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怨靈
他處在黑紅的魔力洪流中,這些魔力在防著他,帶他去一個不想讓他知道是哪的地方。
風煉劍一震,火焰風刃自他周身迸發(fā),將黑紅的魔力切散。
沒有黑紅魔力遮掩,他瞬間看到自己身處暗無天日的空間中,在下方有極為醒目的一道祭壇,祭壇上躺著一個女性。
將風壓施加在自己身上,加速自己的墜落,雙腳在離地一指的距離瞬間停滯,隨后平靜落地。
既然有人把自己弄到這里,那肯定有所圖謀。
目光四望,在祭壇周圍的四道鐵柱上眼神的四道鐵鏈緊緊鎖著祭壇上的方形石棺,這里最大的能量波動也在祭壇之上。
踏上祭壇,他這才發(fā)現(xiàn)祭壇上古怪的黑紅紋路,紋路中參雜著帶他來到此處的黑紅魔力。
這魔力中充斥著怨氣和歲月,這種魔力不像是一個活人該有的,像是由機器千百年來不斷生成的怨念參雜魔力而成。
他看向棺槨上躺著的那個女人,她穿著一身舊鎧,頭發(fā)灰白,臉色慘白,卻有種病態(tài)的神圣。
‘人體實驗?’
不妙的想法從腦海中升起,這個世界出現(xiàn)靈氣這樣奇特的力量,人體實驗這種不能被徹底杜絕的惡行可能會誕生出別的東西。
然而下一秒,女人突然起身,睜開一雙血紅的雙眼。
身后涌出如同波濤般的洶涌魔力,神圣與邪惡交織的魔力給封巧義的感覺非常怪。
女人走下棺材,在手中凝聚出一道血紅的大纛,大纛上有著一個大字‘法’。
“為何,要謀害我!”
女人的聲音悲戚又憤怒,她舉著大纛跨步上前,大纛劈下。
風煉劍瞬間出鞘,橫劍與大纛撞上,兩股能量相互對沖,碰撞處接連不斷地擦出火花。
充斥怨念的黑紅魔力時強時弱,在穩(wěn)定的風壓面前無法再下分毫。
不是封巧義的手在抖,是那個女人的手在抖。
她體內(nèi)的魔力極不穩(wěn)定,就連力量都不穩(wěn)定,就像是大病初愈的拳擊手,連出拳的準頭都控制不了。
“我為法洛林帶來勝利的曙光,你等,忘恩負義!”
女人怒吼著,身上的魔力再度爆發(fā),封巧義后撤兩步,劍鋒一滑,將大纛的力道化解。
沉重的大纛落入地面,大地霎時間如同蜘蛛網(wǎng)般崩裂,能量從裂縫里向上噴涌。
“風旋巽壓境?!?p> 他已經(jīng)沒有試探的心思,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一擊必殺。
風的領域展開,絕對的壓制力將女人身上的怨念壓回體內(nèi),地上的魔力只能蘊藏在裂縫中顫抖。
風煉劍上凝聚起純粹的劍意,這種攻擊速度,屬性術法并不突出的修士不難殺。
“到此為止了,狂風斬首劍?!?p> 巨大的青色劍鋒附加在風煉劍身,形成一柄巨劍,正當他要揮砍下去時,身側(cè)突然襲來一支箭矢。
“下作手段?!?p> 他的身影瞬間沖向劍士射來的方向,地面都被他踏出深坑。
風語察覺到那人正在快速融入盡頭的墻壁,封巧義直接將原本該施加在那個女人身上的劍招刺向盡頭的墻壁。
劍意鋒銳,隨著刺入墻壁,他敏銳地聽到劍鋒刺穿肉體的聲音,他將劍身一扭,面前的墻壁被斬成齏粉,他徑直斬出了一道能供他通行的道路。
在道路盡頭仍然什么都沒有,但劍意已經(jīng)將藏在墻壁后的人鎖定。
“我倒要看看你多能藏?!?p> 封巧義加快速度,眨眼間穿行數(shù)萬米,堅硬的石塊在他面前像是泡沫般被摧毀,通道里只能聽到劍意斬碎石塊的聲音。
他仿佛變成一道盾構機,在地面瘋狂開辟通道。
幾秒后的劍尖將那人的身體穿透,偷襲者的身體終于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怎么可能,我可是…”
他的咽喉被封巧義鎖住,風旋巽壓境全力壓制這人體內(nèi)的靈力,讓他連術法都用不出來。
直到這時,封巧義才發(fā)現(xiàn),這人竟然也是第四境修士,而且還是土屬性修士,也就是說,剛才那種手段其實是傳說中的土遁。
“姓名,來歷,目的,不回答就殺了你?!?p> “嘁,殺了我…”
不等他把話說完,封巧義的劍就貫穿他的心臟,劍意在他體內(nèi)縱橫,將每一顆細胞切碎,他的身體變成血霧炸開,其中參雜著許多白粉。
封巧義扭頭看向祭壇,風語代替他的眼睛,先一步發(fā)現(xiàn)祭壇和那個女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
‘被算計了。’
雖然殺死一個人,但原本的目標消失不見,也就是說他這一趟一無所獲。
重新回到地面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處在帝都三十公里外,他在原地搜查一番,確認沒有漏網(wǎng)之魚才重新回到帝都。
在他不知的地下深處,一名穿著黑斗篷的男人來到那攤鮮血處時,立刻拿出手機打通電話。
“總部,艾森確認死亡,從發(fā)現(xiàn)到戰(zhàn)斗結(jié)束,只用了五秒,請重新評估帝師的戰(zhàn)斗力?!?p> “你說什么?艾森在地下土遁的速度可以接近光速,甚至能和大地融為一體,你告訴我他被殺了?”
