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說出來了啊,柏秋寒,你真厲害,想找人一起解決?不過你覺得有用嗎?有用嗎?”
柏秋寒的識海之中,黑色的恐懼氣息又一次侵染了他的精神力。
“果然??!”柏秋寒其實已經(jīng)猜到了,當他將這恐懼訴諸于他人的時候,它必將再次出現(xiàn)。
所以當他做出決定將一切告訴凌星雪的時候,他也同樣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雖然才經(jīng)戰(zhàn)斗,他的精神力甚至可以說有些虛弱,但是他感覺自己不會輸,或許是因為已經(jīng)做下了決定,又或許只是因為……她在身邊。
“柏秋寒,柏秋寒!你膽子可真大,你有多少精神力?一半?只有一半嗎!看來你是真的想死了,很好,很好!哈哈哈哈……”恐懼中的聲音瘋狂地笑著,語氣中充滿了對柏秋寒的輕蔑與不屑。
柏秋寒不答,識海中的精神力已經(jīng)沸騰起來,抵抗著黑暗的侵蝕。
“你終于要死了,你終于要死了!我可以解脫了,解脫了!”
柏秋寒聽不清楚那恐懼中的瘋言瘋語,難得的,他在對抗那恐懼時沒有受到情緒的影響,這也是把意識和識海徹底融合為一的好處吧!
他曾經(jīng)想和那恐懼對抗,是因為求生的欲望、是為了心中的不甘、是為了井底那襲黑袍,而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理由。
雖然意志比曾經(jīng)任何時候都要堅定,但是柏秋寒的精神力確實太少了,僅只有平時里一半的精神力,并不足以對抗恐懼的侵蝕。
那恐懼中的笑聲更加尖銳,嘲諷的話語也更加刻薄,但是柏秋寒依舊不為所動,維持著識海中最后的一片清明。
而就在這時,一道柏秋寒無比熟悉熟悉的精神力,突然出現(xiàn)在雙方的戰(zhàn)場之中。
發(fā)現(xiàn)柏秋寒驟然的失神,凌星雪頃刻間就猜到發(fā)生了什么,當下也顧不得自己精神力同樣損耗巨大,瞬間就出現(xiàn)在柏秋寒身邊,近距離將精神力送入他的識海之內(nèi)。
“這就是……他的恐懼?”
凌星雪第一眼就“看見”了柏秋寒識海中無邊無際的黑影,就如來自遠古的怪物,隨時可能將識海中最后一片凈土吞噬。
“從小時候開始就在對抗這樣的東西嗎?”凌星雪苦笑著,“本以為我已經(jīng)承擔得夠多了,但是他也……”
凌星雪沒有再思考下去,而是調(diào)動識海中所剩不多的精神力,注入了柏秋寒的識海。
由于功法同源,柏秋寒的識海對屬于凌星雪的外來精神力并沒有表現(xiàn)出排斥,反而將她的精神力吸收。
凌星雪的精神力本就質(zhì)量更高,無需功法的轉(zhuǎn)化,直接就注入了柏秋寒識海中的最后防線。
得到了凌星雪的幫助,柏秋寒終于開始以精神力反擊,侵蝕了大部分識海的恐懼黑影終于開始向后退去。
“這個精神力,這個靈魂!是……是……哈哈哈哈,嘻嘻嘻嘻,沒錯的,我找到啦,你們一起去死,一起去死!我可以解脫啦!解脫啦!”
恐懼中的聲音突然發(fā)出了瘋狂的叫喊,黑影如潮水般退去,但是柏秋寒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猛然發(fā)現(xiàn),那些退卻的黑影,竟然想順著凌星雪的精神力進入她的識海!
