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海邊

　　“他們加入是他們的事，我不會同意我的武館加入，不要再來煩我！”高天行冷冷拒絕，轉(zhuǎn)身“砰”地合上大門。

　　陳君鋒站在門前，吃了口落門灰，表情變化扭曲好一陣，才恢復(fù)了笑態(tài)，轉(zhuǎn)身冷哼一聲就走。

　　固執(zhí)死板的蠢貨，看你能堅持多久！

　　趕走陳君鋒，關(guān)上門后，高天行的心中并沒有表面上顯得那么平靜，心中莫名閃過一個念頭：該出去走動走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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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經(jīng)過幾天修養(yǎng)，左笑身體基本已經(jīng)痊愈，沒有大礙。

　　他一身黑衣，背后印著一個大大的“炫”字，眉目俊朗，身形高大，單腳而立在練功房內(nèi)站樁，仔細(xì)感受體會著初愈的身體。

　　連續(xù)幾日不能練武，讓他感覺頗為不適。

　　“走吧。”高師這時從門外經(jīng)過道。

　　左笑收起架勢，跟隨高師直出了門。

　　他已經(jīng)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同是紫金區(qū)的覆海門。

　　之前在醫(yī)院左笑說過自己缺乏強有力的正面招式對敵，高師昨晚便說帶他出去與別的武館交流，長些經(jīng)驗知識，一味閉門造車只會困拘自身。

　　覆海門與炫武館同是座落于紫金區(qū)，去那里需要些距離。

　　門中用的是一種名叫“馭浪勁”的古怪功法，具體高師也沒多說，只說見識了自然明白。

　　越鯉市說小不小，說大不大，隨著車窗外一排樹影似箜篌掃過，左笑知覺中感覺沒過很久車就停了下來。

　　下了車，左笑跟著高師走進一片居民區(qū)。

　　穿街過巷，越是深入居民區(qū)，左笑就越是發(fā)現(xiàn)不一樣的地方。

　　一開始還是正常的，隨著兩人深入，有一些臉上帶有刺青的男子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不時拿眼遠(yuǎn)遠(yuǎn)打量，像是盯梢。

　　許多男女辮子上都扎有紅線，男的短小，女的用紅紗在頭上盤繞，顯得特別大。

　　女性把頭發(fā)結(jié)成不容易散開的五絞長辮，發(fā)梢上綴紅絨，有的盤成髻，有的讓長辮搖晃垂及腰際。

　　衣服風(fēng)格也從正常都市風(fēng)慢慢轉(zhuǎn)變，以藍(lán)色為基調(diào)，衣衫上下兩色。男女都穿著短、寬、窄袖的上衫，寬短的褲子及于足踝之上。

　　高師走在前，視若無睹，左笑跟在后，氣質(zhì)高冷，讓人難以接近。只有眼中的奇異暴露了他的心理，但也沒有露出一絲畏懼。

　　等穿過這片鋼筋水泥鑄就的樓房時，一片深藍(lán)的?；砣卉S于眼前。

　　極遠(yuǎn)處的天空烏黑的厚實云層低低壓下，如同一大灘濃墨化開，將清明的天空渲染，而在那之下，一小截青黑的山脈延伸到海面，將此處擁抱成一個內(nèi)灣，形成一個溫暖的避風(fēng)港。

　　近處的天空則完全不同，雖無太陽，但藍(lán)中透白，天光大亮。起伏的海面上，木制漁排房屋連綿成片，上面明顯有人居住的痕跡：大紅的塑料水桶，開闔的窗戶，繩索上翻飛的顯眼衣裳，以及在漁排旁的海中撲騰嬉戲的兒童。

　　高師帶著他繼續(xù)往前，直到岸邊一艘小木船前才停下。

　　高天行讓左笑原地待著，腳步踏上木船。

　　船身的搖晃擾醒了一個躺在上面的人。那人黑色衣褲，袖子短緊，揭開蓋在頭上的竹帽，坐起身，一副老者樣貌，他睡眼惺忪道：“誰??？”