電話的另一頭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可置信,他們就是因為這次任務的難度,才派去最不可能死的成員執(zhí)行任務,結(jié)果你現(xiàn)在告訴我那個帝師用五秒鐘就把跟他同境的修士殺了?
“是的,他只剩下一灘血,連骨頭都被削成粉了。”
都說第四境的人,已經(jīng)是這個世界最難殺的生物,可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讓他們不得不重新懷疑起這句話的真假。
“世界不會忘記他的付出?!?p> “你說她真的能對抗帝師嗎?”
“同樣都是當世無敵,誰知道呢?反正是他們自己花資源讓我們殺死帝師,成敗都能拿到資源,這就夠了。”
“是…明白了?!?p> 黑衣人掛掉電話地離開了這里,他沒有注意到,在萬米高空上,封巧義用風語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當世無敵?是她?”
從這段對話里她能聽出來,那個女人生前也是一名強者,現(xiàn)在可能還沒研究完成。
而他們的目的是殺死自己,并且在今晚之后還沒有放棄這個想法。
“拭目以待吧,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泛起什么水花?!?p> 繼續(xù)追是不可能的,放長線才能釣大魚,不留著他們,誰知道以后他們還會搞出什么幺蛾子。
回到帝都時才過去幾分鐘,沒人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剛才發(fā)生的事情除了封巧義誰都不知道。
封巧義進入皇宮,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伊莎貝拉還不會睡,自從登上帝位,她一直很忙碌,每天晚上都會睡得很晚。
他的到來讓這位忙碌嚴肅的女帝放下手中的文件,讓侍女專門帶來可口的糕點。
“帝師,來嘗嘗新招的糕點師做的糕點如何?!?p> 她收拾好桌子上的文件,邀請封巧義一起享用糕點。
“我來問一些事,陛下?!?p> 有外人在時,封巧義會給足伊莎貝拉面子,他現(xiàn)在的身份還是帝師。
“好,您說?!?p> 伊莎貝拉屏退身邊的人,給兩人一個單獨的空間。
封巧義坐上椅子,直奔主題:“我那二十多位小妾你知道吧?!?p> “嗯,還知道您讓他們進入學院學習,成為第一批學生?!?p> 伊莎貝拉已經(jīng)在構筑自己的情報網(wǎng),雖說進度緩慢,但是帝都這點事還瞞不過她的眼睛。
“默瑟羅說她們的本事能擔任大臣,她們也有這個心思,你不是正好缺人,也許可以讓她們擔任大臣?!?p> 他沒有察覺到這話有什么不對,更沒想過讓他的小妾擔任大臣,有掌控朝堂之嫌。
如果有其他人在,肯定會對封巧義這話感到震驚,以至于汗顏。
“您想要讓她們擔任大臣嗎?”伊莎貝拉沒有直接答應,反而開始詢問他的態(tài)度。
“倒說不上想不想,只是你不正好缺人,她們有人好像挺想一展抱負,如果不行我不強求,只是幫她們問問,畢竟當大臣還是能者居之?!?p> 當大臣這件事他當然不會強求,大臣掌握的是國家命脈,當然是誰有本事誰上。
封巧義拿起一塊糕點丟到嘴里,咬開糕點,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是巧克力夾心,皇家糕點的巧克力吃起來果然跟外面不一樣,甜而不膩,而且還有些溫熱。
“如果是這樣,也許可以讓他們試試,反正她們背后只有您,我也放心?!?p> 歷史上的帝師有不少,在帝師存在的時代,往往是皇帝和帝師爭權奪利,大部分時間都是帝師一手遮天。
帝師的含義是,帝國老師或是皇帝的老師,這樣的身份讓他們幾乎為所欲為。
然而到封巧義這一代,明明是帝師,卻沒有任何插手權力的意思,如果不是伊莎貝拉給他的任務,她甚至懷疑他會在那個別墅一直養(yǎng)老,直到離開法洛林。
伊莎貝拉很喜歡他們之間的關系,封巧義真想要權力,她反抗不了,甚至很高興當他的皇后。
如果他不要權力,那伊莎貝拉就能在他的實力幫襯下施展自己的理念,讓帝國繁榮。
“好啊,再過兩個月,就是新年,我記得在您的國家,這是非常重要的傳統(tǒng)節(jié)日吧?”
