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直視自己,便不是軟弱,強者蔑視一切,就是無知。
摩羅,你說我們憑什么就該當(dāng)一輩子的下等人?我確實不夠聰明,腦子沒你好使,可為什么那個基因鑒定的破機器就能決定我們的未來就只能是下等人!
你告訴我這就是上層的權(quán)力,下層無力反抗,這是法則。
我想了很久,我得出一個結(jié)論,那就是我必須順從這個法則的話,我一定不是弱者,我正視自己的卑微,而那些狂妄自大的上層才會被自己的傲慢所淹沒。所以,下等人一定不會永遠(yuǎn)是下等人,上等人也必將墮入底層。
這應(yīng)該符合你上次看書后講給我聽的那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概念,根據(jù)你以前說過的那勞什子的馬什么的辯證唯物的推斷吧。你看,我好像也不是那么蠢,雖然比不過你這個大哲人,啊哈哈!”
卡特如是說道,摸了摸自己的小平頭,沖我憨笑,拿那個所謂的大哲人外號來打趣我。
那個時候我好像才十五歲?我這個低情商竟然絲毫沒有發(fā)覺卡特眼眸中的那抹渴望,對更高層的渴望。我只是糾正他,你這應(yīng)該更符合一種客觀規(guī)律,而不是推論。
全然不知是自己的種種大理論,讓卡特萌生出取而代之的念頭,自己才是那個損友,讓卡特去飛蛾撲火的推手。不是什么時代都可以亂世出英雄,有的只會是絞肉機,比如這個名叫作鋼鐵城的時代。
但卡特并沒有說錯,他的每一個字都是對的。他才比我更聰明,因為他有足夠的驅(qū)動力,來讓他持之以恒地奮斗。因為他已經(jīng)死了,他的每一個字都是帶血的,帶著他的追求。
弱者直視自己,便不是軟弱,強者蔑視一切,就是無知。而現(xiàn)在我就清晰的認(rèn)識到自己的無力,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刻都要明白,所以我的手按住了那個注射器。
我還有機會,因為對手的傲慢。
死亡逼近我,卻給了我一次新生的機會,我第一次明白自己的弱小是多么的真實。
雞公頭男子甩開我的身體,重重地砸在了水泥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在我臉上:“垃圾就是垃圾!”
他正準(zhǔn)備撿起一旁的箱子去找牧府的行商時,他的腳卻被一只手給牢牢地抓住,他再次動了動腿踢了這個應(yīng)該被他隔空打碎心臟的家伙一腳,紋絲不動。
“瑪?shù)?,命夠硬啊!這都還沒死透,看來勞資還得多動一下手腳了!”
雞公頭男子一只手抓起我的腦袋,把我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勞資我可是‘背狩’拉斯?巴魯特,能讓我動第二次手也是你的能耐體現(xiàn),小子,知足吧!”
說完,雞公頭男子食指中指并攏,直勾勾的就是向我的眼睛戳去,此時的我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
本該無比恐懼的我臉上沒有透露出對方想要看到的表情,只有因為之前一拳打的血液還在往下滴,以及五官打歪后導(dǎo)致顯得有些猙獰可怖。
“艸,真是惡心死我了這張臉!”雞公頭男子罵道。
但他的手并沒有因此停下,眼看我就要被手指穿腦而死,我卻感覺自己冷靜到有些可怕。
“呵呵——”
我一只手猛地拍開他的手,隨后緊緊拽住他的手腕,指關(guān)節(jié)發(fā)勁,“喀嚓”一聲這個名為拉斯的雞公頭男子的手便斷了,連反應(yīng)的機會都沒有。
“啊!”
拉斯頓時痛呼起來,下意識就松開了揪著我腦袋的左手,我一記抬腿踢就是正擊他的下盤,因為單腳點地,整個人都順勢貼了上去,我趁其被疼痛分散注意力時又是雙手環(huán)抱他的身體向后壓去,騰空而起便是一個摔跤。
“賤種!”
