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他們走出谷，荒無人煙間，時常有野獸出沒，此刻，多了一個酒館，依舊是幾間茅草屋。
她帶著我走了進來，干凈的桌子被一個小二擦拭，坐下來，周圍靜的只有幾個店小二，端著菜搖搖晃晃并不像平時平穩(wěn)，倒茶的流速時快時慢。
一個五十歲老板娘，從樓上走了下來，不過面色紅潤，若不是經(jīng)歷對女子眼神，情感的交流，定認(rèn)為二十歲模樣。
他只是淡淡的喝茶，然后像喝酒一樣的倒著，身軀筆直的柔和，優(yōu)雅，依舊沒有殺氣。
“你來了”
她手緩緩伸張背后拿起毒針，又放了回去，然后手微微下垂
“聽說你要殺我”
他繼續(xù)喝了一杯，然后拿出一個不曾喝過的遞給輕輕用力，被她順手接住。
“我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此刻我不想殺人?！?p> 她的聲音充滿了疑問
“為什么，曾經(jīng)你要殺我，現(xiàn)在你卻不想殺我。”
他的手已經(jīng)距離銹劍越來越遠，緩緩道
“我曾經(jīng)想殺你，是因為你該殺
現(xiàn)在不想殺你，是我不想殺你
這就是江湖的規(guī)矩！”
她發(fā)現(xiàn)了，內(nèi)心猶豫的少了，還是沒有下定決心殺他。
“現(xiàn)在你為什么不殺我呢？”
“因為你并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壞，我想你還有機會做一個好人，比如開個旅店，或者隱居山林。
人活著，還有機會?！?p> “你會殺她們嗎？”
此刻，他的臉色深沉，陷入沉思
“這在于他們，不在于我。
有人說你的眼神就是勾魂的使者，可對于我來說人錯的是生出的環(huán)境?！?p> 她喝了那杯茶，用內(nèi)力同樣遞給楚云一杯。
“記得，你曾經(jīng)說過，一個高手死在多話，可你今天，不怕死的是你嗎？”
她喝了，然后到
“對于敵人，只在一劍，我相信，在我沒有決定殺人之前，從我的眼神觀察，你不算我的敵人。
可是三十年前，她卻被我殺死?！?p> 她此刻坐到我的對面，讓小二端來了美酒。
“你可以不殺她?！?p> “當(dāng)一個人把你當(dāng)做敵人，你卻無法阻止的時候。
心存悲憫，就是對敵人的侮辱，不過我與她之間，那最后一夜的情，是一輩子的遺憾！
我們相識在那一夜，琴聲的凄涼仿佛荊棘刺入心扉，笛聲宛若深處荒涼，被一只魔鬼啃食?！?p> “難道她是你的敵人嗎？”
“人的信念一到根深蒂固，就頑固不化。
我答應(yīng)帶她遠走高飛，她卻要完成首領(lǐng)給的任務(wù)?！?p> “什么任務(wù)”
“任務(wù)就是殺了如今的皇帝，他的首領(lǐng)要做皇帝?！?p> …………
第二日，我們已經(jīng)告別之時。
你想知道的我告訴你
“小諸葛沈小天是邪王的徒弟，可是邪王戴著一個面具，誰也不知道?！?p> 他們從古道已經(jīng)不知道走了多遠，她感覺累就拽著楚云坐下
“你說江湖到底是什么呢？”
“每一個都是一個江湖，誰也不知道自己的結(jié)局，這便是江湖?！?p> 當(dāng)他們繼續(xù)前行的時候，一輛那車碾壓著地上的雜草，它們的生命力看似懦弱，柔軟，每一年路過仿佛與去年依然綠意盎然。
只見兩輛馬車向我們駛來，讓在旁邊已經(jīng)被拉進車?yán)锩妫宦犚娷囕喿酉蚯靶旭偟募铀俾曇簟?p> “今天你坐了我的馬車，還是和我坐，到時候傳出閑話，你可要負(fù)責(zé)的。”
他在旁邊挺直著身軀，閉著眼，已經(jīng)打著呼嚕，惹得她有些嫌棄的望著他。
“我很累了，剛好可以休息，若你要殺我，就挖了我的眼睛。
