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氣臺升座,就算主審官想徇私,也會導致文氣跌落,臺塌人亡。
可以說是這仙魔漫天世界中,朝廷最為公平公正的審判,唯一缺陷,就是有些費人!
養(yǎng)出浩然正氣的儒修,素來少之又少。
連九卿之一的大理寺卿也僅僅是養(yǎng)性境,算是人階的頂峰,那邁入地階的任何一個大儒,都是朝廷的定海神針。
衛(wèi)嚴邁入第五階的法隨境,封侯拜相已是遲早之事。
文曲降世,這世界的文氣也隨之大漲,要是抓不住這機會做出突破,那身為大理寺卿的沈端,這么多書就白讀了。
陸川只覺自己胸中五氣略有感應(yīng),就猜測出了幾位大儒的心思,分明是“借閹人狗頭一用,為爾等提升浩然正氣!”
倒是成為混沌元體之后,他胸中五氣,若非真是圣賢降世,親臨面前,才勉強看出少許端倪,其他都混混沌沌,與天地合為一體,更不怕露出半點馬腳。
眼前一切,他才是在最關(guān)鍵節(jié)點上,狠狠踢了一腳的人物,怪不得五氣已凝成天星,輝耀大唐。
“陳大人,請上正氣臺!”
沈端上前一步,對癱倒在地司禮監(jiān)掌印大太監(jiān)拱手至禮。
陳忠戰(zhàn)戰(zhàn)栗栗地站起身來,理了理身中的黃袍,才向皇城玄極殿所在正北之處跪倒,恭恭敬敬拜了九拜,露出一個凄厲的笑容。
“沈大人說笑了,我陳忠乃朝中眾臣口中的奸佞小人,禍國殃民,我雖無心禍國,但縱容子弟,暴斂金銀,種種殃民之事做了不少,豈能踏足正氣臺上?”
“老臣死后,還請周王將老臣尸首,曝尸東城,為天下奸佞小人,做一明鑒!”
“老臣雖不能如同南海羅少游般‘留取丹心照汗青’,那就讓吾‘長跪皇城謝天下’!”
說完,陳忠反手一掌,重重拍在自己眉心,立為一通體黝黑的石像,口中還有一絲聲音飄出。
“玄冥教妖人在皇......”
陸川只覺嘴巴有些苦澀,想不到連當世第一大奸臣,都是某人的小迷弟,才有了毅然受死的覺悟。
“人雖死了,但正氣臺已成,豈可半途而廢。陸川,可有膽量上正氣臺,接受三司會審,道明今日發(fā)生何事?”
玉衡星主目光一轉(zhuǎn),立朝轉(zhuǎn)過背就鬧出這么滔天大事的家伙看去,一雙老眼更是掩飾不住欣賞。
你老是將屬下當靶子?。?p> 陸川立躬身作答。
“屬下身為降妖使,手中血腥無數(shù),豈有資格走上正氣臺,做到南海羅少游般‘留取丹心照汗青’!”
他話音一落,就見虛空中的光可鑒人的明鏡,陡然照在了他身上,立在鏡中映出一團血光,凝兒不散,漆黑如墨,宛如丹心,與云空中西落的紅日掩映生輝。
大忠臣??!
陸川在心頭嘚瑟了一句,他這叫以身為鏡,以心傳道。
大唐降妖使,行走在黑暗中,守護光明!
如果他愿意,就算是三位大儒凝成的浩然明鏡,屁都照不出一個,但如此一來,他的言行心志,就大大值得懷疑,只好坦然承受。
“哈哈哈!丹心為鑒,少年郎果然血腥氣息太重了一點,若將玉臺化為血臺,就反而不美了,張大人,我們就在大理寺會審此案!”
周王李淳放聲長笑,浩然正氣所化的明鏡下,忠奸已辨,當然瞞不過皇兄無有遺漏的神識,剩下的,僅僅是弄清楚前因后果。
陸川見自己不用上正氣臺被京城眾人圍觀,也大大松了一口大氣,萬一他氣運太逆天,再弄出一點幺蛾子出來,那就叫樂極生悲。
轉(zhuǎn)眼事情的經(jīng)過,就呈現(xiàn)在大堂之上。
無論是阮巍,還是李淳,都從心頭冒起了荒謬絕倫的感覺。
身為降妖使的陸家兄弟,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落,被陳忠的義子打上門去。
膽氣勇猛無雙的陸川,當然不可能忍氣吞聲,才故意捏著一個太監(jiān)不能有子的小把柄,將事情鬧大,逼陳忠忍氣吞聲。
本來一切都如這年輕人預定般的那樣,陳忠親自出手,解決了后患,但不料反引發(fā)了玄冥教的布置,一發(fā)不可收拾。
“本王明白了,玄冥教種種布局,都是針對我大唐氣運而設(shè),陳忠身為掌印太監(jiān),身中有了一絲國運之氣,才突然引發(fā)玄冥教布置,讓絕殺之局,成了一個笑話?!?p> 李淳很快就想明白其中關(guān)鍵之處,撫須大笑起來。
周王英明!
陸川用眼神送過一個大大的馬屁,這話立讓他洗白得干干凈凈,沒有人再清楚究竟哪里出了問題。
其中最妙的是,他走的純陽功法路數(shù),先天真火只是玄冥教克星對頭,根本不可能一鍋端激發(fā)了所有的布置。
坐在客卿座的阮巍略一沉吟,緩緩開口。
“周王所言,半點不差,這騰空升起的血星,皆未成氣候,才被我北斗司一網(wǎng)打盡。足見大唐氣運日濃,玄冥教布置多日的東西,才無意中暴露出來?!?p> 兩人皆有一句話未說,那就是陳忠自盡謝罪時,說的話語多半是玄冥教多半躲在皇城,他手下才有玄冥教同黨,讓他無法善后,只好壯士斷腕,結(jié)果弄巧反拙。
皇城內(nèi)務(wù),北斗司和刑部,大理寺皆無權(quán)管轄,只有周王能說上幾句話,是否追查倒底,還需要圣裁。
陸川心頭一動,隱隱猜測出玄冥教的手段,當然是追殺到底。
“回稟王爺,諸位大人,屬下與玄冥教廝殺大半年,屢次壞了他們的大事,最為清楚他們的手段,或許,玄冥教禍害天下的根本法子,就在女色二字上!”
阮巍和李淳彼此對望一眼,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目光中越發(fā)多了幾分不可思議。
陸川看得眉頭大皺,但也知道自己又搞出其他幺蛾子出來了。
說多錯多!
此時他是貨真價實的言靈境的四階大儒,與武者通玄境,道修道胎境旗鼓相當,一張烏鴉嘴“名副其實”,一語成讖的本事杠杠的。
“直言無妨!”
“屬下以為,玄冥教以女色為餌,接近選定的目標,然后通過某種秘法,將妖法施展在既定目標上。無論是女色,還是選定目標,大多數(shù)都不知曉自己是玄冥教的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