“師姐!”柏秋寒顧不得其他,識海中最后的精神力猛然爆發(fā)出來,總算勉強堵住了那黑影。
那恐懼的目的,凌星雪也察覺到了,只是她的識海幾乎也是空空如也,難以再抽出精神力阻擋其入侵,不過好在柏秋寒及時擋下了黑影的侵染,才讓凌星雪有時間切斷與柏秋寒識海中精神力的聯(lián)系。
“柏秋寒,你贏不了的,贏不了的!你就盡管讓她幫助你吧!這樣最好了,這樣你們就可以一起去死了,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恐懼的黑影最終還是退去,只留下柏秋寒那幾近干涸的識海,而那最后的瘋狂的叫喊,也在柏秋寒心中留下了陰影——讓凌星雪一起承擔這件事情,究竟對是不對呢?
柏秋寒睜開眼睛,凌星雪的俏臉近在咫尺,但是以她的精神力,竟沒有發(fā)現(xiàn)柏秋寒已經(jīng)醒來,只是雙手扶著柏秋寒的肩膀,不住喘息。
如蘭的吐息輕輕噴吐在臉上,柏秋寒卻沒有心思去享受這份旖旎,他看著凌星雪那慘白的得如無人色的臉頰以及眼神中的痛切與關(guān)心,就已經(jīng)明白,不論那恐懼的聲音說了什么,他都要選擇和面前的女孩一起承擔,所以,他也會承受她心中的痛與罪。
輕輕扶著凌星雪的手臂,柏秋寒引動丹海的內(nèi)的真氣,傳入了她的身體。
凌星雪看著柏秋寒,似乎有些驚詫于他已經(jīng)醒來,感受著傳入體內(nèi)那溫暖的真氣,她沒有說話,只是閉上了眼睛,將柏秋寒注入體內(nèi)的真氣慢慢轉(zhuǎn)化成為自己的精神力和真氣。
太陽終于完全落山了,沒有月光照射的天臺上顯得尤為黑暗,但是凌星雪那雙眸子卻璨若星辰,近距離地看著她的臉,柏秋寒才明白,為什么凌星雪為人已經(jīng)很低調(diào)卻還是有如此之多的個人粉絲。
“師姐果然很漂亮??!”看著她的眼睛,他這樣想到。
“看夠了沒有?”凌星雪慘白的臉上露出了壞笑。
“沒有?!卑厍锖苷\實的回答了。
“……”凌星雪臉上一紅,他本來只想逗弄一下這位師弟,卻沒有想到柏秋寒根本不吃這一套了,反而讓她有些羞窘。
“師姐,對不起,明明知道是這么危險的東西,還是……”
柏秋寒話還沒有說完,卻被一只白皙的小手掩住了嘴唇,后面話語再也說不出來了。
“今天你都道了多少次歉了?”凌星雪笑著,“我都聽煩了,挑點有意思的說不行嗎?”
“但是我……”
“我們說過要互相承擔的吧,所以你也給我做好準備,像今天這樣的戰(zhàn)斗,都只是小打小鬧而已呢!”凌星雪深深的看著柏秋寒的眼睛,好像想要從中找到什么東西。
“我想知道,想知道師姐你過去的事情!”
不是作為交換,而是柏秋寒發(fā)自內(nèi)心的想要知道凌星雪的過去,想要去了解她、想要去幫她承擔積壓在心中的東西。
于是凌星雪從他的眼睛看到了她所想要的一切,她笑著擺脫了柏秋寒攙扶她的手臂,也松開了柏秋寒的肩膀,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上。
肩膀與手掌失去了溫度,柏秋寒不由露出了幾分不舍之色,而這自然也被凌星雪捕捉到了。
“怎么,沒有摸夠??!”凌星雪指了指自己的手腕。
柏秋寒終于完全清醒了過來,自然不敢像之前那樣反調(diào)戲回去,只能訕訕一笑。
凌星雪也沒有在閑談里延展下去的意思,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
“過去的有些事情,其實我還沒有做好說出來的準備。”在柏秋寒的印象中,凌星雪是第一次出現(xiàn)這種局促的感覺。
“明明你已經(jīng)將所有的過往告訴我了,只是……并不是不能信任,只是……心里沒有做好準備吧?!?p> 遲疑和瞻前顧后這樣的情緒出現(xiàn)在凌星雪身上讓柏秋寒感覺到很新鮮,不過這也正說明她已經(jīng)開始敞開心扉了吧!
