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車騎過大橋,黃蓓指著正鳴笛的過江渡輪,小手一揮:“我要坐游船?!?p> 黃騰咧嘴一笑,坐在后排車板上望著江心,除了后世要補修的兩江沿岸之外,怕這江水,這汽輪,都是一模一樣。“哥帶你冬天來坐。要不春天坐也行?!?p> “壞哥哥,哼”黃蓓噘嘴裝生氣,自然誰也看不見她小表情。
李樂天猛踏踏板從橋上下來,又拐過一個十字路,繼續(xù)爬一個長上坡,待下坡時,來個高坡滑翔,惹得黃蓓兒格格格直笑。
自行車載著眾人快速經(jīng)過古樸的明清建筑,黃騰望著這些未來將要被拆除的城市古老名片,搖搖頭,歷史擋不住經(jīng)濟大改革的浪潮,同時也會犧牲掉一些歷史奇跡,一些文物便無法經(jīng)歷突然開放的經(jīng)濟浪潮,終將是為經(jīng)濟浪潮所掩埋。
李樂天載著兩人騎到一排恢宏壯觀的洋人街,黃蓓拍著小手歡快地叫著,“我要逛民生樂園,我要吃小湯包。”
“今天不行,哥冬天帶你來吃,春天也來吃。”
黃騰坐在車后望著這一排排在后世身價不菲的城市名片,后世的有多家股市證券也坐落在這洋人街中,放眼望去,這里不比海市外灘的洋樓大廈數(shù)量少,當初設(shè)計時就是卷軸式的長廊畫布,前面是滾滾長江,綿長的江堤,江堤之上是寬闊的防護林帶,綠草如茵。
江水時常在春夏交匯時漲潮,在漫長的梅雨季節(jié)會漲些江水,市防護建設(shè)防江抗洪這塊一直做得不錯,整個片區(qū)的地下水管做的即便在后市也是值得學習的,這也自然保護了漫長的防護林之外的洋人街。
就光這條街,整個城市就是商都之心,也是后來的一環(huán)核心地帶,是武景市最靚的大都市名片。黃騰收回視線,這里距破布街不遠了,
突然就聽自行車一聲撞碰聲響,幾人都感受到了有輕微的震動,黃騰立馬跳下后坐,李樂天大長腿一個支起踩地,將黃蓓抱下來。
“車漏氣了么?”黃騰彎腰摸下后車胎,確實,車胎上被盯上一個小鐵釘。
“哎,實在抱歉,原本我想將他們帶去帶回的,”
“沒事的,小舅要不你先忙你的吧,我?guī)л韮鹤哌^去,反正就兩站路的距離?!?p> “這樣吧,你們先去好好選布料,我找地方修車完了就找你們吧?!崩顦诽煺f完便騎著自行車吭哧的走遠了。
“哥,他干嗎還要騎車哦,不是車破了嗎?”
“你小舅估計是要趕時間吧,哎,你想買什么冰棍。”黃騰看街對面有一個拿著三輪車推著幾個開水瓶的,正在樹下乘涼。
黃騰奇怪這時的人做生意是安安靜靜的,也安分得小心悄悄做,也不像后世四處喇叭聲音喧囂,七十年代畢竟還沒見識過打開國門后觀念大洗牌,純樸的個性很搭70年代的國人,這與后世是天壤之別了。
黃蓓率先跑到三輪車前點了個綠豆冰塊,黃騰自己拿個老冰棍,總共花了不到一元。又怕小妹吃不夠,轉(zhuǎn)身又買了一棍老冰棍就拿著手上向著破布街的方向走去。
穿過幾條街巷,問了二個路人,這才終于找到了破布街入口處,不要再向人打聽就明白,到了。
就在入口處,幾個人圍著幾塊毛邊布料在討價還價。
黃騰引領(lǐng)著黃蓓,黃蓓含著化掉一半的老冰棍,小手指著前面一個鋪子,“我要這個?!?p> 黃騰一看,這不是明星美人照么,王丹鳳,王心鋼的頭像黑白照片頭像,很好看,黃騰買了一張顯然是被涂了色的彩色相片的王丹鳳兩張圖片,心想即便在后世,這樣的俊俏也是會紅片半邊天的,美,有時真的就是美麗使者化身,溫暖著鼓舞逆境中的人們,照耀著絕望中的人們那微弱的希望。
笑著買了,又買了幾張王曉棠的,一起拾起來,給了小妹。
黃蓓拿著相片看了又看,左手兩張是王曉棠的,右手兩張是王丹鳳地站在一塊空地上,舉著雙手,撒歡地笑著:“哥,你說是這個人美,還是這個人美?!闭f著將兩王大美人舉著在黃騰眼前一晃,然后再一晃,擺著小腦袋瓜,期盼著黃騰回答。
黃騰沒心答復(fù),他一邊掃著厚布批,一邊拿眼看著小妹,“都美,不美就不買了。快跟上啊,別走丟了我可不找你的?!币魂噰樆#吘惯@人來人往,而且時間也不早了,這都下午三點了,再耽擱一會,就真是淘不到好貨了。
“哼!”黃蓓小包子臉便將明星照片給一一收好,“哥,你小瞧我,在這我比你熟,閉著眼都能找到家?!?p> 黃騰也沒想到這小妹咋跟著李家人還學會了貧嘴呢,不過這樣以后也好,至少不會吃虧,比當初小妹是畫風到了反差地步,那真是個林黛玉,病嬌的身體形成了病嬌個性,哎,自然這世得好好捧著小妹了,再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便站在一旁等她走近,拉著她的小手,一步也不肯再放過。
“哥,你拉痛了我,”
無論黃蓓如何喊,怎么掙扎,都沒放手,這地方凈是些南來北往打貨的人,如果不小心還會碰上一個個大布匹撞在前,而人像牛一樣低頭買力扛布匹的苦力。而這些人往往是不會看小巷窄路的,只能是路人讓他們。
黃騰快速找到一家,開始跟人談價格,開始砍價,這方面也是后世得來的經(jīng)驗,但卻對眼前是不適用的,因為買布是要布票的,而黃騰此時并沒有,所以要多付不少錢才行。但這怎么能難倒他呢,他看見這家老板在跟旁人問詢能否幫忙看看這臺縫紉機,她搞不好。
他就認為自己的機會來了,清清嗓門,“老板,我知道你這臺縫紉機的毛病,可我?guī)湍阈藓?,你能否將這些布賣給我?!?p> “這布你要?你真的會修嗎?”
“這個你放心,如果是真壞了,我會指出壞了在哪里,如果不是太大毛病,我會修好的,你先看看這些布匹要多少錢,我再來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