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確實如此……”少女將怒氣收束,又想到了秦云澤“可是,雖然顛覆我族的根本原因是九州之士的干預,但這山海不就是如此嗎?適者生存弱者淘汰,如您所說我們最開始也就比他們厲害一些罷了……”
“而且……他們很善良……并沒有像上古時的那些九州之士一般殘虐,他們來到山海甚至不敢殺生靈飽腹?!?p> “救我那次因為殺死對方,他們見到了血,一個個臉色煞白,好半天也沒有緩過來……”
“強者當自強……雖與九州之士有仇不共戴天,但那也只是曾經的……妖有對錯之分,人有善惡兩面……”
“不行!我得去將他找回來……”
說著,便轉身就要走,結果被老人拉下。老人看著少女那堅定的眼神,眼神中流露出悲痛之感,“傻兒呀傻兒……惡魔的后裔終會成為惡魔的……”
“也罷……便告于你吧……”
“在你將那位少年帶回昏迷后……我族結界內還出現(xiàn)了一人……”
“什么?!”
……
當日,黎芊羽消耗氣血之力動用神通將自己與秦云澤帶回花鱗族結界內。而在田野間忙作休息的花鱗族眾人發(fā)現(xiàn),田中谷稻有動靜發(fā)出,有大片稻谷被壓凹下去。便前去查看,發(fā)現(xiàn)黎芊羽因動用神通昏迷其中,而其身旁還有一人族少年,不禁有些好奇自家皇女在外經歷了什么。然而有眼尖的族人發(fā)現(xiàn)這少年的穿著與記載中存于山海的人族穿著不一樣,反而像古籍內提到的九州修士的著裝華麗,便讓眾人先不要動,不要靠近以防不測,便回家將家里的老人先喊來瞧瞧。而老人見過之后臉上露出驚恐之色,趕忙讓其去將族中長老還有族長帶來,也叫人將黎芊羽先行送回家。當族中族長、長老趕來見到后,臉上露出的不再是驚恐而是憤怒,這是九州的修士他們確信,有長老憤怒之下?lián)]拳頭就想要將其滅殺,不過被黎芊羽的爺爺也就是族長給攔下了。而一旁的族人說這少年是黎芊羽帶回來的,長老知道后也停下了手,雖然當年對九州之士很憤怒,但是這九州之士還是個娃娃,而且當年九州之士也未曾對其子嗣進行過殺戮,也就沒在打算將其立刻處死,而是扔入地牢中先關起來,等黎芊羽醒來再議。
族中長老、族長返回茅屋中,說道著上古往事,談笑著如今美好生活,猜測著黎芊羽將那娃娃帶回的用意。
突然一聲清脆如鏡被打碎的破裂之聲傳入眾人耳內,眾人初時疑惑,后反應過來大驚失色跑至屋外,天上的結界打碎洞穿出一個洞,一把青藍色的細劍破界而入,劍身發(fā)出清鳴之音向眾人襲來,扎在了其面前土地上,其勢入土震得塵埃漫天而落。
待塵埃落定,青藍細劍從土中飛出,其身帶劍光,它的主人來了,青劍繞其周身回旋劍尖著地。四周也因女子到來溫度降了下來,這是九州的大能之士!
“不知前輩為何如此?前來不知為何?”眾人對其不知是敵是友,但是能判斷出一點,這位大能絕對與那個人族少年有關,互相對眼之下好險并未傷之分毫。
“我是來做交易的……”空靈之聲震動,看不見她人模樣。
“不知前輩要做何交易?我等能做什么?”在其面前只能順然接受,生與死并列其中。
“九州山海的新秩序……”
交談片刻后,女子便離去,留下眾人一身冷汗,臉上卻是有些驚喜,但緩和過后卻有些失落感。自己一族已經如此落魄了嗎?落魄得不堪一擊嗎?在其面前似乎都還不夠殺的……
“所以那是秦云澤師門的人?!”少女一臉吃驚,沒想到九州之士如此的強,還有那族中與那女人做的交易。
“可是這樣真的好么?”這時候的少女卻又因那女人之強而偏向弱勢群體,但是也知道其不可違背。
“沒什么好不好的……這對我族來說是好便好,山海無靈,無思無想。競爭之敵,適者生存,弱者淘汰。更弱小之輩則投靠更強大的勢力,求得安定。如今我族便是如此?!?p> “而且,爺爺呀!老了……也想回家看看……”
……
秦云澤在洞外觀察許久,從乾坤袋中取出各種符咒和法器,隱去身、息,給自己弄上隔離結界后,便遁入狼巢之中。黑歧山狼族分兩狼,一為巨狼,二為狼騎,皆為一胎所生,天生的騎兵。
在狼巢游走,尋找同伴的位置,心里也是五味雜陳,不知其是活著的人還是死去的尸體,又想著不會被吃掉了吧?心里焦急,但腳步仍然輕盈小心。
在狼巢中穿行一個時辰左右,終于找到了眾人所處牢籠位置。此時的朱豪幾人縮在一起,朱豪躺地臥著,已經看透了現(xiàn)實,腹部衣服上的血跡已經凝結,嘴里呢喃著什么。而幾人中受傷最嚴重的陳子晨,如今手臂雖被固定住,但其肩膀上的血洞卻并沒有合并,血肉連同骨頭皆被洞穿,因法術和自身之力勉強能讓其血液不外流,頭靠墻一動不動。而剩下幾人則蜷縮在一起,低頭閉目額頭貼在手臂上,時間對其便是煎熬。
面對如此粗實的牢門,秦云澤卻是無從下手,這里是狼巢,一絲不正常的動靜都會驚動群狼,而且遠處也有狼騎盯著這里??梢哉f戒備森嚴,連只蒼蠅都進不去。明明這牢籠內只有自己伙伴一伙人,為何還盯著如此森嚴,是以前沒有工作嗎?現(xiàn)在有分配,干得如此扎實?