我可把命門告訴你了，要殺要剮隨你便，反正這便宜占了，死也不冤枉?！?p> “真不要臉，最近你去哪里呢？”
云小倩和另外一個陌生女子聊起天來，兩個人畫著拳。
他已經(jīng)從身上掏出一個寶石，放在他的手中。
“你敢把我的寶石給別人，下次我真的挖瞎你的眼睛?！?p> 他凝視著她，緩緩到:
“你決定不殺她呢？”
馬車上他已經(jīng)從車后面拿了一壇酒，他迫不及待抓起就喝了起來，他不知道他自己為什么喜歡喝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可以幾個月不喝酒，他唯一知道的，這一壇酒是皇宮地窖深藏的，除了皇上沒有人敢拿出來，那種味道。
哪怕此刻積雪化成堅冰阻擋道路，他內(nèi)心的那種渾然天成的力量，也可以融化掉。
“我?guī)е婢撸銥槭裁粗朗俏夷?？?p> 她只是緩緩的說到
“你蒙著面具，只是你不想殺人，可我不是你殺的人，為什么不知道呢？
再說你這把銹劍背著，是何道理?！?p> 夜已經(jīng)漸漸深了，他不會糾結(jié)愛上哪一個，他只知道他失去眼睛的時候，他就會死，他告訴她，是他明白死亡或者活著，是一種不可或缺的，也在暗示他對感情這方面的認(rèn)識，可她沒有意識到。
“我想明日你放一個人進來，我要和她談?wù)勑??！?p> “你要我放誰進來”
“玉面仙人小玲瓏”
“你和她什么關(guān)系，你的情人。”
他冷冷的說道
“一個故人的后人，總是躲不過去的?！?p> 他在旅館故意把窗戶開著，風(fēng)吹動的聲音越來越急促，他天生的耳朵的靈敏和后天的內(nèi)力，總能清楚一些似乎即將來臨的事情，只聽見一個柔和的聲音，從屋里傳出去，靜的除了風(fēng)聲就只有蟬鳴。
“出來吧！”
只聽見房梁上一個女子已經(jīng)進來，單薄的仿佛隨時就會生病。
“你怎么知道是我，你為什么沒有死?！?p> 他的聲音依舊柔和讓人忍不住聽下去。
“我已經(jīng)死了，可我后來不想死了?！?p> 她端起茶壺被自己倒了一杯茶，坐下:
“你不怕茶中有毒。”
她飲了一杯茶，又倒上一杯，并沒有想站起來的意思，反而一手端著茶，緩緩說到:
“這茶真不如意，不過下次我一定請你喝茶，有沒有毒，我就不敢保證了，畢竟我殺人，從來不在乎別人的感受。
另外提醒一句:
縱使任何人知道你的弱點，可我只允許你死在我的手中?！?p> 夜已經(jīng)很深了，你應(yīng)該要回去了！
“有沒有方法可以殺死你，讓你永遠消失，縱使我們都知道，還是想聽你親口說出來。。”
他緩緩的的站起身，對著窗外讓風(fēng)吹過，冷靜的仿佛海浪隨時會停止翻騰，說道:
“世人都知道，有一種方法可以殺死我，就是挖了我的眼睛，一切都是黑暗，人活得就沒有意義。”
她還是不相信，一個人面對死亡的淡定，就仿佛他面對希望的那種憧憬，無畏和平靜。
“那為什么你的仇敵，沒有人挖了你的眼睛，你明知道天下人認(rèn)識你，還帶一個面具?！?p> 他喝了一口酒，笑著說到，仿佛這種膚淺的問題，不值得從一個踏入江湖的人問
緩緩道:
“那是因為人的眼睛是最恐怖的，也是最無情的。
不過這個面具的原主人有一天會死在我的劍下，我會原封不動的給他戴上。”
他轉(zhuǎn)過身，對著她說:
“你該走了，隨時可以來殺我
我的命在你手上。
不過下次不要穿這么單薄
病人殺人的痛苦，就是飲酒”
她繼續(xù)緩緩問到
“你不怕死嗎？”
他緩緩說到
“誰不怕死呢？
只是外面的風(fēng)小了罷了?！?p> 她走了，他關(guān)上窗戶
外面的風(fēng)停了下來，只剩下寂靜的夜，一杯喝過的茶，蟬鳴聲沒了，一片黑夜過后，雞鳴聲中，他還在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