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梵梵過了許久將頭從他懷里伸出來,望著天上一輪明月平靜了許多“居安,我問你今夜的事你既然早已知曉,可有對策?”
蔡攸見她認(rèn)真的臉篤定的點點頭“有”
隨即從袖口拿出一卷紙,找了個隱蔽的地方鋪陳在衣堆“我來之前已經(jīng)通知太子回京都馳援,他手中兵馬最為強壯卻趕上戍邊一時難以回來,現(xiàn)在離我們最近的事薊州,此地里京都最近,只是趙榭擁兵自重,格局狹隘此刻恐怕坐山觀虎斗,只能智取”
“大宋江山都沒了,他攥著那點兵力有什么用?”謝梵梵好笑地諷刺道。
太子進京定會途經(jīng)薊州,到時候遼國和謝奕也會盯著此處,只要我們提前與太子照會,取得薊州兵馬,一共四十萬萬大軍,勝券在握。
“事不宜遲,咱們立即動身”謝梵梵十分肯定“不能再讓她錯下去了”
蔡攸有些顧慮“若是這次謝奕敗了,太子不會放過謝奕牽連到謝家,到時你當(dāng)如何自處?”
謝梵梵不是沒有猶豫過,但是她明白“如若我不阻止就會讓更多的人受苦,不能一錯再錯”她又望了望這遍地狼煙,“雖然我沒有見過父親,但是他們說他說大宋的戰(zhàn)神,一個人那樣厲害,原本可以逃脫宿命,卻為了守護最珍貴的家國寧肯放棄一切,結(jié)局慘淡,定是有他的理由”謝梵梵莞爾一笑,骨子里透著股堅強“所以作為他的女兒,我也想找到這個答案,繼承他的遺志”
“看來我不在你身邊的這些天,真的長大不少”蔡攸自愧不如的嘆氣。
“如今你可愿意隨我一到并肩作戰(zhàn)”
“婦唱夫隨,不若何為?”
彼此間的默契渾然天成,那一夜被黑夜染指山川日月,卻在朦朧處星羅棋布,幽若的堅守。
路途顛簸,二人風(fēng)塵仆仆。
一路躲避遼國探子的圍追堵截,在謝奕的眼皮底下撕出一個口子。
“薊州靠海,從海上跟隨商隊?wèi)?yīng)該安全穩(wěn)妥些”
“不錯,謝奕在市舶司投入太多,薊州是大港口,守衛(wèi)森嚴(yán),明著闖無異于自投羅網(wǎng)”
“所以喬裝跟船就會方便很多,咱們從外圍繞入港口”
“聰明”他敲了一記謝梵梵,不得不感慨這丫頭實在聰慧過人。
“即是這樣,此處商社諸多,怎么切入”
“這你就甭操心了”蔡攸得意洋洋賣著關(guān)子。
等她真的到了渡口附近,她才明白什么叫做有錢任性,戰(zhàn)火暫時還沒有波及這里,遼國人地處邊境草原,并不靠水路運輸,所以不甚重視。
“兩個人?”
“是”
“承惠,五十兩”
“你怎么不去搶”,謝梵梵氣不打一處來。
就見著蔡攸隨手扔給他一袋金子,那線人兩眼放光一心撲在錢上,一反常態(tài),哈巴狗似的點頭哈腰。
“沒見過偷渡這么拽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要不是爺不想暴露,哪里這么麻煩”
謝梵梵極力讓自己淡定不被嘲笑,其實要換做她隨個船就是五十兩金子,她心疼,肉也疼。
她乖乖跟在后面,不吱聲不多事兒,等到四下無人才問。
“到了哪里,有什么打算”
“你忘了,先前咱們查質(zhì)鋪時,凡事這種大規(guī)模的行動資金鏈牽扯甚廣,這趙璟作為封王不可能一點風(fēng)聲都不知道,之所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是不想管而是……”
“他也有份兒,蛇鼠一窩”
“趙璟常年偷偷摸摸在榷場同金人交易厚來薄往,對金遼兩國更是厚此薄彼被遼國記恨,現(xiàn)在染指市舶外貿(mào),只要咱們從中找到他通敵叛國,與金國往來密切的證據(jù)就算捏住他的死穴”蔡攸頓了頓“不怕他不就范,有這個把柄在手,于金國他是無用的棄子,于遼國尚有齟齬,于我大宋若是將功折罪起碼還能保命”
“也是,左右不是人,干脆好死不如賴活著”謝梵梵太久跪坐在毯子上,起身用力捶了捶。
“酸嗎?我給你揉揉”不等她開口拒絕,就把人家的腿擱自己懷里,按著穴位,謝梵梵怕疼,他也就減了三分力道。
不得不說他是真的體貼,只要她那里頭疼腦熱,總會不遺余力的想各種辦法治療照顧自己。
他揉著揉著就察覺她那熾熱的目光,回看時又狀若無意的別過臉去。
蔡攸微微一笑,,過了好一會兒,他也不知從哪里找出的奇裝異服扔在攤子上。
“這?”
