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天被這一刀劈得氣血翻涌,耳朵里嗡嗡作響,頭上眼冒金星,胃里又有想吐的感覺,不過肚子里早就空了,所以只嘔出來一些酸水。
他啐了一口,伸手接過水,洗了把臉。
剛才耳畔響起系統(tǒng)提示,他也沒聽清,趕緊打開消息欄查看了一下:
“武道能量,+100?!?p> 嚯!100?這么多嗎?可是我受的傷,并沒有達到重傷的標準啊?
之前徐景天估算過,+70的時候,自己是輕傷,+140左右,是重傷,+210左右,已經(jīng)是瀕死邊緣了。
但現(xiàn)在,武學能量對應的是輕傷以上、重傷未滿的100點,而自己的感覺卻挺好的,除了渾身筋骨震顫,兩腿發(fā)抖,有點站不住,似乎……沒啥大問題?
他的腦子轉(zhuǎn)的很快,在心中揣測出了一個結(jié)果:或許武道能量大小,只與他遭受的攻擊中,蘊含的武學奧義程度有關(guān),而與身體受傷程度,并無直接關(guān)聯(lián)。
這樣也能解釋,為什么之前的小混混也有不小心打到自己的,卻提供不了一點點武道能量。
正所謂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往往留有一線生機。
徐景天很快抓住了那一絲生機,他看向兩臂上的鐵環(huán),喃喃道:“這么說,鐵環(huán)幫我擋住了刀鋒,使我受了點輕微傷,而天殘地缺的武學奧義,還是透過那把音律形成的刀,傳遞到了我身上。
進一步說,只要我能扛住傷害,那這兩個瞎子,不就是我的人形提款機,刷武學能量的木人樁了?!”
徐景天兩臂一振,斗志昂揚,剛才在暗勁巔峰的殺意壓制之下,反胃、心慌的種種不適,早已拋到九霄云外。
他現(xiàn)在看那天殘地缺,就像看到金錢美女。眼里放光,嘴里喊道:“再來!”
苦力強心有余悸,他好像看到了自己沒有躲開那一刀之后的后果,健碩的胸脯不停起伏,粗聲道:“我掩護你,小兄弟!”
隨后,他和徐景天并駕齊驅(qū),也攻了過去。
油炸鬼方興杰也不斷迫近,之前說過的,天殘地缺的弱點在于近身搏斗,那就要早點搶到對方跟前才行。
天殘地缺彈出之前那記飛刀之后,見到徐景天像沒事的人一樣只是后退三步,均是微微一怔。
瘦高個瞎子崔家銘手按琴弦,眉頭皺起,說:“不可能啊?不過是明勁期的洪家鐵線拳,這一刀,即使被擋下來了,也受了內(nèi)傷吐血三升才對?!?p> 胖一些的龍鼎面上不動聲色,只是嘴唇輕啟,聲音粗?。骸班牛撬恰鋵W奇才……”
說完,他自己也笑了:“多慮了,武學奇才那么罕見,沒道理在這里遇見的。這人一定是裝的,來,咱們先對付他,讓他們投鼠忌器?!?p> 言畢,兩人繼續(xù)雙手在古箏上飛快拂動,好似紡紗機里來回穿梭的梭子一般,快到眼睛都看不見動作。
而隨著他們動作誕生的,正是那一聲聲凄厲、兇殘,暗藏無限殺機的琴聲: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樓上的包租公和包租婆已經(jīng)趴到窗邊了。
包租公指著徐景天,然后說道:“我敢打賭,這兩個老瞎子一定想不到,那小子居然是個武學奇才,他們現(xiàn)在必定不信邪,想要先把這小子解決了。”
包租婆先是點頭,后又搖頭:“武學奇才又怎樣,在實力和境界的絕對差距面前,體質(zhì)與天賦的優(yōu)勢,只會越來越小。我看,最多再挨上六刀,那小子就得完?!?p> 包租婆的眼神確實毒辣,徐景天估算過,之前那一刀蘊含的武道能量是100點,造成的傷害大約是30點左右,按照他現(xiàn)在能承受210點傷害的體質(zhì),正好承受七刀,就會陷入瀕死狀態(tài)。
但,任誰也想不到,只要再受一刀,徐景天就能集齊200點武道能量,然后來個滿血復活!
不不,太奢侈了,還是假裝快撐不住的時候,比如被砍了六刀,刷了600點經(jīng)驗,之后再消耗200點,修復傷勢吧!這樣子,還能有400點的盈余。
徐景天細細一算,心中很快定下策略,面對音律幻化而成的千軍萬馬,面上毫無畏懼,眼中閃過火焰,雙拳轟出!