如此便只能等了……等待機會,等待救援……
在原地等待,盯著狼騎觀察了一宿,不敢稍加放松,但是一夜過后才發(fā)現(xiàn),這些狼騎是無縫對接交替值守,并沒有留出機會給他。
如此便只能將希望交給自己師父師門了,希望期間自己不會出差錯,而自己伙伴的命可真就靠運氣了……如今過去兩日,師父他們應該在路上了吧……
因為昨夜的等待無果,秦云澤便坐在一邊閉目養(yǎng)神,然而不知是太累,還是因狼騎只在遠處交替值守,一股力量將他拉入睡夢中。
突然他睡夢中的秦云澤聽到揮槍破空的聲音,立馬驚醒,卻發(fā)現(xiàn)自己頭有些疼,整個人都在地上,邊上的兩只狼騎正拿著槍刺掃著空氣,除此外牢籠的通道口處被三頭巨狼和五位狼騎堵住,扭動手中的骨槍時不時的戳動下,往墻盡頭。
牢籠中的眾人見到這些狼騎的所為感覺奇怪,而后也猜出了秦云澤可能躲在其中想要救自己等人,但是見此陣容看來是危險了,不禁緊握雙拳為之著急。
秦云澤心里感覺到絕望,狠狠的在心里罵著自己,沉著下心,后退,精打細算著這兩狼騎的橫掃縫隙,而后腳跟借力控制身形直接爆起,從其骨槍之間穿過后,以手掌指尖之力將其身形穩(wěn)住。
雖然穿過這兩狼騎骨槍之后還有面堵著的巨狼、狼騎,但是能多活一息算一息,面對死亡怎么可能放棄生存。
秦云澤想的很不錯,做的也很不錯,完美的無聲落地。但是其缺少了一些因素的考慮,那是正常人都忽略的因素,比如說:風。
在秦云澤借力快速穿過雙槍橫掃的同時,其周身也帶動了風,對于常年蝸居狼巢的狼騎來說,對風是極其敏感的。秦云澤落地雖無聲,但其借力而形成的風卻出賣了他。兩狼騎不作猶豫便使手中骨槍向身后鞭打而出,打在了透明物體之上,而后槍尖刺出,刺不透、挑飛一氣呵成,將其擊飛至對面狼騎。
最終之下,秦云澤被巨狼咬在了口中,沒有反抗之力。而牢籠中看到狼騎的動作變樣后,發(fā)現(xiàn)有只巨狼張著嘴,時不時擺頭甩動,口水也時不時濺出。
小胖子朱豪也看呆了,自家前來救援的兄弟被巨狼的利牙摩擦。心里變得更加絕望了,忍不住大罵一句:“你娘的!星星個星星……”
其他狼騎并不理會,但是有一狼騎轉頭了……那眼神中朱豪似乎看懂了什么……立馬抱腹躺倒在地上……
他雖然看透了自己的命,但也不想再讓自己多受些痛苦……但是門被打開了……狼騎再次把他拎起,雙目對視……兩刀過后關門而出,留下一臉懵逼的眾人和繼續(xù)抱腹痛哭一動不敢動的朱豪。
秦云澤被逮到后,被帶至狼王面前,一股紫色顏料水潑在了他的身上,顯露出一個橢圓長蛋,那是保護他的結界。
狼王手中翻閱著之前繳獲而來《山海伏妖錄》,看著被潑上顏料隔絕氣息的防御罩,露出了濃重的好奇,走上前用爪子輕輕敲擊了幾下,而后的防御罩便被破開了,秦云澤一臉驚恐的看著狼王,而后苦笑著臉打了聲招呼:“嗨……”
“求救了么……?”狼王將臉湊近對著秦云澤問道。
“哈?……”
“向九州求救了么……也許你還有救……”狼王的利爪在秦云澤心臟處點到。
“啊……這……您會放過我們嗎?沒有求救的話……”秦云澤以為狼王是怕九州的師門,想對自己問話。
“不……你只有向其求救,我才能放過你們?”狼王搖了搖頭,對其正嚴道。
“哈?您這是什么情況?能告訴我……為什么嗎?額……如果可以的話?!?p> “因為你們只是孩子而已,并無對錯……”
故事開始了——關于一只孤獨的狼騎的故事。
等那只狼騎醒來時,黑歧山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其間還存著許多狼骸,遍山都是被血液浸透風干的黑土,家園沒了……族群也已經離開了。而搭在他身上被他推開,則是他的兄長的骸骨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