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nèi)亂成了一鍋粥,王允在人潮里偷偷爬出來,爬向那座龍椅,手里攥著自己的一撮胡須。
“陛下!陛下!陛下!”
三聲高呼,把愣住的劉協(xié)喊了回來,劉協(xié)示意宦官開口。
“都給咱家住手!肅靜!肅靜!”
宦官刺耳的聲音傳來,眾人冒火的眼睛盯著他,小宦官腿一軟就坐倒在了地上。
雖然沒什么孿用,但是眾人平靜了一些。
袁隗立定,拱手向劉協(xié)。
“陛下,請做定奪?!?p> 這一刻,打架的,吵架的,吃瓜的都安靜了。
劉協(xié)看著袁家倆老頭,又看了看袁術(shù),曹操。
指向袁術(shù)說道。
“朕就暫居淮南的,眾愛卿以為然否?”
瞬時間,文官們又準(zhǔn)備罵人了,打是不行了,早打累了,再加上一身老骨頭,再打就是遭罪。
曹操見狀出列行禮沉聲道。
“陛下,臣以為,宜暫居陳留。”
好了,開始扯皮。
誒,不對,袁紹他站出來了!
“陛下,紹以為,淮南兵強馬壯,宜往淮南,只愿陛下平安無事?!?p> 曹操漏出痛苦的表情,身旁的陸銘準(zhǔn)備開口言語,卻被曹操悄悄的拉了拉衣角。
劉協(xié)此刻起身,揮了揮不太合身的衣袖。
“暫居淮南,眾愛卿加緊修繕京城,退朝!”
萬歲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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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退出大殿,袁家倆老爺子拽著袁術(shù),袁紹與小皇帝言語,袁紹一把掙脫衣袖,轉(zhuǎn)身離去,著實想不通,為何要接這塊燙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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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侯攜隨從們出了皇城,紛紛告別,自行離去,陸銘找到郭嘉,兩人默默的離開隊伍,行至一僻靜處,不等陸銘詢問,郭嘉便率先開口。
“子彥,我知曉你要問什么,你可還記得我等曾一同推演,你曾說自己行卜問卦知曉賊子亂漢,皇綱失統(tǒng),又有人攜天子在側(cè),或中興漢室,或取而代之?!?p> “你道為何志才不與袁本初獻(xiàn)策?元直未與劉皇叔說攜天子?”
“嘉以為,今洛陽尚存,諸公尚在,諸侯虎視眈眈,陛下豈會如提線木偶任人拿捏?誰敢攜天子?不怕再有一場聯(lián)軍討賊耶?若敢擔(dān)罵名,賭上性命,硬攜天子,諸公應(yīng)允,諸侯應(yīng)允乎?天下人應(yīng)允乎?”
陸銘得知以后大致的發(fā)展,駁道。
“可如果皇帝落在他人之手,那人若勝董卓數(shù)倍,若有智之士獻(xiàn)策以此號召諸侯,分而破之,隨后欲王天下,奉孝以為?”
郭嘉伸手,陸銘遂拿出兩把瓜子。
郭嘉繼續(xù)說道。
“子彥,你非天下人?!?p> 陸銘不解。
“我如何非天下人?”
郭嘉左手握拳,右手食指指天。
“子彥不是域外之人?子彥不知此方天地前后千年之事?子彥隨手取物當(dāng)真是夫子從仙人處求來之物?”
(系統(tǒng)干預(yù):司馬徽曾于山中遇仙人,贈儲物至寶,此后司馬徽贈于大弟子陸銘
2,前文有說‘龐德公找到仙蹤,尋仙去了’他也想要。)
陸銘啞口無言。
郭嘉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快哉,快哉,陸子彥啞口無言,快哉,不知這番話說出來,子彥會不會削去我的頭顱?!?p> 陸銘只得自爆。
“奉孝,我確是域外之人,于此方不過過客而已,然如今大勢,與我所知大有出入,我亦不知何故,隨手取物并非先生所贈,是我域外神物,有其神,并無其形,奉孝要看,我也無可奈何!”
陸銘緊接著說道。
“奉孝,你知道我是域外之人,莫要告訴他人便是,我亦不會不利于你,相反只會與你言語更多,若我與你說遍百年千年事……”
郭嘉吐了瓜子殼,盯著陸銘打斷他的言語。
“子彥!”
“此事我早有猜測,我確想從你處知曉未來事。”
郭嘉頓了頓,又試著和陸銘要果酒,隨后驚訝的張大嘴巴,沒想到這人真的能從懷里掏出一小壇酒來。
郭嘉定了定神色,猛灌了一口酒,朗聲道。
“我既生于世間,又得諸多學(xué)問,就當(dāng)一展宏圖,立不世之功,若是提前知曉以后所有脈絡(luò),此生豈不處處遺憾,吾要親自趟出一條陽關(guān)大道,光芒萬丈,子彥!”
陸銘望向他,他雙目泛紅,面色仍舊白皙,可毒辣的日頭蒸出絲絲細(xì)汗掛在額頭,久未收拾的青須有些雜亂。
“奉孝只管說,我聽著。”
郭嘉抹了把臉,嗓音微顫。
“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若四海升平,世風(fēng)日上,那時再與我細(xì)說此后千年萬年事,嘉定要看看,青史之名,對照此生,是個什么滋味?!?p> 郭嘉是驕傲的,他知道自己一定會青史留名,他就是要看看,自己這輩子做的事,和陸銘那篇史書上的自己,有何不同!
陸銘重重點頭。
“好,奉孝放心,老來與摯友談數(shù)十年約定,定一吐為快?!?p> “天大的幸事?!?p> 兩人異口同聲,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