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曙光與希望
這哪里是宰人，分明就是搶！
奧斯丁甚至覺得老太婆知道三十金幣，是他現(xiàn)在身上的全部財產(chǎn)！
不然，這個數(shù)字太精準(zhǔn)了。
“太貴了。”奧斯丁。
“和你的性命比，這僅是不值一提的小錢，況且…你這錢來得也非正道，不義之財，還是盡快散掉為好。”老婦笑著。
“……”
奧斯丁：“二十五?！?p> “不行?！?p> 對方搖了搖手指。
“二十八，我的底線?！毖援?，奧斯丁將一包錢袋拿出，放在手里晃了晃，并從中取出兩枚金幣。
錢幣悅耳的動靜讓老嫗遲疑了片刻。
“生意不是一次性的，總要有來有回，你心太黑，哪里來的回頭客？”
“嘿嘿…倒是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子，二十八就二十八，和你說的一樣，沒準(zhǔn)你將來還會找我的?！崩掀牌艖?yīng)下了。
嗖！
錢袋將奧斯丁扔了過去，老嫗精準(zhǔn)接過，放在耳邊聽了聽，似乎不用去數(shù)，單憑重量就能確定金幣的額度。
一臉財迷相。
老人也不拐外抹角，將錢袋藏進(jìn)袖口，“契約這玩意，說白了就是教會在你靈魂中種下的印記，并做了標(biāo)記，身為死士你們無法違背教會的意志，他們只要一個念頭，你就會死…而且無論你實力多強(qiáng)，只要有了這層枷鎖，便一世為奴，只能乖乖聽話?！?p> “這些不用你說。”
奧斯丁。
“正常來講，靈魂契約是沒辦法解除的，否則大陸上被各家組織豢養(yǎng)的穿越者隨時都有逃跑或反叛的可能…不過你很走運，剝皮教會雖然勢大，但作為異端，它們只是一群烏合之眾，潛藏在艾斯德爾城的剝皮人，與信奉的百面神尤思，兩者間的紐帶并不深。百面神尤思，根本就不在乎它的這群信徒，或者說，不喜歡弱者…除了剝皮教會總部的一些強(qiáng)者之外，其他信徒很難得到它的寵幸，也無法獲得神諭，完全就是這幫人一廂情愿的膜拜它而已…所以，你被種下的精神烙印，有百面神的氣息存在，但不強(qiáng)烈?！?p> “想要剔除隱患，有兩種辦法，其一，就是叛變！”
“找到更強(qiáng)大的教會組織投靠，以更強(qiáng)大的神靈意志，來覆蓋百面神尤思對于你靈魂的束縛。”
“能對抗神明的，只有神明…不過這種辦法幸存概率很小，因為大部分的神靈都討厭你們穿越者，更不可能因為你這種人，與另外一名神靈結(jié)怨…嘗試過這種辦法的人，最終都死掉了。“
說了等于沒說，不過奧斯丁也未發(fā)火，他知道老婦還有后話。
“如果你足夠出色…就不一樣了，你有自信成長到連神明都舍得為你大打出手，希望你效力于他們的程度嗎？你要能做到這一點，便可無視這層顧慮…不過，大部分的教派都有穿越者的淘汰機(jī)制，你需要面對一批又一批新人的挑戰(zhàn)，他們當(dāng)中必然會有極為逆天的人出現(xiàn)…再者，剝皮教會在大陸上控制的穿越者加在一起，少說也有千人左右，被種下了靈魂烙印，就表示百面神尤思，隨時都在暗中注視并觀察著你們，只要出現(xiàn)一個天賦卓越的死士，他就會降臨意志，提前利用手段讓其為自己效命，這也是眾多邪神常用的方法…所以，一旦你成長起來，也休想叛變，投入其他神明麾下?！?p> 觀奧斯丁眼色一變，老太婆揮了揮手：“不要緊張，你們雖然受到神明監(jiān)視，但實際上，百面神尤思根本不會注意到你…甚至連你這號人都不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是無上意志中的一員，能讓他關(guān)注到…你要強(qiáng)到什么地步？”
“現(xiàn)在的你，連大象腳邊的螞蟻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一粒塵埃?！?p> “所以…你的困境更適用于第二種辦法?！?p> “你們穿越者是以靈魂寄宿在新生的肉體上，換而言之，這一身血肉與你們的靈魂本源，并不契合，貨不對版，這也是為何能被諸多勢力發(fā)現(xiàn)端倪的原因，大部分被擄獲的穿越者，都剛來到這個世界沒多久…隨著時間的流逝，你們靈魂與血肉會逐漸趨于穩(wěn)定，一般情況，在重生到這個世界兩年以后，再想被教派發(fā)現(xiàn)，就不容易了…當(dāng)然，一些強(qiáng)大的組織，也擁有特別的搜魂術(shù)法…”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可以隱藏自身兩年時間，再出現(xiàn)…就不會被發(fā)現(xiàn)穿越者的身份？”奧斯丁腦海中的思緒逐漸被理清，問道。