“你說過年嗎?那確實?!?p> 那的確是很重要的節(jié)日,以前的他只能和自己過新年,現(xiàn)在嘛,有安德莎她們,都是漂漂亮亮的女孩子,肯定能過個美好的新年。
“新年后我會開放新政,到時候能借用一下帝師的名聲嘛?”
“請隨便,我都二十多位小妾,被人當殺神,還有什么名聲可言?!?p> 說實話,帝師這個馬甲他沒好好養(yǎng),除了這一身實力外,哪里像個正常人?
再說,反正他以后要離開法洛林,伊莎貝拉用他的名聲做什么都跟以后的他沒關系。
“謝謝你,帝師。”
時至今日,伊莎貝拉還不知道封巧義的名字,帝師不過是個代號,她不滿于此。
“早點休息,就算是解術境修士,也經(jīng)不住長時間的工作?!?p> 他可不想讓這位好不容易扶持起來的女皇,累倒在辦公桌上。
“您每次來講完事就走,貝拉這里就這么讓您嫌棄嗎?”
伊莎貝拉有些不滿,她真的想不到有什么辦法能留住這個男人。
“又沒事,我還想回去睡覺呢,你要是真想待一起,就出去溜溜,我又不是真嫌棄你,不然我們平常也沒啥交集,哪那么多婆婆媽媽?!?p> 封巧義轉(zhuǎn)身要走,在他看來兩人本來就不該有太多交集,他們本就是利益交換,誰會參雜真感情呢?
“等等,一起去逛逛可以的?!?p> 伊莎貝拉趕緊拉住他,在他看來封巧義真的很不解風情,她這么一個地位尊貴,容貌絕佳的女人,封巧義就沒一點心動嗎?
“可是大姐,現(xiàn)在是晚上凌晨,什么店都沒了?!?p> “那也沒事,我們就走走,朕想跟帝師走走都不行嗎?”
好吧,兩人換下一身不那么兩眼的衣服,封巧義帶她來到皇宮外,有他在,伊莎貝拉的安全不用擔心。
兩人漫步在寂靜昏暗的街道上,封巧義看著這滿大街關門的店鋪,感覺很無聊,但伊莎貝拉又想跟走,他只能跟著。
一條路,兩個人走,總會走出不一樣的感覺。
伊莎貝拉很享受和封巧義相處的日子,這是她少有能放棄思考所有,只關注眼前人的時間。
他沒有任何目的,不會算計,更不對她不利,這種安心讓她十分享受。
“帝師覺得我以后會成為什么樣的君主呢?”伊莎貝拉突然問道。
“不知道,如果你想讓自己的統(tǒng)治地位鞏固,最好做一個人心向背的君主,只有百姓都認同君主,君主的統(tǒng)治才能持久?!?p> “您希望我更加親民?”
“你對我有好感,從人情上來說,我更希望你過得更好,親民是一種讓你從名聲和統(tǒng)治上更有利的方案,當然了,我也是人民,從這方面講,沒錯。”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伊莎貝拉憑借石化病免費治療的政策,取得了大部分石化病患者的支持,這一類群體在法洛林占了極大數(shù)。
石心瘟鬼在以后會被封巧義從法洛林的領土上消滅,她也會成為歷史都稱贊的君主,主張和實施解決石化病的仁慈君主。
前提是不要做出什么愚蠢的行為。
“我不會招攬后宮的,我只會有一個親王,那個親王不會有別的人選?!?p> “專一深情是個不錯的品質(zhì)?!?p> “您在我最無助時救下一無所有的我,對于我來說,人生已經(jīng)不可能再出現(xiàn)您這樣對我的人。”
封巧義知道她想說什么,打感情牌也沒用。
“要不要我扇你幾個巴掌,降低以下你的好感度?”
“好吧好吧,您不愿意,我就等到您愿意為止?!?p> 月色更深,伊莎貝拉的心也更深,他的話當然是玩笑,可伊莎貝拉毫不懷疑他執(zhí)行這句玩笑話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