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怎么這么冷!”曹昭從睡夢中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兩個獄卒,一個握根鞭子一個手捧著本冊子。
“曹王爺,第一次來吧,小的們奉勸你一句,還是快招了吧,免得白受這番皮肉之苦!”獄卒把手中的皮鞭揮的“啪啪”作響,一般人要是給挨到一下,肯定得脫層皮。
曹昭一愣,原主里的記憶瞬間涌入腦海中,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和他一樣,也叫曹昭,乃是大晉王朝的開國功臣曹懿之子,他還有一個叫曹師的兄弟。
他父親曹懿剛死不久,世襲了父親的魏王爵位的他便被以謀反的罪名下獄,其駐守在開陽郡的兄弟曹師在得知他被下獄的消息后,當(dāng)即就辭去了開陽郡守一職,不知去向。
現(xiàn)在,是獄卒的審訊時間,就是要逼出他們一家“謀反”的證據(jù)。
“我招,我全招了!”曹昭在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后當(dāng)即就承認(rèn)了。
因?yàn)樗溃F(xiàn)在的情況是你招也得招,不招就把你打的招,根本沒有免罪的可能。
兩獄卒見曹昭這么配合,相視一笑,手捧著冊子的那獄卒打開冊子,客客氣氣地說道:“還是王爺識相,不比這牢獄里的其他賤骨頭,非要來狠的才肯招,好了,按下去吧!”
只見一張寫著自己謀反的罪昭擺在自己面前,自己的右手上已經(jīng)抹上了朱砂。
曹昭看著這封莫須有的罪昭咽了口口水,伸手顫抖地按了下去。
“誒,這就對了嘛,好了,快把王爺放下來吧,把好酒好菜都給端上來?!豹z卒收好那本冊子,拍拍手,幾個獄卒從外邊走了進(jìn)來。
“真沒勁,沒能看場好戲!”
“也不倔強(qiáng)點(diǎn),真是沒骨氣!”
那些獄卒們都守在牢獄旁,他們這些獄卒就特別喜歡看曾經(jīng)的那些人上人在酷刑前痛不欲生的樣子。
“什么時候行刑?”在大晉的法律里,謀反和不孝都是同等級的重罪,是要在街頭凌遲處死的。
“這么著急死啊王爺,不急,明早兒在東門,由我親自動手?!蹦莻€端酒肉來的獄卒將一壇酒和一碗燒肉放下,邪異笑道:“放心,沒毒。”
獄卒的話他自然是信的過,和明天的凌遲比起來,一碗有毒的飯菜算是無上的恩賜。
“嘭!”的一聲,獄卒將門一關(guān),朝他的酒中吐了口老痰。
“送你的,好吃好喝啊!”說完后便哈哈大笑著轉(zhuǎn)身離去了。
“想要凌遲我,我先死給你們看!”曹昭很怕死,但他更怕被凌遲而死,看著那把尖刀將自己的皮肉一寸寸地割下,簡直比死還難受。
曹昭站起,悄悄地爬到鐵門旁,走廊盡頭,四個獄卒正在喝酒。
于是他抓起酒碗,將酒全部倒光,朝地上小心的一磕,碗碎了,曹昭抓著碎瓷片靠在墻邊。
“對不起了,我得死了,開局就又要轉(zhuǎn)世,我給各位穿越者大哥們丟臉了?!?p> 說完,曹昭閉上了眼,右手握緊瓷片,朝著脖子猛地一抹。
一切,都結(jié)束了。曹昭心想著,但只感覺到一陣刮擦的痛,卻沒有感覺到有血流出來。
自己真傻,哪有這么容易割喉。
曹昭郁悶地將瓦片丟掉,不知該如何自殺,是咬舌還是吞土。
“喂!王爺,有人來看你了!”正當(dāng)他不知該如何自殺時,外邊的獄卒突然陰陽怪氣地說道,可以看出,他很開心對方能落得這番田地。
“殿下,是老夫無能,沒能夠說服陛下!”一個身著四品朝服的老人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里。
鐘邀!曹昭猛的想起,正是這個他最信任的老人向陛下誣告他謀反。
“鐘邀老賊,你這個食祿背主之徒!我恨不得生食你的血肉!”曹昭心中升起了莫名的悲憤,雖然這一切與他無關(guān),但是,接替了這具身體自然就接替了原主的記憶與情緒,自然要替原主發(fā)一下該發(fā)的脾氣。
“殿下,這可冤枉老夫了,這是魏王功高蓋主招來的禍?zhǔn)拢潜菹孪霚缌说钕录?,與老夫我有何相干?”這里的魏王自然是指曹昭的父親曹懿。
鐘邀那張老臉露出瘆人的慘笑并接著說道:
“所以,就算我不誣告殿下,也有別人會誣告殿下,我只是陛下的一顆棋子而已?!?p> “不過告訴殿下一個好消息,陛下他快撐不住了。”鐘遙的聲音小了許多,然后警惕地朝外邊看了一眼:“只要陛下沒能撐過今晚,殿下就還有轉(zhuǎn)機(jī)?!?p> “什么意思?”曹昭沒聽明白,陛下的死和自己的生有什么必然關(guān)系嗎?
