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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理

第九十六章 功成與分別

問理 月昇之時 3976 2022-10-08 19:15:01

  “沒想到這種瘋狂地方法是真實存在的?!鄙腥A夜感受著柏秋寒身上那有別于普通真氣的氣息,驚訝地說道。

  “這回真的是運氣好,而且這還只是第一步而已。”

  柏秋寒苦笑,他不是自謙,回想起最后突破的經(jīng)過,如果現(xiàn)在重來一次,他真的沒有把握還能成功。

  打通第一條經(jīng)脈時瘋狂涌入體內(nèi)的能量差點撐爆他的丹海,雖然這靈元界能量稀薄,但偏偏又是柏秋寒無法吸收也無法快速轉(zhuǎn)化的,柏秋寒雖然知道可能有這樣的狀況發(fā)生,可真到這時候,卻不免還是慌亂。

  忍著劇痛,終于用精神力將入體的能量全部引出之后,柏秋寒還來不及緩口氣,就被無盡的燥熱包裹。

  他知道這是陰陽失衡的表現(xiàn),來不及運轉(zhuǎn)功法修復(fù)已有些許受損的經(jīng)脈丹海,柏秋寒只能趁勢繼續(xù)打通下一條經(jīng)脈。

  如果以地球練氣士的理解來說,在柏秋寒打開太陰肺經(jīng)和太陽小腸經(jīng)之后,那種快將身體點燃的燥熱感才終于消失,至于那又度涌入體內(nèi)外界能量,有過一次應(yīng)對經(jīng)驗的他至少可以從容應(yīng)對了。

  僅僅打通兩條經(jīng)脈,柏秋寒就覺得周身無一處不疼,但他也能夠感覺到腹中升起的暖意和胸中的清涼之意——他那在黑袍人的鍛煉下已經(jīng)非常強韌的肉體,此刻竟然又有增強的跡象。

  這種變化并非不可理解,本身先天境界的十二經(jīng)脈或者斗氣修煉的第四秘境,對應(yīng)的就是人類相對脆弱的內(nèi)腑。

  將丹海與外界相通,不僅是讓真氣或者斗氣轉(zhuǎn)化為所謂的先天狀態(tài),更是讓肉體進(jìn)一步強化,而這種強化,是之前的境界或者單純的煉體所無法達(dá)到的。

  這也是為什么體修的極限便是相當(dāng)于血氣化精的水平——哪怕錘煉肉身的方式再怎么精妙,終究還是外功,強化臟器終究只有練氣才能做到。

  練體不練氣,不過是空有一張皮罷了。

  只不過柏秋寒卻相當(dāng)于是越過了強化血肉的階段直接開始強化內(nèi)腑,就像是還沒有學(xué)會走就先學(xué)會了跑跳,這種違背常識的修煉方式,無怪要被許多人稱為魔道了。

  既然已經(jīng)獲得了初步成功,柏秋寒自然要趁熱打鐵,在以《煉法真訣》修復(fù)了損傷的經(jīng)脈之后,柏秋寒繼續(xù)開始他的筑道。

  隨著被打開的經(jīng)脈愈多,每次先行打通那代表著陽之氣的經(jīng)脈時所帶來的燥熱卻反而在減少,算起來后面的過程,其實還遠(yuǎn)沒有走出第一步困難。

  但筑道的第一步,還有第二道難關(guān)。

  在打通最后一條經(jīng)脈之后,他剛感到些許欣喜,便突然覺有一股火熱之息在腹中久久不散,甚至連真氣運轉(zhuǎn)都受到了影響。

  為了追尋真氣輸出的最大化,柏秋寒自然選擇了陽氣更強的路子,此刻腹中的灼熱是陽氣過盛的表現(xiàn),而此刻的腹中的灼熱盡管比不上打通第一條經(jīng)脈時,卻又無時不刻影響著他,讓他甚至有一種想要起身怒罵的煩躁感。

  “以精神力平復(fù)身心,心處冥想之中,則燥熱自解。”

  柏秋寒在不斷重復(fù)《煉法真訣》上的處置方法,可明明平時他隨意便可進(jìn)入冥想狀態(tài),此刻卻不論如何也無法靜下心來。

  他知道自己還是疏忽了,在還未收功之際那從心底忍不住出現(xiàn)的喜悅之情就是源頭,這小小的情緒變化,卻將那煩躁之意進(jìn)一步放大,到了以柏秋寒的精神力都無法完全控制的地步。

  事到如今,柏秋寒只能試圖整理紛亂如麻的精神力,只是不知過去多久,那股煩躁依舊沒有絲毫消散的意思,甚至柏秋寒覺得那本局限于右腹的燥意,此刻竟已蔓延的到全腹,就如在肚子里點燃了一把大火。