“師姐,我不是說了嗎,只要你想傾訴的時候,隨時隨地我都會到的,有什么東西不是可以一起承擔的嗎?”
于是柏秋寒又將自己的心意以誠摯的聲音復(fù)述了一遍。
“我知道的……”凌星雪低下頭,再次讓他看見的,就已經(jīng)是如花的笑靨了。
“那么……”凌星雪頓了頓,突然問道,“師弟,你相信有生而知之者嗎?”
“是指生活獲得的經(jīng)驗……不對,是……”柏秋寒好像明白了什么,驚呼道,“難道說,師姐你!”
“如果說生而知之真的存在,那我就應(yīng)該是吧?!绷栊茄┠樕鲜强酀男θ?,似乎并沒有因這件事情而感到欣喜,“這十幾年,雖然說經(jīng)驗在增加,但是我的思維能力卻沒有什么變化?!?p> “所以師姐你修煉的功法?”柏秋寒好像猜到了什么。
“是的,我所修煉的功法也是開始就出現(xiàn)在我意識中的?!绷栊茄┑幕卮鹜耆狭税厍锖牟聹y,所以他也明白了,為什么凌星雪如此執(zhí)著于和她功法同源的柏秋寒。
“所以師姐不是凌家的人?”
“嗯,我想你也看出來了。”凌星雪笑著,似乎很滿意于柏秋寒的機智,“我有意識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飄落的雪花,還有在從云層中露出的星光?!?p> “我是被凌家前一任家主撿到的,畢竟就算生而知之,我那時候終究不過是一個嬰兒而已,一直在冬天的夜里也一樣會被凍死,所以我還是十分感激家主的。”凌星雪的眼眸中流露出了懷念的神采。
“我沒有記憶,也沒有常識,有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出現(xiàn)在腦海里的大量知識,這一點家主當然不知道。他將我?guī)Щ亓杓遥且驗闆]有子嗣,但又不想讓長老那邊的人繼承家族,所以我可以說是正好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p> “家主對我還是很不錯的,對外宣稱我是私生子,真的把我當做繼承人培養(yǎng),凌家核心的功法也給我修煉,只是那時候我已經(jīng)用腦中的功法修出識海了,又怎么能修煉凌家的功法呢?”
“所以凌舞依才會說你一絲真氣都修不出來吧?”柏秋寒笑道,“凌家的真氣,自然是一絲也修不出來的?!?p> “舞依小時候并不是現(xiàn)在這樣的,”凌星雪搖了搖頭,神色中也流露出了幾分悲哀,“也不知道她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會養(yǎng)成現(xiàn)在這個性子?!?p> “師姐你說那家主令是遺物,所以……”柏秋寒想了想,還是問出了這個最敏感的問題。
“家主……其實按旁人觀點看來,并不是什么好人,任人唯親、剛愎自用用來形容他都不過分,甚至與‘血字’后面的那些勢力合作,也是他定的計劃。”凌星雪苦笑著。
“當時我并不懂什么良知,說起來都跟他一樣,很多計劃,我也在明里暗里幫助了他,現(xiàn)在想想,之所以在長老們看來修煉并沒有天賦的我沒有被逐出家族,除了家主庇護,也是有這方面的原因吧?!?p> “因為我的原因,究竟死了多少無辜的人呢?”
