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個名字,阿梅莉亞的腦袋像是受到了萬千針扎一般,劇烈刺痛起來,她拼命捂著頭,疼得嘴角都咧出了虎牙。
“抱歉,我剛才的提的問題有些太過唐突了。”韓珂站起身來,好言安慰,“如果你不愿意的話,可以不用回答這個問題的?!?p> “沒……沒事?!卑⒚防騺喴恢皇职粗~頭,小臉微微仰起,“只是,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
韓珂頓了一下,想了想,他解開衣服的紐扣,摸索一番,從里面取出了一個東西,遞給了她,道:“我想,這個物品應該是你的吧?!?p> 阿梅莉亞的瞳孔瞬間放大,她接過頭骨,言語中掩飾不住地激動:“是,是的…啊,真是謝謝你了,我剛才還在因為這個問題和那位醫(yī)生爭論不休呢……”
韓珂微笑,兩人的關系算是緩和了一步。
阿梅莉亞輕輕撫摸著頭骨,纖纖玉手在上面劃過,她深情的目光停留在上面,不曾離開,許久,她才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
“這個東西,是勞倫斯主教的頭骨?!?p> 韓珂微微一怔,隨即感到有些驚奇,正當他想問清是什么情況時,才突然反應過來,這位叫做勞倫斯的大主教,在生前多半也是經歷了一場獸化,所以他的頭骨才變成了這副模樣。
阿梅莉亞望了韓珂一眼,繼續(xù)說:“他是治愈教會的大主教,也是治愈教會的創(chuàng)始人,只是他后來因為一些原因死去了,在他獸化之時,他任命了我為教會的代理主教?!?p> 韓珂點了點頭,繼續(xù)問:“可以告訴我,你們治愈教會是什么嗎?”他只知道,現(xiàn)在的獵人協(xié)會似乎曾經隸屬于它。
“治愈教會也叫醫(yī)療教會。”阿梅莉亞舒緩了情緒,平靜答道,“它是為了應對亞楠爆發(fā)的瘟疫而創(chuàng)立的組織?!?p> “勞倫斯先生曾經是拜倫維斯學院的一名成員,他的老師叫做威廉大師,是拜倫維斯學院的院長?!卑⒚防騺喺f道,“不過后來因為一些未知的原因,勞倫斯先生帶著部分的學員離開學院,來到城里創(chuàng)辦了治愈教會?!?p> 韓珂聽著,提問道:“可以告訴我是什么原因嗎?”
“我已經說過了?!卑⒚防騺喩裆届o,“原因未知,至于具體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好像是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所以選擇才出走亞楠……嗯,大致是這個樣子。”
韓珂認真聆聽,等阿梅莉亞說完,他便發(fā)出了心里的疑問。
“亞楠的獸化瘟疫,究竟是為什么爆發(fā)的,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嗎?”
阿梅莉亞搖了搖頭,但又點了點頭,最終,她嘆了一聲,說:“舊亞楠的瘟疫,就在拜倫維斯的人員來到亞楠不久后便爆發(fā)了?!?p> “這么早嗎?”韓珂記得,自己和妹妹當初來到亞楠下城區(qū)時,好像沒有聽說過有渴血癥的說法。
“不過那不是渴血癥?!卑⒚防騺喫坪踔浪睦锏南敕?,道,“那是亞楠爆發(fā)的第一場瘟疫,規(guī)模比較小,主要集中在舊亞楠附近,那時的人們一般稱它為‘灰血病’,也被稱為‘舊渴血癥’?!?p> “舊渴血癥?”
“是的,雖然名字與渴血癥有所不同,但是它的癥狀卻與渴血癥非常相似,患病的人常常在滿月時分發(fā)生畸變,成為瘋狂的野獸。你所見到的舊亞楠的那些野獸,就是灰血病的患者。此外,那場瘟疫還摧毀了城里一個叫做良善金杯的小教會。而且,由于那場瘟疫太過于嚴重,人們不得不將舊亞楠全部封鎖,該點了一場大火將那些野獸全部焚燒,不過那都是后話了。”
阿梅莉亞頓了一下,繼續(xù)說:“我們教會創(chuàng)立的一個原因,就是為了治愈‘舊渴血癥’,這也是我們教會名稱的由來?!?p> 韓珂認真聆聽,他算是知道了教會的由來,不過,他還有一個疑問:“沒記錯的話,治愈教會好像是最早提倡使用‘血療術’的組織?”
“沒錯?!卑⒚防騺喺f道,“血療術確實是我們治愈教會開創(chuàng)的,那是教會的人士發(fā)現(xiàn),只要給人注入一種特制的‘人工血液’——至少他們是這么說的,不僅可以治愈灰血病,還可以治好大多數常見的疾病?!?p> 韓珂點了點頭,之后的事情他大致了解,這種“萬能藥”般對療法的發(fā)現(xiàn),在醫(yī)學界中無疑是一則異常重磅的消息,無數的外鄉(xiāng)人慕名來到血療之鄉(xiāng),催生了下城區(qū)的興盛和新城區(qū)的建立,亞楠也由此成為了全國最重要的醫(yī)學圣地之一。
阿梅莉亞繼續(xù)說道:“血療術的盛行也促進了我們教會的壯大,我們在亞楠城外的拜倫市也設有分支機構,只是他們研究的內容與我們又有所不同,相比我們,他們是更為純粹的醫(yī)學組織?!?p> 韓珂道:“那渴血癥又是怎么爆發(fā)的呢?”
阿梅莉亞搖了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在血療術風靡全國沒有多久,渴血癥便悄然發(fā)生了,那時教會的人還以為是外鄉(xiāng)人帶來的傳染病,主張將他們驅離亞楠。直到后來,外鄉(xiāng)人大幅度減少后,城內的情況不但沒有變得好轉,反而還變得越來越嚴重,到最后,整個亞楠省也被迫被王國完全封鎖,成為了一片禁區(qū)?!?p> 聽到這里,韓珂深思了一會,他說:“渴血癥和舊渴血癥有這么多相似的地方,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們有相同的瘟疫源頭?”
“或許吧?!卑⒚防騺單@道,“不過新的渴血癥卻很難被血療術治愈……”
韓珂愣了一下,他似乎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渴血癥的爆發(fā)的緣由,跟血療術的使用有很大的關系?”
“或者說,血療術,才是造成渴血癥爆發(fā)的真正原因。”
……
氣氛突然變得凝固。
一陣晚風吹過,帶起少女的白發(fā)翩翩作響,月色如墨,照在她的臉上尤為清冷。
阿梅莉亞嘴唇蠕動,她緩緩開口。
“我們,也有這樣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