  就在柏秋寒進(jìn)退失據(jù)的時候,救了他的卻還是埋在他識海深處的那股藍(lán)色光芒。

  屬于石龜?shù)木窳﹄m不強大,但卻充滿陰柔之意,正好將柏秋寒的燥熱平復(fù)了些許,他也終于抓住這個機會,終于將精神力集中起來,緩緩壓下腹中的熱意。

  見柏秋寒回到了正軌,那石龜便將精神力收回,又回到柏秋寒識海之底、那將恐懼封印的地方去了。

  柏秋寒默默向石龜?shù)乐x,這或許是碰巧被他在夜市里淘到的靈物,已不知道救了他多少次性命了。

  終于將那熱意平復(fù),真氣恢復(fù)正常運轉(zhuǎn),卻是柏秋寒開始筑道的第十日清晨了,從入定的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柏秋寒感受著自己身體的變化,卻也忍不住吃了一驚。

  丹海內(nèi)的真氣雖未變得更強,但因為十一條正經(jīng)已部分與外界相同,柏秋寒也可以被動地借用少許外界能量。

  本來《煉法真訣》所修出的真氣已讓柏秋寒氣息相較同境界練氣士更加綿長,此時卻是將這綿長的氣息更一步強化。

  然而這并不是最重要的,更讓他驚訝地乃是肉身上的力量,他輕輕一握拳間,竟便有輕微的爆鳴在空中響起,隨著臟腑的強化,他感覺周身之力似乎比筑道之前還要強上好幾倍。

  想到某種可能,為了確認(rèn)那不是錯覺,柏秋寒心念一動,讓一道念力刃出現(xiàn)在空中,在他的引導(dǎo)之下,比一般鋼鐵還要鋒利不少的念力刃劃過他的皮膚,卻只是在皮肉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紅痕,連真皮都沒有劃破。

  柏秋寒知道,他的肉體強度已經(jīng)達(dá)到了馬名揚、李忠那種頂級體修的層次。

  此時的他,就算尋常壯漢拿著刀劍攻擊,也不一定能造成太大的損傷。

  雖然比那些浸淫煉體已久的體修還是有差距,但柏秋寒憑借著其他能力,終于有能力和血氣化精平等對戰(zhàn)了。

  “頂級體修的肉體,丹海境界的修為,怎么倒像體修多一些?”柏秋寒心中大喜,不過這自言自語卻顯得是心口不一,并且隨著緊張感逐漸從柏秋寒心中離去,另一種欲求很快將他的內(nèi)心填滿。

  那是饑餓感。

  由于之前在筑道的緊要關(guān)頭,柏秋寒全副身心投入,加之控制入體的能量全部在突破桎梏上面,胃袋的痛苦自然就被他忽視了,先天之前的練氣士本就是消耗糧食的大戶,更何況柏秋寒剛剛完成了第一步筑道?

  用老話說,哪怕此刻他面前就算有一整頭牛,他都感覺自己都能全部吃下去。

  而為了尋找食物的柏秋寒掀開布簾,便正好遇見了早起的尚華夜。

  “筑道這法子果然瘋狂且可怕,你說有五步,你僅完成第一關(guān),就可憑肉體強度達(dá)到血氣化精的水準(zhǔn),真是難以想象。”尚華夜搖了搖頭,眼中頗多贊嘆之意。

  “本來先天境界對肉身的提升就最大,后面的更多是提升真氣強度了?!?p>  “那比提升肉體強度還要恐怖好么,你說達(dá)成第三步就可以說是擁有偽先天真氣?那不就等于有先天境界戰(zhàn)斗力了?只是續(xù)戰(zhàn)能力和真氣質(zhì)量稍弱而已,真不知道當(dāng)年想出這個路子的是怎樣瘋狂的天才。”尚華夜嘆道。

  “就是危險了一些?!笔熘校厍锖袃纱味疾铧c丟掉性命,現(xiàn)在想來都還是心有余悸。

  “也只有柏少年你這樣的人才能做到了,若是換成我,說什么也是不敢走這條路的?!鄙腥A夜是第一次誠懇地稱贊柏秋寒,如果說之前的親近主要是因為小葉的緣故,此刻她才是真的開始正視起柏秋寒這個人了。

  “接下來你又怎么打算?”不等柏秋寒回話,尚華夜就又問,“這才十天,你要繼續(xù)第二步嗎?我倒還是有時間幫你看著外面?!?p>  “還是等等吧。”柏秋寒連連擺手,“欲速則不達(dá),我還需要一些時間熟悉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才好做下一步的計劃,雖然打開奇經(jīng)八脈沒有這次那么危險,卻也疏忽不得?!?p>  柏秋寒這次嘗試還是有些沖動了,如果不是最后石龜相助,只怕他也成了那無數(shù)死在筑道路途上的人里的一個。