“嗯…沒錯，安全性會更有保障，但凡事不是絕對，我也說了，還是有一些特別的手段能夠‘查驗正身’的?！崩蠇D點點頭。
若真是這樣，是不是表示，正有一些穿越者不受勢力約束，隱藏在法雅大陸的蕓蕓眾生，獨自修行？
“靈魂契約的控制力，會隨著時間慢慢變強(qiáng)，好似一顆種子發(fā)芽長大，深扎在你靈魂深處…你在教會里待得越久，便越無法逃離泥潭，以至于就算你將來再厲害，都只是他們的棋子。你落到了一群不經(jīng)事的剝皮人手上，被種下的契約不強(qiáng)，二來，時間比較短，你需在兩年之內(nèi)，靈魂與身體尚未徹底契合之前，將被精神烙印所污染的一部分靈魂分割出去…只有這樣，你才能活下來?！?p> 這就是第二種方法了。
割裂靈魂！
奧斯丁心頭一寒。
“想要擺脫神的束縛，自然不簡單，要是人人都能做到，大陸早就亂套了?！崩蠇炚f道。
“分割靈魂…的后果是…”
“就和得病一樣，是割掉一塊肉，還是切下一條手…就要看病情的輕重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到了病因，自然是越快越好，趁著病毒還沒有擴(kuò)散全身之前…”老太婆陰惻惻的笑道。
“我要怎么做？”
奧斯丁語氣中帶著一抹急切。
“撕扯靈魂的方法…大多與巫術(shù)有關(guān)，你可以尋求一些巫師的幫助，但靈魂是最玄妙的東西，你如果隨意找了一名巫師，很有可能會被他活活玩死，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或是他的亡靈。所以，所求之人，自然是越強(qiáng)大越好，為了你的小命著想?！崩咸诺溃骸澳侨杭一锏男愿穸己芄殴郑诖箨懙娘L(fēng)評也不好，更被一般的魔法師視為異類…雖然沒有被扣上邪教的帽子，但也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整天擺弄尸體和亡靈，自是沒辦法讓人喜歡?！?p> “許多巫師都喜歡待在一些環(huán)境惡劣且偏僻的鄉(xiāng)野之地，以免被打擾…如果你有一天成功分割了靈魂，還保持著清醒，活了下來，可以去尋找一種凈化圣水，它能修復(fù)靈魂創(chuàng)傷?！?p> 凈化圣水。
奧斯丁暗暗記下。
“巫師和圣水要去哪里找？”奧斯丁追問道。
“這是另外的價錢…我們的交易，只是告知你該如何解除契約的束縛…至于有哪個巫師肯救你，以及圣水的下落嘛…我也可以提供一些線索，這錢…”
將話題引到了這里，老婦臉上的皺紋又?jǐn)D在了一起，搓著手指，赤裸裸的暗示。
“沒關(guān)系的，我們?nèi)f事會很人性化，可以賒賬…”
“多少？”
奧斯丁道。
“五百…金幣！”
嚯的一下，奧斯丁頓時起身。
五百金幣是什么概念…他從杰姆維克身上搞到的三十多金幣，應(yīng)該是后者能夠動用的全部家當(dāng)，即便是剝皮教會在艾斯德爾城的所有產(chǎn)業(yè)，一年的流水下來都未必能達(dá)到這一數(shù)字。
能掏出這么一筆錢，恐怕只有艾斯德爾城最頂級的一兩個貴族。
奧斯丁還沒天真到，自認(rèn)為賒賬后可以逃之夭夭，萬事會敢對外賒賬，自然就有要賬的本事。
再不濟(jì)也是一個古神的教派。
而且，這老婆子明顯是在給他挖坑，等他跳。
“五百金幣，對于你要知道的消息，要價并不高…特別是那凈化圣水，屬于傳說中的物品。況且，你們穿越者總會有一些奇緣，沒準(zhǔn)哪一天就能得到一筆巨款…”
老婦還在用一股誘惑的口吻勾引著。
奧斯丁干脆利落的給她一個后腦勺，轉(zhuǎn)身走向門外。
“尊貴的修斯后裔，歡迎您下次光臨?！?p> 對于奧斯丁的離去，老太婆也未挽留，只是笑呵呵的說了一句。
修斯后裔！
這四個字讓奧斯丁駐足回望，老婦坐在板凳上，滿臉笑容…空曠的小教堂里，燭火閃動，配以門外的夜色，還有她那狡黠的神態(tài)，總給人一種詭異和不舒服的感覺。
奧斯丁推門而出。
走了幾步后，轉(zhuǎn)頭瞄了一眼。
門外掛著的油燈瞬間熄滅，屋內(nèi)的光亮也頃刻間消失，漆黑一片。
像是鬼屋。
“嘶…”
奧斯丁吐出一口濁氣。
這老太婆竟然知道他是臭名昭著的修斯一族！
“未卜先知？還是…如果是某種秘術(shù)，未免也太bug了…”
呢喃一句，奧斯丁飛速竄出小巷。
……
“唉，可惜了，竟然沒上鉤，狡猾的小鬼…”
布道臺上，老嫗有些惋惜的嘆著。
黑暗中，她似乎能夠肉眼視物，拿出一塊干凈的手帕，擦拭著吉姆神的雕像。
“福禍相生，禍?zhǔn)强吹搅?，福在哪里呢？?p> “追隨著神明的意志和腳步，我們?nèi)f事會總是先禍而來，警醒眾生，為何這艾斯德爾城就沒有一個聰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