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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楠飛

第五章(雁難飛)

雁楠飛 樓臺亭宇 2604 2022-06-15 08:00:00

  潯衷再一次醒來,已又是夜幕降臨之際。沁真醒著,正滿眼深情地望著他。

  “潯兒,睡得好不好?”

  潯衷抖了抖翅膀,頓覺有力多了?!班牛謴?fù)過來了呢?!彼麑η哒嬲f。

  “嗯,恢復(fù)了就好?!鼻哒骀倘灰恍?,“現(xiàn)在我們可以永遠(yuǎn)在一起嘍!”

  “是啊。”潯衷滿心的甜蜜,“我去找些樹枝來,把我們的巢加固一下?!?p>  在最后與沁真對望一眼以后,潯衷展開了翅膀,從山洞中向外飛去。他從山洞后面的草地上撿來一些樹枝,銜了回去,沁真幫忙把樹枝插進(jìn)小巢的疏松之處,將它加固。忙活了約摸一個時辰,小巢已經(jīng)足夠堅(jiān)固了,他們便停歇下來,從山洞一角的倉庫中取出一些食物,享用了一番。

  吃完飯的閑聊?!拔覀冞@樣不僅是離家出走,還是逃學(xué),真的好嗎?”沁真還是有些不開心。

  “我知道這樣的確不太好……但是為了我們的感情,我覺得值得?!?p>  “可就算我爸對我苛刻了點(diǎn),他畢竟是我的父親,是養(yǎng)我長大的人,我媽更是無辜的。還有你,你父母一定也會擔(dān)心你的吧。”

  “沁兒,你還是挺天真的呢。”潯衷嘆了口氣,他知道,沁真還沒有長大,還無法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愛情中來,有著其他的顧慮——即使是成年的,很多也無法避免這個問題。“不過你說的也有理,如果你愿意的話,我一會兒回學(xué)校去看看,給我們的兄弟姐妹和父母有個交代。”“嗯,沒問題?!?p>  將沁真在山洞里安置好,潯衷便起身前往熟悉的家園了。約摸十幾分鐘,潯衷掐著他們下課的時間來到了平沙島,這里是雛雁學(xué)校二年級的教學(xué)地點(diǎn)。遠(yuǎn)遠(yuǎn)地,他一眼就望見了熟悉的身影——二哥琉霞與四姐婕佑正依偎在一起。潯衷輕輕地落在他們身前:“還認(rèn)識我嗎?”

  “潯衷弟弟!”琉霞和婕佑一同歡呼起來。潯衷連忙擺出“噓”的手勢?!拔业膫呀?jīng)好了,之所以不回來,是像澄佐那樣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去了,現(xiàn)在沁真正和我住在一起呢?!?p>  “哇那么好??!”琉霞輕輕說,“悄悄告訴你,其實(shí)我和婕佑也在偷偷地戀愛,但是我們是近親,如果被知道了,父母會不高興的。對了,你剛剛提到了澄佐,莫非是知道她的下落了?”

  “唉……”潯衷長嘆一聲,“為情而殤,可親可敬啊?!?p>  “什么……她……”婕佑喊出聲來。

  “整件事只有沁真目睹了,是她告訴我的?!睗≈杂谑前殉巫襞c晦幻殉情的故事始末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哥哥和姐姐,竟聽得他們相擁而泣。不約而同地,他們沉默下來,對著岸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三個躬。

  “三姐,你在天國,也要和晦幻好好相守?!辨加幽ㄈパ劢堑臏I水,靠在哥哥的懷中。

  “二哥,你回去后和爸爸媽媽說,潯衷現(xiàn)在還好好的,他的傷已經(jīng)痊愈了,現(xiàn)在正在追求他想要的生活,請他們不要擔(dān)心?!?p>  “好?!薄坝涀?,別提沁真兩個字!”

  “嗯,當(dāng)然,我們懂的?!?p>  “那就先告別了。我還要去找箬虛和媛實(shí),向他們報(bào)沁真的平安。”

  “好,去吧。常回來看看?。 ?p>  潯衷在岸邊的草叢里悄悄地穿梭著,很容易又找到了箬虛,他正和媛實(shí)在樹下聊天。媛實(shí)看到了潯衷:“那不是姐夫嗎?”

