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出好戲
“姓名?”
“林澈!”
“國別?”
“璃月!”
“年齡?”
“17!”
“性別?”
“……喂,我說你們別太過分,這又不是第一次了,至于這樣嗎?還性別,來,你摸一下我是什么性別!”
千巖軍的審訊室里,林澈再也忍不住,從椅子上站起來,對著佑旭吼道:“別以為你哥是千巖軍教頭,我就怕你。有本事你就跟我到緋云坡打一架,誰不敢誰孬種。”
年輕氣盛的佑旭聞言大怒:“誰說我不敢,走就走!”
“別,佑旭隊長,別這樣。教頭說了這次不會放過林澈的,你熄熄火。他犯了這么多錯,教頭不會放過他的,你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币慌猿霾罨貋淼闹心晔孔鋭窠獾?,卻沒有看見后面幾個同僚在不停撇嘴。
佑旭不管不顧,將林澈的枷鎖打開,怒道:“我今天一定要和這家伙打一架,天王老子來了也不管用,我說的?!?p> 林澈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只是冷笑。
就在兩人要出門時,門口突然被一道陰影所占據
只見一名中年男子堵在門口,他雖然也穿著黑黃夾雜的軍裝,但身上的甲胄更多,腰間佩的不是鉞矛而是黑色長劍。
“你剛才說誰來了,你都要帶他走?”
佑旭身體僵了一下,給了林澈一個愛莫能助的笑容,對哥哥說道:“教頭這是哪里的話,我們千巖軍乃帝君部下,自當護佑璃月民眾,怎么可以和民眾打架,這成何體統(tǒng)。對了,教頭,緋云坡那里好像出了點事,我去看看?!?p> 說完,疾步離開房間。
千巖軍教頭逢巖沒有轉身,淡淡說道:“很好,璃月港乃萬國大都會,任何事情都不可怠慢,你能有這個覺悟,我很高興?;丶液蟮戎?,讓我好好表示一下‘高興’?!?p> 佑旭苦著臉道了一聲“嗯”。
林澈也是可憐的看著佑旭,都快二十歲的人了,還得被自己的哥哥管著,真可憐。
那名長期在輕策莊值守的士兵看著這一幕,不明所以。
旁邊好心的同僚低聲說道:“隊長和林澈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友,每次林澈違反禁令,都會被隊長用各種理由叫走。上次是說林澈和另一樁案子有關,讓他去現場指認,結果一轉眼就沒人了。他倆,演技老好了,不去唱戲實在可惜?!?p> “上上次是說阿澈沒帶換洗衣服,讓他回家去拿?!?p> “這算什么!上上上次教頭去荻花洲辦事,阿澈違規(guī),但隊長連人都沒抓,還和他一起去市場游玩。”
混蛋!
你們的竊竊私語聲還能再大點聲嗎?!我這個沒有神之眼的普通人都聽到了。
看著審訊桌前面色平靜的逢巖教頭,林澈一陣心虛。
“姓名?”
“林澈!”
“家庭住址?”
“璃月港緋云坡居民區(qū)!”
“年齡?”
“17!”
“性別?”
“男!”
“怎么,這時候不覺得這些程序繁瑣了?”
林澈義正辭嚴地說道:“正義不僅應得到實現,而且要以人們看得見的方式加以實現。而嚴守程序流程就是遵循正義的第一步,這能使人感受到判決過程的公平性和合理性。像我們璃月這樣的契約社會,自然要堅定不移的執(zhí)行這些程序。我本人也對這些程序抱有崇高的敬意,怎么會覺得繁瑣?!?p> 與一旁目瞪口呆的部下相比,逢巖倒是神色自若:“不愧是玉京學塾里最受歡迎的講師,官話張口就來?!?p> 林澈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兼職,兼職講師而已?!?p> “怎么弄得灰頭土臉的?”
“和幾個丘丘人打了一架?!?p> 丘丘人?
那些三兩下就能干掉的垃圾!
旁邊的幾個士兵忍不住笑了出來。
逢巖皺了下眉:“你們先出去,我倒要看看這位大學者都犯了些什么事。”
待部下離去后,逢巖教頭從桌上拿起一件卷宗,朗聲念道:
“璃月歷3717年4月5日,玉京臺林澈在碧水原惡意攻擊正在休憩的冰史萊姆群,導致河面大范圍結冰,影響河道運行。判處行政拘留10天,實際拘留天數——0。”
“這跟我沒關系,我那天專門挑著沒船的時候才去的,壓根兒就沒引發(fā)騷亂。”
“璃月歷37717年6月11日,玉京臺林澈在屋里同時將絕云椒椒和冰霧花放入鍋爐中引發(fā)爆炸。判處行政拘留15天,實際拘留天數——0?!?p> “我那不是看一下自己有沒有煉丹的天賦嘛,哪里想得到會爆炸!再說了,我炸的是自己的房子,又沒傷到其他人!”