第一式敬禮開拳
第二式二虎潛蹤
第三式雙劍切橋
第四式老僧挑擔
第五式驚鴻斂翼
第六式左右寸橋
第七式三度珠橋
……
叮叮當當!
“雨”中的三人奮不顧身,與沖過來的各式兵器戰(zhàn)在一起,明明是對著空氣和水滴出招,卻發(fā)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音。
徐景天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保護要害部位——脖子、胸口、下陰,其他地方不管不顧,像是迎著槍林彈雨一般,就這么一步一步地逼近天殘地缺。
他渾身掛彩,衣服沾上了水珠,全身濕透,有些地方被劃開,露出深深淺淺的紅色血跡,那是被音律形成的刀鋒所傷的印記。
幸好,他熟知人體結(jié)構(gòu),盡管功夫只有明勁水準,但避開要害的本領(lǐng),實在是非常高明,看起來很慘,但目前來看,仍保存有大半的戰(zhàn)斗力。
相比之下,苦力強就慘多了,他僅靠一雙彈腿,不斷地踢飛面前的攻擊,盡管水勢把看不見的威脅變得有形,但之前受過的傷,仍舊是影響了他的發(fā)揮。
最驚險的一次,一柄“匕首”擦著他的蛋蛋,穿過了襠下,令他嚇出一身冷汗。
而油炸鬼方興杰,情況稍微好些。
由于徐景天是天殘地缺的重點照顧對象,他這邊憑借楊家槍的威力,還是與音律殺招打了個平手。
三人很快沖到了兩個瞎子的身前五米開外。
徐景天趁著琴聲停頓的空當,深吸一口氣,仰頭大笑道:“哈哈哈!就這點能量——能耐嗎?不夠,不夠!什么高手殺手,不過如此啊!”
他剛才掃過個人面板,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積累了609點武學能量,足以恢復三次,而這便是他的底氣來源!
天殘地缺二人側(cè)耳一聽,像受到了奇恥大辱一般,天殘崔家銘當場站起,單手一拿,將古箏豎起,立在地上,喝道:“小子,找死!”
地缺龍鼎則站到古箏另一側(cè),微微彎腰,伸出鷹爪手拎起琴弦,扭頭“望”過來,嘴角浮起殘忍獰笑:“既然你一心求死,那就送你上路!”
眾所周知,音律與頻率有關(guān),頻率又與樂器發(fā)聲部位(比如弦)的緊繃程度有關(guān),越松的弦,彈出來的曲子音調(diào)越低沉,反之亦然。
龍鼎這么一抓,直接使得古箏的琴弦,緊上了三分,而它的殺傷力,則是增強了兩倍有余!
可以說,憑借這種狀態(tài)的古箏,他們有信心與化勁高手抗衡!
龍鼎剛抓好琴弦,天殘崔家銘的兩只鷹爪,就從后往前,這么狠狠地一掃!
嘚楞蹭楞……琴弦發(fā)出劇烈震動。
下一秒,一陣尖銳高亢的吼叫聲,居然從這把瘦瘦的古箏里傳來:
只見一名身穿鎖子重甲的古老騎兵,好像戰(zhàn)場上的將軍一般,雙手握著大刀,騎著大馬,帶領(lǐng)一隊小兵,從古箏中飛出。
這便是原作電影中,天殘地缺二人最后的大招了,沒想到面對徐景天的嘲諷,他們提前使出來了。
不,不僅僅是針對徐景天!在場的四個人,包括后面三米外的老裁縫,也被覆蓋在內(nèi)!
樓上的包租公一拳打在自己的手心:“糟了,他們這回沒有遮擋的東西。”
包租婆也皺起眉頭:“這一下,也只有化勁高手能擋得??!老公,我們下去吧?”
……
崔家銘施完這招,氣力似乎也有些不濟,但他還是微微喘氣,鼻子里哼了一聲,道:“以為在水里,便能看到琴招嗎?看見又如何,便讓你們死的明明白白!”
龍鼎也附和道:“使你們看見了我們的,也讓我們‘看見了’你們。呵呵,傻子!”
沒錯,老裁縫打開自來水管人工造雨,讓音律化形能被肉眼捕捉——但對兩個瞎子而言,水滴落在幾人身上,也會發(fā)生反彈,造成與落在地上時不同的響聲,憑借這一點不同,他們就能在心中勾勒出各人的具體形態(tài)。
原本僅憑聽聲辨位,這回卻是直接在心中“畫”出肖像了,所以這一次的大殺招,他們自信能打得比以往還要準!
徐景天也想明白了這點,但他臉上并無畏懼,微微一笑:“是嗎?那,來吧!”
說完,他就支出200點能量,讓自己的傷勢,徹底恢復!
衡生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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