看著凌星雪露出痛苦的神情,柏秋寒忍不住走到了她的身旁,輕輕握住了她有些顫抖的雙手。
這一次,她沒有甩脫他的手。
或許是因為手中傳來的溫暖,凌星雪感到自己的雙手不再顫抖,她對柏秋寒露出了一絲微笑,聲語氣又恢復(fù)了往日的鎮(zhèn)定。
“后來的我,漸漸明白了一些道理,并沒有再幫助家主的計劃,哪怕他再怎么懇求我也是,但是直到現(xiàn)在,我也想不明白,他對我,究竟是利用居多,還是親情居多呢?”
“但是師姐對那位家主,定然是有親情存在的吧。”柏秋寒將凌星雪的手我的更緊了些,“否則也不會頂著家族的壓力將他留下的東西保管那么多年,更不會幫他做那些你其實并不想做的事情。”
聽得柏秋寒的話語,凌星雪愣了愣,而后才道:“或許是這樣吧,或許我是真的把他當做父親了?不過現(xiàn)在的我,也沒有資格說這種話了。”
凌星雪的臉上又一次浮現(xiàn)出悲哀。
“我自己在修煉的事情,終究是沒有瞞過家主的,九歲那年,我修出丹海之時,他還是察覺到了我體內(nèi)真氣的存在,并且明白了我為什么不修煉凌家的功法了?!?p> “凌家的功法,自有其極限,家主停滯在神藏的頂峰已經(jīng)很久了,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怕是難以突破,所以他就看上了我的功法,想要觸類旁通?!?p> 對于當時的凌星雪來說,想必是不會拒絕的吧!
在柏秋寒看來,那位凌家家主的行為與漢奸無異,但就算是十惡不赦之輩,也是當時的凌星雪唯一能夠信任的人了。
孰善孰惡,又怎么分得清呢?
“畢竟我是他養(yǎng)大的,就算那時已經(jīng)不喜于他的處世與治家之策,但我還是將功法中突破神藏的方式告訴了他,他參悟之后便選擇了閉關(guān)?!绷栊茄┠樕系耐纯嘀?,“卻未曾想到,那之后就是永訣了。”
“族中的長老們早看不慣家主的行事,實力又不如家主,自然不可能在族中的老輩面前將之扳倒,但是這一次閉關(guān)給了他們機會!”
“兩個月后,家主就因為突破失敗走火入魔而死了,但是我很清楚那都是假的,因為那天、我見到了彌留之際的他。對啊,我那天見過他,為什么好像都忘記了呢?”凌星雪看著天際,思緒好像已經(jīng)回到了過去。
……
“星雪,你的名字,是因為撿到你那天,天上在下雪,卻又能看見明亮的星星,所以當時我就決定,你的名字就是星雪了!”
……
“星雪,星雪,你真的是個天才,雖然長老那邊總說你修煉不出半點力量,但是光憑你這謀劃的能力,不需要修為又有何妨呢?哈哈!”
……
“星雪,是呢,你終究也會厭惡這些事情的,但是,可不可以再幫我最后一次呢?好、好吧!但是你要注意保護自己,那些老東西總是對你不懷好意,你沒有修為,要小心他們暗害你?!?p> ……
“星雪,你這是?真氣?原來你自有修煉的功法,九歲就是修出丹海了?那些老不死還說你是廢物,太可笑了,我的女兒怎么可能是廢物呢?”
……
“星雪,你的功法有突破神藏的方法?能傳法給我嗎?可以?太好了!只要我能突破,你就是下任家主,沒有人敢來欺負你了!”
……
“星雪,我絕不是什么走火入魔,有人在暗害我,你……你一定要小心,我死之后,這個家族沒有一個人會站在你那邊,對……也對,是我自食惡果。家主的令信你拿著,只要這個在你手里,長老那些人再想要也不敢明目張膽跟你動手!你找個機會,到……到大陸去,尋求那邊政府的庇護,家族在那里的勢力很弱,沒法在那里動手的,嘿嘿……想不到吧,明明是你最討厭的事情之一,最后還能成為保護你的屏障?!?p> ……
“能遇到你,我沒有后悔過,當初看到寒風中還在襁褓里的你,我就決定你要當我的女兒,星雪星雪,希望你能如繁星一般璀璨,如雪一般潔白啊……”
這些話語從什么時候就被忘記了呢?或者說,只是自己不愿意想起而已?
