”
“不過僅限他們的家眷婦孺,那些敢于拿起刀劍對抗我們大軍的家將侍衛(wèi),是肯定要砍掉祭奠我們戰(zhàn)損的將士的!”
“至于價格嘛,就每家兩千萬錢好了!”
劉辨頗為無謂的擺擺手,“此事就由袁尚書負責吧,荀攸你協(xié)助一下,什么時候犯官的錢入了民部府庫,什么時候刑部放人!”
“記住,是犯事的所有家族都交了錢再統(tǒng)一放人,只要有一家不樂意,那就通通砍頭,以正律法!時間就一個月之內吧,不許拖延時日,晚一天就全數(shù)砍頭!如果有世家一時拿不出這么多錢財,可以用糧食和布帛來抵。價格就按照今日京都的市場價為準!”
“是,臣遵旨!”
昨天袁隗和潘隱商議的是每家出一千萬錢,但是今天劉辨直接開了兩千萬的價,而且一口咬死了,再加上旁邊還有一個盧植正怒氣沖沖等著他反對,袁隗一下子沒了聲音!
兩千萬就兩千萬吧,反正也是別家出!
而且交了這兩千萬,這些世家也就更是站在了劉辨的對立面,再也沒有了轉圜之地,對協(xié)皇子以后的大事是有幫助的。
也不全是壞事!
袁隗得意的想著。
龍晨老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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