“殿下的兄長沒告訴陛下嗎?”鐘邀湊近,見曹昭沒有任何反應(yīng),才小聲說道:“三千死士!”
“你們要發(fā)動政變!”曹昭一驚,原主的記憶中,他可是個忠君之人?。〉值苁窒聜冊趺磦€個是潛藏的反賊,自己這個忠臣被關(guān)在大牢里,反賊們卻在外邊欲謀皇位。
“噓,殿下,可別走漏了風(fēng)聲,殿下的兄長可就在外邊!”
說到這,曹昭不禁后背一緊,頭皮發(fā)麻,今晚的皇城,注定腥風(fēng)血雨。
鐘邀走后,曹昭一個人坐在地上,心亂如麻,自己似乎是個局外人,但卻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了局中。
夜深了,窗外傳來了軍士的殺喊聲,曹師開始行動了,曹昭一個人坐在牢房正中央,一動不動,像尊雕像,直到門口獄卒的慘叫聲響起,他才抬頭看向鐵門。
只見鐘邀正帶著幾個全身浴血的士兵,咧嘴一笑:“殿下,攝政王殿下有令,請殿下挪步金鑾殿。”
“子上,你受苦了?!苯痂幍钌?,那個戴著半邊惡鬼面具的男人微笑著迎接他,跟在他身后的,是個個血沐過戴著面具的死士,而地上,則是遍地的尸骸,鮮血將他的布靴都給浸濕,本應(yīng)坐著皇帝陛下的龍椅上,一個身穿著黃金龍袍的女孩坐在上邊瑟瑟發(fā)抖。
“兄長,恭喜你,你成功了?!辈苷芽粗矍暗倪@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一場荒誕不經(jīng)的幻夢。
養(yǎng)死士三千,以待時機(jī)成熟,奪取帝位,真不愧是兄長啊!
在他的印象里,兄長一直都是個很清廉的存在,不貪圖名利,讓爵位于他的弟弟,卻沒想到,他的不貪,卻是為了更大的貪欲而存在。
“對,我成功了,現(xiàn)在我是攝政王,來,子上,來拜見陛下?!辈軒熚⑿Φ貭恐氖郑瑢⑺麕У脚鄣拿媲?。
“陛下,這是魏王曹昭?!辈軒熛蚰桥⑽⑽⒁恍?,伸手指向曹昭。
“微臣見過陛下。”曹昭向女帝行禮,女帝因?yàn)楹ε露s忙點(diǎn)頭道:
“魏王不必多禮?!?p> “謝陛下?!辈苷阎逼鹕碜樱谝慌缘男珠L又發(fā)話了:
“陛下現(xiàn)在也到了該成婚的年齡了,不知對魏王殿下意下如何?!?p> 女帝聽到曹師這么一說,渾身一震,雖然表情中有諸多不愿,但還是弱弱地回答道:“全憑攝政王做主?!爆F(xiàn)在的她,根本沒能力反對曹師。
“子上以為如何?”又扭頭看向曹昭。
“全憑兄長做主?!弊屗⑴壑皇菫榱烁玫乜刂谱∷?,他無法,也不能反對他的哥哥,他的哥哥把持著整個御林軍,就算彼此之間是有血肉之親,但在權(quán)力與欲望面前,兄弟之情算得了什么?
皇帝駕崩,天下縞素,女帝繼位,大赦天下。
緊接著又有一則驚天消息傳出:
女帝要和魏王在一個月后舉行大婚,屆時普天同慶。
此消息一出,四海諸侯,無不派遣代表前來慶賀,八荒蠻夷,也都派了族人送來賀禮。
大晉皇宮元先殿
司馬元姬跪在大晉諸祖面前,哭訴著曹師的大逆不道:
“父皇,是女兒無能,給各位先祖丟臉了!”她今年才十三歲,便被曹師挾持上了帝位,當(dāng)了這個傀儡女帝。
“陛下!不好了!魏王帶人沖這來了,似乎是來找陛下的!”唯一對她忠心的侍女跑進(jìn)來慌慌張張地說道。
那侍女剛說完,曹昭便一步跨了進(jìn)來:
“陛下,微臣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