“換上”
“看來咱們要喬裝打扮一下”
“不過在這之前,還得辦件事”
“什么?”
誰也不會想到半刻鐘后這個男人泡在浴桶里享受熱水帶來的暢快。
“什么鬼,你不要告訴我你說的大事就是洗澡?”
“這不都瞧見了,不如一起”
“走開”謝梵梵瞅著他那健碩的胸肌,臉唰的一下紅了。
“一天都沒洗澡我可受不了”
蔡攸自言自語抱怨著“勞煩娘子幫為夫取一下衣袍里的香囊。”他笑嘻嘻的總是有點欠扁的意思。
謝梵梵不情愿的把東西扔給他,才發(fā)現(xiàn)里面倒出來的澡豆竟然是一品居最珍貴的南海珍珠粉,里面摻了多少名貴藥材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救命玩意兒卻被這人隨隨便便糟蹋。
一通無名火“不許用了”謝梵梵生氣的把線一緊封口。
“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這是浪費,多少人都吃不飽飯沒錢治病,如今趕上戰(zhàn)亂更是應(yīng)該節(jié)省一些”
“我又不缺錢”話一出口就被謝梵梵的眼神逼得自己咽了回去。
“好好好,不用就是”他委屈的看著謝梵梵任由她把澡豆拿走。趴在桶上耷拉著臉。
半個時辰過去,人從屏風(fēng)后面出來。加水的小廝又拎著熱乎乎的兩桶進來,奇怪道“公子是洗好了,這水可還需要”
蔡攸撇了一眼謝梵梵還是拒絕了。海上行商缺乏淡水,一桶燒好的熱水珍貴之處可想而知。
他可不想再惹謝梵梵不悅,誰讓自己被她拿捏住。
“唉!”蔡攸看著謝梵梵“為夫這樣都沒有心情更衣,他胸襟袒露,衣服松松垮垮慵懶的走到她身邊,人畜無害的看著她。
謝梵梵開始故意不理,果然這個男人撒嬌起來就沒女人什么事兒。
“夫人當(dāng)真對為夫的美色無動于衷”蔡攸貼近她不甘心的凝視著謝梵梵的臉上的表情,不放過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
熱氣撲面,熏得她臉色紅潤,她就是要強撐著這誘惑。
見他屢試不爽,謝梵梵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拿你沒辦法,我給你換就是了,蔡大公子”
他這才有些餮足,幫她系著腰帶,理一理衣服褶皺。他還不老實,對這個女人他好像總是熱血沸騰,心里的欲望蠢蠢欲動。
“收起你那淫賊的眼神,好好拾掇自己”
“才不要,誰讓你長得那么好看,正對上我的胃口,以后不許你出去拋頭露面”
“哼,自己弄去”謝梵梵手一推,故意把左邊的帶子系在右邊,蔡攸瞬間孤立無援,衣帶纏繞裹成一團?!斑@些胡人真是麻煩,這玩意能叫衣裳”他左右掙扎頭頂上方翻來覆去一臉鄙夷,手拼命的夠就是夠不著那個金勾,滑稽好笑。
“念念!”
“真麻煩”謝梵梵動作麻利的“搞定”
自己便去屏風(fēng)后面換了身琉璃般若霓虹仙裙。
堂堂世家貴公子,無所不能的蔡攸居然是個生活柔弱不能自理的白癡,說出去誰信啊。
“你也不用詫異,畢竟我一直那么帥氣多金,自然不需要我親自打理”
“是呀,所以養(yǎng)成了一個小廢物”
“梵梵!”
阿巴阿巴,謝梵梵裝聽不見,隔了半個時辰從后面出來。
異域風(fēng)情算是完美契合在謝梵梵的身上,而且美麗不艷俗,想沙漠里的沙棘花,清麗脫俗又古靈精怪甚至透著些風(fēng)華絕代的氣質(zhì)。
用蔡攸的比喻那是味蕾的多層次的享受,你單品哪一種是不得其法,只有變幻的滋味讓人時時都覺著新鮮。
雖然這種說法一直被謝梵梵本能地抗拒,男人好色的本性怎么可以說的這么冠冕堂皇不假掩飾,活生生的體現(xiàn)出下流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