拉斯忽地用手掐住我的脖子,兩人都是天靈蓋重重砸在了地上,發(fā)出悶響。
“很好,竟然能讓我背狩吃虧,你足以驕傲了!”
拉斯倒在地上,卻扼住了同樣躺在地上的我的——喉嚨!
我沒有任何的懼意,好似將要被掐死的人不是我一樣。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你明明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卻又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會怎么做,自己不像一個在場者,而更像一個旁觀者。只能看戲,卻不能干擾劇情的發(fā)生,無論有多著急。
現(xiàn)在的我就像這樣,身體是主演,而意識是觀眾。我知道自己將會怎么做,我會任由對方繼續(xù)掐住我的脖子,但因為安卡附加的治愈效果,我并不會被立馬掐死,我剛剛還被重創(chuàng)的心臟現(xiàn)在正有力的跳動著,無不說明安卡的治愈能力的強大。雖然不知道具體作用多長時間,但顯然一時半會只要不是徹徹底底的瞬間致命傷,譬如被一槍爆頭的卡特那樣,否則我沒那么容易死。
這是在賭命,這不像我的風(fēng)格,卻更適合當(dāng)下的處境。連命都不能舍棄的人,是無法在必死的局面活下來的。欲想不死,必先舍命,破釜沉舟尚可一戰(zhàn)。
拉斯以為一切還在他的掌握之中,熟不知他已經(jīng)輸了,從我扯斷他的右手開始。
Mavya——我的腦海浮現(xiàn)出以前所看過的書籍,這個名詞便是名為我的現(xiàn)在存在所作出的選擇。我對拉斯掐斷我脖子的行為不管不顧,兩只手各自截住拉斯的肩胛骨,用力便是一抓。拉斯的力量直接切斷,他想回手打斷我的出手,我卻翻身從他身上撐起經(jīng)一個倒立而起身。及時抽手而躲過他的攻擊后,我站立起來。拉斯畢竟也還是一個老手,也就單手支地,回身起立,竟比我站穩(wěn)還要快上三分。
但這不過是早在我的預(yù)料之中,一個破綻展露,拉斯立馬用腳側(cè)踢,目標(biāo)正是我的項上人頭。我早就留心他的腿了,之前他殺人是喜歡在他人背后殺人,追上我的時候,幾百米的距離說近就近,再加上他自稱外號為背狩,我完全可以猜想到他的一身本領(lǐng)應(yīng)該重在腿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也無法解釋為什么他出現(xiàn)在茨達(dá)背后,一個訓(xùn)練有素的自衛(wèi)兵無法察覺。但結(jié)合德拉克的那一句‘是神賜者嗎,還是其他的’,便可知這是安卡的力量。
因安卡而覺醒人體種種不可思議的潛能的人被稱作神賜者,德拉克在那天是如此解說的。
這腿上的力量一定不小,即使能夠擋住,對方也必然會踩前一步,然后繞后,觸發(fā)那種我暫時還不明白的神秘力量。
所以,回憶Mavya就是此刻排上用場,先是連閃帶格,制住拉斯的腿,接著運用所謂的“一二連擊法”,上去便是一記右直拳,但對方右手早就被我折斷,難以抵擋,匆忙之下只得用左手回防,別扭不說,我還有一記左直拳化勾拳直擊下頜,打中的同時,右手阻斷他的左手,左拳換掌狠狠捏住他的下巴,在我猛推之下,將拉斯打到在地。
“一只手便以為可以對付他人了嗎?分明被他人折斷了一只手,卻仍然狂妄自大,這就是你會死亡的原因啊!”
我搖搖頭,踩住拉斯的右大腿根部,俯身從他的腰間拔出那把他沒機會用出的折刀。
“等等,你難道不想知道是誰派我來的嗎?我告訴你,只要放了我!”
拉斯瞪圓了眼睛,渴求著說道。
“沒必要了?!?p> 在他的不可置信的注視下,我一刀刺進(jìn)他的胸腔,便轉(zhuǎn)身提起那差破邊的手提箱。
向著前方的十字路角走出,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