終究還是有的,不存在利用的、溫暖的感情。
他從未逼迫自己做過任何事情,只有庇護和關(guān)愛,就算在其他人哪怕在國家看來他是漢奸、是惡賊、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壞蛋,但對于自己來說,他已經(jīng)取代了未曾有任何記憶的父親的位置了吧!
“但是,為什么我會忘了呢?”凌星雪仰著頭,眼中迷蒙著水汽,喃喃自語著。
“師姐只是在內(nèi)心里覺得,那位家主是因為你的功法閉關(guān),就不會死了吧!”柏秋寒將凌星雪的手握得更緊了,“所以如果他只是為了利用你而保護你,為了自己的權(quán)力欲望而關(guān)心你,或許就可以不那么難受了!”
有些事情或許已經(jīng)被她刻意遺忘,但是他決定說破,然后……他們一起來承擔。
“討厭啊,為什么要說出來呢?為什么要說出來呢!”
凌星雪的淚水決堤,她一頭撞進了柏秋寒的胸口,低聲抽噎著。
柏秋寒第一次看見如此柔弱的她,感受著胸口的溫度與濕度,他心中只有憐惜。
輕輕撫著她的后背,柏秋寒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默默地等待凌星雪將壓在心中多年的情緒全部釋放出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凌星雪終于抬起頭來,因為境界的原因,她的眼圈并沒顯得紅腫,只有眼角的水汽,證明著她方才哭過。
她看著柏秋寒,臉頰有些羞紅,但她仍沒有放開被他握住的手。
“我說,我什么丟臉的樣子都被你看到了,你要怎么負責???”
凌星雪開玩笑的樣子一如往常,柏秋寒也終于放心了幾分。
“師姐說怎么負責就怎么負責吧。”柏秋寒笑著回應(yīng)。
“那我要好好想一想!”
“隨時隨地,隨叫隨到?!币蝗缂韧男︳[,但是柏秋寒的眼神中不免出現(xiàn)了幾分擔憂。
“我可是冷酷無情的人,作為幕后黑手害死了不知多少無辜者,又怎會糾結(jié)于過去。”
凌星雪好像是在自嘲,但是柏秋寒聽明白了,她未曾遺忘過去,卻已斬斷過去,邁步向前。
“家主……不,父親的仇,我是肯定會報的,所以師弟,到時候可不準放我鴿子!”
“肯定不會!”
“我知道的,你肯定會來幫我?!绷栊茄┗匚罩氖郑杏X整個人都溫暖了起來。
“后來的事情,就比較狗血了?!绷栊茄└惺苤鴾嘏掷^續(xù)述說,“父親死了以后,在家族眼里一點修為都沒有的廢物自然不配擁有資源,只是他們沒有家主的令牌,加上我名義上還是下任家主,他們不敢也不想驅(qū)逐我,而是想方設(shè)法的從我手中得到家主的令牌,舞依也是那時候徹底跟我交惡的吧!”
“于是我在家族中就成了無數(shù)人覬覦卻又沒人管的存在,我在族中修煉了兩年,才在父親少數(shù)幾個埋在大陸的暗手幫助下,來到了G省?!?p> “我在政府登記之后,就開始了學(xué)生生涯,不過現(xiàn)在想一想,直接從高中讀起還是太惹人注目了,不過那時的我想法跟現(xiàn)在不一樣就是了?!?p> 凌星雪的述說就到了這里,柏秋寒自然知道她還有些不愿說出口的事情,比如她在政府的資料為什么這么多年都沒有更新,比如她純熟的戰(zhàn)斗技巧又是怎么來的。
但是他不會去問,因為柏秋寒知道,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