  “嗯是呀,媛實(shí)你好,我就是潯衷。噓!今天我特地過來一次,是告訴你們沁真在我這兒,我會照顧好她的,你們不必?fù)?dān)心。”

  “噢,那就好?!斌杼撜f,“不過你千萬不要讓她企圖回來,我爸最近為她的失蹤不知道發(fā)了多少火了,還揚(yáng)言說,她要是還敢回來,就把她的毛一根一根拔下來,再像上次打晦幻那樣把她打得半死。他甚至還說我們不缺一個孩子,就算打死了也是活該……”箬虛咽了一口口水,說不下去了。

  “這么狠心啊……”潯衷不敢想象這些恐怖的事情發(fā)生在自己深愛的她身上的后果?!澳銈冃置脗z知道她還好就夠了,不要告訴父母,也不要把我來過的事公開出去?!?p>  “好,謝謝姐夫特地來報(bào)平安,拜拜!”

  “嗯,后會有期?!?p>  潯衷回到冷林湖的路上,又順路帶了些食物?;氐缴蕉纯?,一眼便看見沁真正探著頭,焦急地張望著,他忙加快了速度飛過去,與沁真緊緊地來了個擁抱。沁真幫他收好帶回來的食物。

  “潯兒……你不在的時候,我好孤獨(dú)啊?!?p>  “是呀,沒辦法?!睗≈杂贸岚蚬∷?,“我一般都會陪著你的,很少才會離開你獨(dú)自出去?!?p>  “嗯吶。”沁真靠在潯衷的懷里應(yīng)道。

  天氣,一天一天慢慢凉下來了,原來最熱的酷暑天已經(jīng)過去,已經(jīng)是初秋的九月。潯衷每天出去覓食的時候都得把沁真獨(dú)自留在山洞里,這次,沁真再也受不了了:“潯兒,你出去覓食都不會走很遠(yuǎn)的吧!”

  “是啊,怎么啦,沁兒?”

  “潯兒,我真的一會兒都不想離開你,你帶上我吧,我們可以慢慢地一邊看風(fēng)景一邊走。”

  “這樣啊……”潯衷皺了皺眉,保護(hù)她可是個不小的任務(wù),但他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

  “潯兒真好。我們走吧。”沁真拖著潯衷一起走了出去。

  山洞里,一只雁都沒有留下,靜悄悄的。山洞的一角,零零散散地對著沁真和潯衷的食物;從這一角延伸出去的墻角,被整整齊齊地堆著淺淺的一層泥土,泥土里插著各色各樣的野花,那是潯衷覓食的時候帶回來種著的。沁真說,她喜歡淡色的花兒,于是,潯衷帶回來的花,有粉色的,有淺紫色的,有嫩黃色的,也有純白如天空中的云彩的。

  兩口之家已經(jīng)有了雛形,現(xiàn)在,他們面對最大的挑戰(zhàn)就是過冬。沁真不能飛,又不會鉆木取火的方法,渡過這個冬天幾乎已經(jīng)成了不可能的任務(wù)。現(xiàn)在潯衷一邊帶著沁真捕食,一邊還在思考這個問題。來到了冷林湖畔,潯衷下了水,在岸邊的蘆葦叢中尋找食物,再把找來的食物遞給沁真,沁真來收好。捕食完成了,他們肩并肩地往山洞的方向走去。

  忽然,潯衷聽到身后傳來不明的腳步聲?!巴炅?,快走?!彼p輕地湊在沁真耳邊說。沁真知道危險(xiǎn)來臨,連忙加快了腳步,但畢竟心慌,竟然“撲通”一下跌倒在地上,旋即聽得她“啊”的一聲慘叫。潯衷嚇得半死,回身一看,一個人在他的眼前,那個人手中沒有帶武器,面容慈善。原來她走路時沒有注意,踩到了沁真。她聽到叫聲,連忙蹲下身來看,只見一只雁躺在地上,腿上有輕傷。她輕輕地把沁真捧起來,看著她,又把她捧在手心里,轉(zhuǎn)身離去了。潯衷自然是不離開,一開始跟著那女孩飛,后來干脆就停留在她的肩上。女孩感到驚奇極了。

  女孩走著走著,來到了一個村落,潯衷認(rèn)了出來,這是長河新村。她捧著沁真走進(jìn)了一間房子,走進(jìn)房間,取出了一套不知什么器具,然后給沁真的腿上纏上了一圈白白的帶子。然后,她取出了一只不小的鳥籠,打開小門,把沁真小心翼翼地放了進(jìn)去,關(guān)上了門。潯衷在鳥籠外面,望著沁真,不肯離去,女孩會意,把潯衷也一同關(guān)了進(jìn)去。

  雙雁面面相覷。

  “也許,這反而是我們過冬的唯一辦法呢?!?p>  “對啊,可是沒有了自由,又有什么樂趣呢?”沁真眼角竟有那么幾滴淚珠。

  “沒關(guān)系,忍一忍吧,過了這個冬天,我們就想辦法逃出去?!?p>  “好,沁真聽潯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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