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你好嗎?”
只是聽到這個帶著壞笑的聲音,張彼得就感到一股無名怒火上涌,他咬牙切齒的冷冷說道:“是你!”
“你從哪里得到我的號碼?!”
沈安咬下一串章魚腳,含糊不清地道:“這你就不要管了,我現在華信海灘廣場旁邊吃夜宵,很美味,你要來坐一坐嗎?”
“鉆石是你拿走的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張彼得面色有些頹廢的注視著監(jiān)視器,他耗費了許多心力才借著搶劫財務公司的煙霧彈,將監(jiān)控布置在光頭佬存放鉆石的房間通風管道上方。
結果還沒等到他繼續(xù)下一步計劃,就見到一個身姿有些熟悉的蒙面人趁夜打劫了光頭佬的公司,槍殺了所有守衛(wèi),劫走了鉆石!
可以說,比起現在還在那棟大廈里忙碌著記錄現場、搬運死尸的警方來,他更清楚這整件事的發(fā)生全過程!
因為一切都已通過監(jiān)視攝像頭完整的記錄了下來!
沈安無聲的笑了:“鉆石?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只不過是我通過中間人,購買了一枚鉆石而已,聽說你在鑒定一道很有心得,想請你幫手鑒定一二?!?p> 他的這番回答無疑是側面驗證了自己的懷疑,張彼得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感到有些棘手。
這個人槍法太過恐怖,他瞧得清清楚楚,七八個槍手在他面前如同幼童般毫無還手之力,瞬息間就被秒殺。
唯一一個多活了會兒的還是因為要幫他取鉆石。
要知道,這些經過專業(yè)訓練的槍手每一個價值不菲,即使是香江龍頭合盛社中養(yǎng)不起太多。
對于只是個二流社團領導人的光頭佬來說,這幾個槍手就是他的最大底牌。
如今竟然被沈安一個人全滅。
張彼得自問自己雖然身手不錯,但也絕做不到這種程度。
“好,你就在原地不要走動,我即刻就到!”張彼得口氣松動下來,掛掉電話,隨意扯過一件外套就往外走。
沈安詫異的放下手機,有些懷疑這家伙是不是怒急攻心刻意內涵自己一下。
不過想到張彼得不大可能閱讀過朱自清的《背影》,或許只是一個誤會。
很快,一輛銀灰色的平治汽車劃破夜空,剎車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在路邊停下。
“先生,這里不準停車喔!”伙計連忙出來阻攔,張彼得一把塞了幾張鈔票在他手里吩咐道:“看好我的車!”
“是!是!”
他矯健的身姿幾步走到沈安旁邊,蒼白的臉上顯出明顯的疲憊,從桌上抄起一瓶啤酒,先狠狠灌了一大口。
“少喝些,你要是不小心內出血的話立刻就得死!”沈安提醒道:“我還等著你幫我做事,萬一你死了我鉆石不白搶了?”
張彼得砰的一聲把酒瓶摜在桌上,沈安的眉頭微微一皺:“好了,發(fā)泄到此為止吧。你是個聰明人,知道適可而止?!?p> “你,真的非要阻攔我不可嗎?”張彼得眼眶通紅,惡狠狠的注視著沈安雙眼。
他本就絕癥晚期,早已看開一切,全憑一股氣勢與止痛藥支撐著殘軀,此刻徹底釋放出來,哪怕是殺人如麻的沈安也感到后背一寒。
不過沈安也只是詫異一瞬間而已,下一刻就直視著張彼得的眼神,語氣充滿堅定道:“不,我不是要阻攔你,而是你必須要先放下你的復仇計劃,全力支持我的計劃!”
“憑什么?!”張彼得氣得有些想笑,差點沒憋住笑意,氣氛倒是詭異的緩和了幾分,不似方才那般尖銳。
“呵呵?!鄙虬沧旖且还?,道:“就憑我比你強!”
張彼得的氣勢頓時一滯,直愣愣的盯著沈安,無數的念頭閃過。
“你想要讓光頭佬生不如死,不錯,我都很想!”沈安喝了一口啤酒:“不止是他,包括其他的社團,四大家族,還有香江地下黑幫龍頭——合盛社,都必須要被鏟除!”
“……你是差佬?國際刑警?”
沉默半晌的張彼得抬起頭,突然問道。
“你見過我這樣的差佬嗎?”沈安笑著反問。
回想起監(jiān)視器中他肆意殺戮七八個槍手的樣子,張彼得搖了搖頭,差佬有自己的規(guī)則,不會像他這樣,仿佛視一切如無物。
說起來,沈安的做事方法,反而和自己很像,不擇手段。
不過,自己是因為得了絕癥,莫非他也……
“光頭佬踢你的父親出局,害得他氣急攻心,死在異國他鄉(xiāng)。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是為什么?”
“弱肉強食,后來者居上,誰夠狠誰的槍多誰就可以肆意妄為,這就是社團的規(guī)則。就算你今天復仇成功,光頭佬被關進監(jiān)牢里面生不如死,那又怎么樣?”
沈安語氣陰冷,靜靜講述道:“難道其他人就會害怕?他們行事就會收斂一點,不再欺凌弱???不!他們會做的更絕!”
“光頭佬都算有情有義了,只是趕絕了你父親在香江的飯碗,不準他在香江出現。如今你回來找他報仇,后來人見到了,不會覺得恐懼,他們只會更加做絕!”
“日后得罪了人,就直接殺人全家!確保不會再出現第二個張彼得,回來找自己復仇!”
“夠了!”張彼得冷冷打斷道:“冤冤相報這些事不用拿出來給我上課了,我念過大學,知道這些道理。但是那又如何?我復仇不是為了警示后人,我是為了自己……痛快!”
“呵!”沈安輕瞟了他一眼,不屑道:“好,那我就不同你講大道理!反正你這種孬種,也不會有什么為國為民的高大志向!”
張彼得額頭浮現青筋:“我忍了你很久了,你可不可以不要侮辱我,你和我很熟嗎,你就說我孬種?”
“你當然是個孬種!”沈安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你明明知道害死你父親的罪魁禍首是合盛社的洪文,卻只敢找一個二流貨色光頭佬下手!”
“但踢我父親出局的就是光頭佬!明白嗎?是光頭佬!我不找他報仇,要找誰報仇?!像你一樣濫殺嗎?!”
“那光頭佬又是靠誰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