“嚯——這里還有投訴你跳到觀景池和一些高樓里尋寶之類的擾民事件。這一頁上寫的是人家北國銀行的工作人員葉卡捷琳娜舉報你一直盯著二樓圖謀不軌。你到底在搞些什么?”
“也不能這么說吧?!绷殖簩擂涡Φ溃骸拔疫@不是怕有人將寶箱放在那些偏僻地方嘛!他們將摩拉一直放在那些地方,很容易導致市面上的摩拉減少,引發(fā)物價緊縮的。”
“可問題是誰缺心眼會將寶箱放在那種地方?就算是最愚蠢的盜寶團也知道挖個坑藏下來??!”
逢巖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滿臉委屈的林澈,繼續(xù)宣讀他的罪狀。
“璃月歷3717年9月7日,玉京臺林澈夜里跑到禁地層巖巨淵行不軌之事。念其尚未成年又未引發(fā)事端,判處行政拘留15日以作警告,可實際拘留天數還是零?!?p> 逢巖怒拍桌子,說道:“你前年犯了這么多錯,可壓根兒就沒有蹲過牢,能好好解釋一下嗎?林大學者!”
嗯?
等一會兒,好像哪里不太對勁!
林澈瞇了瞇細長的眸子,其他的事情都好說,不管是挑釁史萊姆還是煉丹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的。
可去層巖巨淵是因為自己第一次聽到這個地名,才忍不住連夜跑去那里看看。而且當天時間太晚,那里的地脈之力又太過紊亂,自己只是在琉璃峰遙遙望了一會兒就回去了。
這又是怎么被人告到這里的呢?
我明明一向人畜無害,哪里來的敵……
不對,我好像還真有敵人。
趙正收起緊張害怕的情緒,認真的看向逢巖:“所以,大叔,你想對我說些什么呢?”
逢巖將卷宗扔下,嚴肅說道:“這里面的每一件事都可以解釋成你年幼無知,可如果有人需要,在碧水原安排幾只沉船,買通你的鄰居給他們添些炸傷,甚至在層巖巨淵惡意激怒魔物,引發(fā)丘丘人狂潮。到時候這些罪證,就足以讓你成為千夫所指,讓你萬劫不復!”
林澈啞然失笑:“大叔,你別唬我。那些人要是敢這么做,帝君早就把天遒谷喂那里的古巖龍蜥了,怎么可能?!?p> 他剛才被押送來時很明顯看到街道上張燈結彩,說明一年一度的七星請仙典儀才剛過去不久。帝君依舊矗立在璃月的高山上,怎么可能容忍那些人亂來。
而且請仙典儀都是由七星輪流舉行,今年應該是該天樞星。而劇情里帝君遇刺的那一年分明是由璃月首富、天權星凝光主持的。
要不然林澈也不敢在這個時間外出大半年。
雖然不知道男女,但要是錯過了黃毛主角怎么辦?
跟著主角固然危險,可也刺激啊,而且還有各種機緣。那么大、那么長的一條腿,不抱一下太可惜了。
逢巖掄起卷宗往林澈的頭狠狠拍了好幾下:“要不是因為我看著你從一個狐貍大的小不點長到如今的翩翩少年模樣,你以為我會管你?總之,你以后講課說書時,不要再夾雜自己的想法了,老老實實講就是?!?p> “但是我本來就說的沒錯??!”林澈忍不住叫屈:“璃月本就是大家的璃月,為什么非得讓那些蛀蟲趴在璃月的身體上吸血?”
“我就問一句,到底改不改?”
