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阿撈好像看見了什么東西,他開始亂叫起來,莊隱聽不懂他叫什么,順著他的眼光看去,隱隱約約看到左船沿水下,搖搖擺擺的水浪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因為光線比較暗,看不太清楚,只覺有可能是一條大魚,這個時候阿練從莊隱身后走過,莊隱就問他這阿撈在叫什么?
阿練身上衣服都濕了,頭發(fā)被風吹得亂甩,他仔細觀察了一下說:“他看到,撞船的是一個人?!?p> 阿撈努力穩(wěn)住船身,緊張的說:“有一個人,在水里搖我們的船,而且力氣很大?!?p> “有可能是黃河邊上的打劫犯,想劫我們的船,甩掉他?!?p> 這樣做當然無可厚非,阿撈點點頭,馬上船就一個轉(zhuǎn)了方向,向左邊開去。那人跟著船游動,始終抓在船底,水浪拍打,船每搖晃一次水就拍上來一次,三人全身濕透,莊隱從來沒有感覺這船太古怪了,水下推船的人怎么會那么有力。
他們的船一連逃出去上百米,來到一處月光明朗處,終于可以看清楚船底那東西。這個時候,莊隱就聽到阿撈驚恐地大叫了一聲,隨即驚慌了起來,莊隱忙問出了什么事情,阿練也突然臉色大變,阿撈抓住船沿說:“完了,船下的是水鬼!”
莊隱看到阿撈慌張地把頭轉(zhuǎn)過去,不去看那水鬼,也不知道什么意思,這種形勢不明了的情況下,莊隱也不敢自作主張,只好學阿撈的樣子背過身子,那阿撈聲音發(fā)抖的說:“不要轉(zhuǎn)頭過去看那水鬼,現(xiàn)在的都是幻覺?!?p> 莊隱一聽,冷汗就下來了,問:“你別嚇唬我,為什么我感覺現(xiàn)在是真實的?”
阿撈白了莊隱一眼說:“你感覺沒用,現(xiàn)在快把頭轉(zhuǎn)過去,不要看它!”
莊隱看阿撈說得這么邪門,又看到阿練惶恐的樣子,一時也弄不清真?zhèn)巍?p> 阿撈不要說話的手勢,說:“閉嘴,你想害死我們?!?p> 阿撈越這樣說,莊隱越覺得不對勁,不由自主的就想轉(zhuǎn)過去看清楚什么狀況,他狠狠捏了自己大腿一把,那種痛感不像是幻覺。
那船依舊在黃河里搖得很厲害,破舊的甲板還在吱吱作響,整體破船聽上去快散架了,莊隱抓住船沿,依舊晃來晃去,幾乎被甩得要脫手了。
這個時候,莊隱聽到甲板上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像是水鬼走到甲板上來了,莊隱不敢回頭看,加上自己的冷汗,感覺非常不舒服,忍不住輕聲問:“水鬼上甲板了,怎辦?!?p> 阿撈很害怕,旁邊的阿練掃過來一樣,莊隱看過去,他拿著一只小鏡子清晰地映出了身后的情況,甲板上有一個人在他們的身后搖曳的走來,離他們越來越近,莊隱看得也越來越清楚,很快他就看見,那人的臉像棉花一樣的,根本看不清五官。
那些電影里出現(xiàn)的鬼,要不就是臉部猙獰,要不就是臉部簡單但是恐怖,鏡子里看到的這只,看樣子就像從黃河底爬上來的一樣。莊隱記得來這片區(qū)域前詢問過當?shù)厝?,也好像沒有提到這斷黃河流域有水鬼。
那水鬼越走越近,莊隱隱約覺得不對勁,輕聲說:“阿撈,好像不是幻覺,那水鬼眼看就要過來了,還不開溜?”
阿練也有點害怕,頭發(fā)全貼在臉上,更顯臉色蒼白,他說:“要逃的時候阿撈自己會逃,我們還是再等等看,它過來也不怕。拉緊了可別掉下船去?!?p> 阿練那說話的語氣,莊隱也聽出他也在害怕和猶豫了。
莊隱說:“就怕阿撈等一下跳船逃跑,我們水性沒他好,下了黃河可更沒辦法了。”
“你少在這里瞎扯,那是一只水鬼,跳船還能有活命?現(xiàn)在死也不會離開船的?!蹦前朴悬c火起來,“你要是再說七說八,我就把你推下黃河去!”
莊隱一聽阿撈這么說,非常無語,他和阿練也不好再說話,集中注意力看著那小鏡子里的水鬼,黑暗的甲板上水鬼慢慢向他們靠近,速度也很慢,似乎也在顧忌,莊隱心里漸漸平靜下來。那水鬼越來越近,莊隱可以清晰地看到水鬼邋遢著身子,然后站在甲板一處黑暗處,莊隱本來還以為會看到一些恐怖的景象,現(xiàn)在不由松了口氣,那船也停止了搖擺,懸浮在黃河水面上。莊隱一咬牙,順著小鏡子里水鬼的方位,手里彈珠打出,準備給那水鬼一個突擊。
這是一個瞬間,突然,彈珠打空了,身后的水鬼消失了。莊隱看著小鏡子里的空空如也的景象,等了有十幾秒,甲板上再看不到水鬼的蹤跡,不由奇怪,這個時候,莊隱又聽到那甲板咯吱咯吱的聲音從背后傳出來,莊隱心里有點發(fā)慌,順著阿練手里的小鏡子去看身后的甲板,可甲板上什么都沒有。
看了看邊上,只見莊隱旁邊的阿練和他一樣看著小鏡子里的甲板,已經(jīng)嚇得呆住了,我覺得好像有什么不對勁,仔細一聞,只見甲板上飄散開一股奇怪的味道。那是像藥膏的香氣,顯然是很濃郁,已經(jīng)在甲板上擴散開來,這種香味就算聞著也覺得舒心,莊隱不知道阿練和阿撈現(xiàn)在是什么感覺,他只覺得自己身心放松不少。
甲板上依舊找不到水鬼的蹤跡,只是藥膏香味越發(fā)濃烈,好像是陳年老藥缸被突然敲破一樣,莊隱想看看那藥膏香味是從哪里飄散出來的,透過小鏡子看過去,漆黑中的甲板太亂了,看不清楚。
阿撈顯然已經(jīng)非??謶郑瑴喩矶兜脜柡?,莊隱看他的身子發(fā)軟,估計也已經(jīng)到了極限。阿撈背對著甲板跪著,嘴里一邊不知道念了什么,估計是辟邪的咒語之類,估計是在求神靈保佑。他念了幾段,又開始叩頭,磕得甲板咚咚響,莊隱看到他渾身越發(fā)顫抖。
莊隱認為當務之急是搞清楚藥膏香氣的來源,但是看到阿撈神經(jīng)兮兮的樣子,心里有點擔心,這些常年在黃河上跑船的人非常講究迷信這一套東西,他一定相信是他的咒語能逼退水鬼而不是莊隱剛才打出去的那顆彈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