　　“我，高天行?！?p>　　聞言那人一愣，揉揉眼眶，復(fù)望向來人，詫異道：“小高？你怎么來了？”

　　高天行古板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一絲笑意：“麥?zhǔn)?，我來看看您，找石敢也有些事。?p>　　“你說找石敢我信，主動看我？我不信?！丙?zhǔn)逭f完，看向站在岸邊眼中好奇的左笑，接著問道：“你后面的小伙子是誰？你徒弟？長得挺英俊的?！?p>　　“對，新收的徒弟，還不成器。”高天行謙虛道。

　　“嗯？”麥?zhǔn)暹@下真驚訝了，“你還真收徒了！叔還以為你不會再收了?！?p>　　高天行露出苦笑：“小月死纏著我?！?p>　　“難怪！”麥?zhǔn)迕媛痘腥?，對左笑喊道：“小伙子，你也上來?！?p>　　左笑聽見，收回四處看的目光，兩大步矯健躍上船板。抱了個拳，道：“前輩好?！?p>　　“不用那么客氣，你就叫我……跟著小高叫我麥?zhǔn)搴昧?，我還年輕著呢！”

　　左笑看了高師一眼，恭敬道：“麥?zhǔn)迥??！?p>　　“既然你們有事，那我送你們?nèi)ヒ娛?，回頭我們再一起喝酒?！?p>　　麥?zhǔn)鍝纹鸫瑯〈瑑夯斡浦驖O排上駛?cè)ァ?p>　　等麥?zhǔn)逭酒饋碜笮Σ虐l(fā)現(xiàn)他沒有面上看起來那么老態(tài)，雖然身量不高，不過露出衣服的肌肉緊實精悍，顯然不是普通老者。

　　腳步邁上搖晃的漁排，左笑發(fā)現(xiàn)這上面都居住著穿著奇異服飾的男女，男女老少皆有，多數(shù)人頭戴以竹篾竹葉做成，做工精細(xì)，編織講究，外涂光油漆，堅實亮麗的垂檐漁民帽。

　　左笑粗略一看，就能想到許多優(yōu)點，帽子安有四耳帽帶，不易被海上大風(fēng)吹落，既可遮陽又可擋雨。

　　眾人望向他們，盯著這兩個突如其來的陌生人，皆竊竊私語。大部分男子臉頰一側(cè)都有青色的刺青，看向他們的視線中，有的面色不善，有的神情冷漠，但左笑沒有感覺到太強烈的危險，只是……像是老道的漁民盯著海中獵物般如芒在背。

　　不過當(dāng)他們看到跟在身后的麥?zhǔn)鍟r，眼中警惕散去，自顧自地散開做事去了。

　　彎彎繞繞過蜿蜒如同迷宮般的漁排人家，一行人在一明顯更為高大的屋前止住腳步。

　　這時里面正好有人走出，左笑看去。

　　是個四十多歲模樣的中年男子，面龐黝黑泛光，臉色嚴(yán)肅，雙眉之間有較深的“川”字形皺紋，帶著風(fēng)霜之色，依稀可以看出曾經(jīng)的英武模樣。

　　身形健壯，一身耐磨的暗紅色粗布討海衫，露在衣服外的肌肉結(jié)實有力。

　　等他抬眼見到正要往里走的一行人，頓住了腳步，然后眉間“川”字形皺紋漸漸舒展開，臉上露出爽朗笑容，道：“哈哈哈，老朋友好久不見！”

　　高天行臉上笑容比之前更大了些，道：“你還是老樣子。”

　　石敢抓住高天行右小臂，熱情將眾人迎進屋內(nèi)。

　　一進屋，左笑驚訝了一下。

　　里面地方不小，不顯昏暗，不像是居住的，倒有很多青年男女在交手，身形騰挪轉(zhuǎn)閃之間頗為矯捷，“呼呼喝喝”的演武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