林澈沉默了一下,如果是別人,他可以用嬉皮笑臉推脫過去,可眼前這個男人十七年前在荻花洲下?lián)斓搅怂?p> 他在孤兒院的這些年,逢巖也沒少來看他,還教他習武練字。他怎么能用那些話術來應付逢巖。
林澈認真說道:“或許我的觀念有些超前讓你無法接受,也或許是我現在還太年輕幼稚,不能容忍丑惡。但我既然認為這是準確的,那我就應該去做。我想,作為一個從小在璃月長大的人,那么璃月就應該有我的一份收益。只有璃月變得越來越好,我的收益才能最大化。我不會去侵犯他人的權益,但也絕不能容忍他們削減我的收益?!?p> “你——”
“哦呦~逢巖大叔,你怎么還沒審完?我還等著阿澈請我吃飯呢!難不成我們往生堂的這個儀倌真的犯了什么大案?另外,你們這里還有死囚犯嗎?我們往生堂推出了新活動,第二碑半價哦!”一道可愛的嗓音傳來。
趙正抬頭看去,只見一名雙馬尾少女舉著爪子蹦蹦跳跳的闖了進來。
少女帶著一頂飾有往生堂印記的黑色平頂帽,穿著一身黑底金紋錦衣。上身寬大的袖口將粉嫩的小手包住,衣尾長及膝蓋。下身則穿著一條黑色短褲,露出白皙修長的大腿,小腿下半處只用長襪遮蓋。小巧玲瓏的玉足上則穿著一雙黑色平頂布鞋。
黑色,是種莊重而又沉斂的顏色,對一名喪儀人員而言更是如此。可少女全身的黑色,只會加深她的俏皮可愛,讓人悲傷不起來。
或許,這也是這些年往生堂的業(yè)務越來越多的原因之一。
看著少女帽子和長襪處的紅色梅花裝飾,還有深紅雙眼里依稀閃爍的梅花印記,林澈不由得哀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同時也有些感慨,少女未免也太喜歡梅花了吧!
少女雖然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逢巖可不敢如此,立即起身行禮:“千巖軍教頭逢巖,見過胡堂主?!?p> 雖然在外人眼里,往生堂只是一家普普通通的葬儀事務所。但身為千巖軍頭目的逢巖卻是知道往生堂是負責維護璃月陰陽平衡的組織、與七星同等地位的組織。
而且與七星的人選是由前任提出候選人,再由其他六人投票不同。沒人知道往生堂的堂主如何選舉、在哪里選舉。往往在下一任堂主正式亮相后,璃月的高層才知道往生堂堂主換人了。
也不是沒人想要干涉,只是在一個世家在往生堂插入暗子不久后就家道中落,泯然眾人。
其他人復盤后發(fā)現那個世家衰落時自然而平常,仿佛只是一個正?,F象。要不是他們一直注視著這個世家,只怕也不會發(fā)現端倪。
在他們得知這第七十七任堂主是一個小女孩后,雖然心中不滿,但也不敢去做什么。
再加上這個小女孩的爺爺又是往生堂的第七十五代堂主,這種類似子承父業(yè)的關系也符合他們的利益,胡桃才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掌管往生堂。
“逢巖大叔客氣了。”胡桃說了一聲便轉向林澈,彎起又圓又大的眼睛:“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什么吧?”
林澈連忙點頭:“知道知道,琉璃亭新月軒隨你選!今天我舍命陪君子,不管你想吃什么,我都請。”
逢巖見狀也不再多說:“既然胡堂主來領人了,那我也就不說什么了。阿澈記得我說過的話?!?p> 踏著夜色回到位于白京臺的院落后,逢巖一屁股坐在松木紅椅上,揮揮手遣退侍女。
隨著侍女關上門后,寬敞的書房頓時陷入黑暗之中。
“嘿嘿嘿,這么晚了卻不點燈,逢巖大人怕不是心中有鬼?還是說您已經做出了選擇?”
墻角的陰影中,一道黑袍身影從中鉆出來,看著癱在木椅上的逢巖發(fā)出瘆人的笑聲。
逢巖皺了下眉,抬手凝聚土元素造出一枚土錐射向黑衣人,同時用元素力封鎖房間。
黑衣人來不及吃驚,立刻凝出一面冰鏡,同時再度鉆入黑暗中。
冰鏡在土錐的沖撞下碎成齏粉,而在幾息后黑衣人也再度現出身形。
看著黑衣人驚疑不定的眼神,逢巖不屑的道:“旁門左道就是旁門左道,怎能和神之眼相提并論!回去告訴你的主人,我只是一個軍人,只會聽上面的命令?,F在,滾!”
黑衣人聽見逢巖的話語,忍住驚喜說道:“自然不需要教頭做什么,教頭能保持中立就好。事成之后,我家主人定當遵守承諾,擴大千巖軍規(guī)模,讓教頭成為一軍之將?!?p> “這是我家主人的一點心意,還請教頭,不,將軍大人笑納。”
黑衣人的手往前一揮,前方憑空出現一個大箱子。打開一看,里面赫然堆滿了各式珠寶首飾。
逢巖見狀,臉色稍緩,將土元素收回。
“那小的這就告辭了,大人晚安!”
見黑衣人離去后,逢巖才淡淡道:“出來吧!”
一名發(fā)色淡黃、紅眸妖艷的女子從錦屏后走了出來。
“還真是看到了一出好戲呢!只是不知道教頭請我來看這出戲又是為了從我這里求得什么呢?”
被開陽星稱為“掌握了璃月港所有秘密的凝光是璃月港最大的秘密”的天權星凝光帶著優(yōu)雅神秘的笑容,饒有興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