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世子請報恩
縱他崔廷衍行事快,她李宴行事難道就不快。
挾持著世子爺最疼愛的內(nèi)衛(wèi),李宴立在世子爺身前。
一時,無數(shù)暗衛(wèi)轉(zhuǎn)過方向,將崔廷衍圍了個水泄不通,護著他在身后。
兩方人各自鼎力,這才有了談判的籌碼。
崔廷衍撥開了擁堵的內(nèi)衛(wèi),露出一整張臉。
冷峻的面上容顏天顯,語氣冰寒。
“今日進了我的大宴,你還想逃?這賤衛(wèi)平日話最多,死了正好,你快快了結(jié)了他,死一個不夠,世子爺我還有十個內(nèi)衛(wèi)送上,你還愣著干什么,留著他過大年,何不如盡快動手?”
李宴驚。
給金樽洗腦:“不是吧,枉你平日世子爺長世子爺短,也不過是個賤衛(wèi)啊,這種主子留著干什么,你氣不氣,你惱不惱?”
金樽抱著手中世子爺方方還夸的景盆,眼淚水嘩的就流了一滴。
“氣……”很氣!
“莫要生氣,莫要惱怒,我現(xiàn)下給你機會,你替我了結(jié)了他,往后跟著我混,我保你衣食無憂?!?p> 冷臉的對月握著長刀,氣得發(fā)抖。
“你莫要胡言亂語,金樽,你有沒有腦子,世子爺平日待你如何,你心里沒數(shù)嗎,別被這妖女洗了腦子。”
金樽望著他,倏地大吼一聲:“我早就看出來了!世子爺就是不喜歡我,他只想著給你找娘子,從沒想過我,我也喜歡府里的阿碧,憑什么他只讓阿碧伺候你!”
兩人還吵起來了。
崔廷衍面色鐵青:“住嘴,還嫌不夠丟人!”
那方流著眼淚的金樽倒真是委屈的極,還朝他哼冷氣。
崔廷衍暗火叢生,當即便下令:“眾衛(wèi)聽令,眼前人一并拿下,不用顧忌這蠢貨的死活?!?p> 諸多暗衛(wèi)又要一窩蜂涌上,對月舉高長刀。
“慢!”
這妖女簡直是拿住了他的命脈。
轉(zhuǎn)身,他朝世子爺作揖:“世子爺,金樽腦子不好,你留他一條命,就讓我暫替他,我替他做人質(zhì)?!?p> 他行事磊落,又與李宴道:“你放了他,讓你那女侍衛(wèi)刀挾于我,金樽他癡傻,什么也不知情,與此事無關(guān)?!?p>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值得崔廷衍花這樣的心思抓她。
她松了松勁,有意放金樽離去,不想,這傻小子竟然毫無察覺,還怒吼。
“我癡傻?你他娘的才癡傻,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就是上柱國的案子嗎,不就是那夜李姑娘的侍從恰好路過客棧,世子爺?shù)拿芫韥G了嗎,不就是懷疑李姑娘也是上柱國一案的參與者,怕她走漏風聲嗎。
世子爺,你要真懷疑人家,你查她就是了,結(jié)果什么也沒查出來,就想隨便捏個罪名白擒人家,你當李姑娘是傻子啊,她真想密調(diào)上柱國一案,何必派個這般顯眼的女侍從與我等交手,還盡在世子爺眼皮底下晃悠。
那夜里,與對月交手的人是她沒錯,但從世子爺屋頂上飄過的,不是她。
這事我原本不想說,那夜里,我與屋頂上掉下來的那人交過手,追了上去,沒打過,抱著他的小腿,咬了一塊印記……咬了一嘴毛,他那毛發(fā)極其旺盛,應當是個胡人?!?p> 一時間,素來傻不愣登的金樽說出這些話來,李宴都要懷疑下他話里的真實性。
事涉上柱國。
那不就是即將轟動全國、震懾朝野的糧草驚天一案。
本來真與她無關(guān),現(xiàn)下叫她聽見,崔廷衍會不會真的滅她的口?
“金侍衛(wèi),你怎么什么話都往外說?!彼裨?。
北椋卻詫異:“原來你認出我了。”
金樽望向她:“原本不認得,那日你在比武場上,身姿一動,我便瞧出來了?!?p> “你早瞧出來了,你不和世子爺說?!睂υ聬琅?。
“我說了啊,可世子爺不稀得搭理我,轉(zhuǎn)頭,他卻又設下鴻門宴,他還想叫我死在李姑娘手里,哼,我真是看錯了你們,李姑娘,你殺了我吧,我死后,冤魂不散,整日夜里必要繞在世子爺床頭,讓他永遠都不能和花姑娘成親,永遠盯著他不放……”
脖子上的涼意消散。
李宴收了釵子,作揖,語氣開始恭敬:“世子爺,現(xiàn)下誤會已經(jīng)開了。我知世子爺心有芥蒂,曾來我府上拿人,今日你設鴻門宴,我攜侍從孤身赴宴,為的就是坦蕩二字,個中誤會,便只有我這侍從最說得清,北椋,那夜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敞開說來?!?p> 北椋回憶那晚的事。
她住的那間廂房被掌柜的換給了打北邊來的貴人。
那夜月朗星稀,屋頂上有人在盯梢。
來人悄摸摸鉆到了隔壁廂房,她好心推了一記在食宴的世子爺一掌,給他提個醒。
果然,便驚動了那夜的暗哨。
雖然那一掌的確有些個人恩怨。
“后面的事,你們都知道了,你二人分散追開,眼前這位追著我不放,金侍衛(wèi)追的便是那真正的暗哨,嚴格說來,這事上,我不僅吃了暗虧,還對世子爺有報信的恩情,早知世子爺最為君子氣節(jié),素來有恩必報,姑娘,我們向世子爺討個什么賞才好?!?p> 崔廷衍眸色斂動,面上表情深。
半晌后,揮了揮手,身前一眾暗衛(wèi)悉數(shù)退盡,便連受氣的金樽,也一股腦消失了。
對月急了,想追上去,又想起房中世子爺還在。
崔廷衍收了身前寬敞的衣袍,單手放置身后,身姿俊挺,一身裝扮,最是清朗的讀書人打扮。
“此事是本世子明察不嚴,誤會一場,李姑娘也就莫要見怪,你欲要什么恩賜。”
還真有恩賜啊。
“倘若我說,我就想喝碗魚湯,這要求,過分嗎?”
崔廷衍轉(zhuǎn)過身去,看向窗外挺闊的景色,聲線從幽遠的天邊傳來:“不過分,吩咐內(nèi)廚,擺上天街手藝十三絕,敬謝李娘子。”
暗衛(wèi)領(lǐng)命去了。
北椋湊在李宴耳邊低語:“上來時我見著木牌了,似是鋪里第一等招牌菜,喊價這個數(shù)?!?p> 李宴看她手勢。
差點暈了。
這吃的是魚湯嗎,這吃的確定不是金子?
一時,有掌柜的上了樓,欲領(lǐng)著李宴出房門,換至別的廂房。
李宴和世子爺拜了個別,前腳出了房門,后腳,和北椋同等步伐,筆直后退。
掌柜嚇得厲害,立時關(guān)上了房門。
崔廷衍立在窗邊看景,沉思,聽見聲音,轉(zhuǎn)身回看。
掌柜的語氣慌張:“世子爺,外頭有府兵!”
府兵?
崔廷衍眉目微皺。
李宴和掌柜一樣的窘迫表情,看向崔廷衍:“有不少,為首的,還是個女的,好像那個永康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