  尚華夜在柏秋寒的眼中沒有看出對于死亡的怯懦,她便知事實的確如此,柏秋寒確實還需要一些時間,不過她卻不能再等待下去,好在柏秋寒已有了自保的能力,讓那孩子跟著他,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看著尚華夜的眼神接連變換,柏秋寒知道,分別的時刻就要到了。

  想想和尚華夜接觸的時間其實不久,柏秋寒雖未說將她當(dāng)做朋友,卻也是欽佩她的為人,此刻驟然想到她要離去,心中竟有些空落落的。

  “或許我早將靈元界當(dāng)成了故鄉(xiāng)吧。”尚華夜坐在那堆熄滅的篝火之旁,抱膝望著東方那初升的太陽,“畢竟我人生的喜怒哀樂都在這里,反而是在宗門里修煉的時光卻有些記不清了?!?p>  尚華夜苦笑著,“只怕宗門的長輩早以為我死了,不過我現(xiàn)在在這里,修為盡失,對于他們來說,和死了又有什么區(qū)別呢?只是愧對宗門對我的期待罷了?!?p>  “華夜前輩,人有旦夕禍福,就算是您這樣的強者也會遇到這種事情,未來會發(fā)生什么,誰又說得清呢?”柏秋寒坐在尚華夜對面,輕聲對她說道。

  “這些事情我當(dāng)然是知道的,只是漸漸模糊的記憶讓我有些恐慌而已,要是有你的精神力境界就好啦,這樣我就不會忘記那些想要記得事情了?!鄙腥A夜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俊汐怎么樣了,我離開宗門的時候他才剛剛修完識海吧,現(xiàn)在也許修為不比我那時弱了吧?”

  想起那小小的、卻聲稱以自己為目標(biāo)而不斷努力的小師弟,尚華夜臉上露出了懷念的笑容。

  柏秋寒嘆了口氣,對于親人故舊來說,尚華夜不過是消失了十幾年時間,相較于生命漫長的練氣士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但在尚華夜的感官之中,離開親人的時間卻已足長到夠見證無數(shù)文明興衰,甚至連許多境界比曾經(jīng)的她更高的強大練氣士,都無法歷經(jīng)如此漫長的歲月。

  這個靈元界,對于只是歷練的柏秋寒或者與尚華夜同鄉(xiāng)的宗門弟子來說是恩惠與機遇,但對于誤入此地的人來說,卻是無盡的折磨。

  尚華夜在這里還能繼續(xù)自己的道路,哪怕有過迷茫與懷疑,卻能在近七千年的歲月后還持有本心而不被靈元界同化,甚至影響了整個映城的人,這在柏秋寒看來已經(jīng)非常了不起了。

  不過尚華夜也只是感慨而已,加之柏秋寒力圖將這個有些悲傷的話題撇開,過不多時,兩人便開始聊起故鄉(xiāng)的風(fēng)土人情來,只是尚華夜出宗門外歷練的時間實在太短,更多反倒是柏秋寒這個長年宅著的家伙在說了。

  不過一面聊著,柏秋寒也不忘就著剩余的干糧一頓狼吞虎咽。

  待到太陽完全升起時,結(jié)束冥想的尚清發(fā)現(xiàn)身邊的主上已經(jīng)不見,這才抱著仍在熟睡的小葉從樓中出來,而睡在空地上的十三,這時似乎也終于受不了越發(fā)強烈的太陽光芒,揉著眼睛坐起身來。

  尚清也隱隱察覺到了柏秋寒身上的變化,只是尚華夜不提,她也不會去問,吃罷早飯,尚華夜終于提出要準(zhǔn)備就此分別,向中界山而去。

  聽聞尚華夜要走,十三暗暗地松了口氣,只是表面還是一副木訥模樣,柏秋寒從戀戀不舍的尚華夜手中接過小葉,幫著她們整理了一些必須用品,然后送兩人到了村口。

  “柏少年,保護(hù)好這孩子,有緣再見了!”已經(jīng)整理好心緒,又復(fù)回灑脫的尚華夜舉起手中的“映泉”向柏秋寒揮了揮,便拉著尚清,頭也不回地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看著兩人的背影,柏秋寒感覺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而被他抱在懷中的襁褓里,那雙幽深的眼睛不知何時也睜開來,望向尚華夜離去的方向。

  只是這雙眼中,此刻卻并沒有半分怨恨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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