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石門,此時天色已近昏暗。
朱家各處棟棟樓房亮起星星燈火,萬家燈火與天上的星光速成一片,像升起一簇簇永不熄滅的禮花。
“林少主,天色將晚,不妨在此住宿一晚?!敝熳院牒苁强蜌獾恼f道。
林牧微微思索,旋即說道“那就勞煩朱家主了。”
朱自弘一愣,苦苦擠出個笑容,出了內(nèi)院吩咐下人準備家宴。
秋末的黃昏來得總是很快,還沒等山野上被日光蒸發(fā)起的水氣消散太陽就落進了西山。于是,山谷中的嵐風帶著濃重的涼意,驅(qū)趕著白色的霧氣,向山下建筑群游蕩。而山峰的陰影,更快地倒壓在樓閣上,陰影越來越濃,漸漸和夜色混為一體,但不久,又被月亮燭成銀灰色了。
林牧跟著朱自弘的步伐走著,兩人未語,朱自弘不知所言,林牧無暇傾聽,欣賞著黃昏下的秋景。
“父親。”清脆的少女聲音傳來,音調(diào)清冷,但卻如黃鸝出谷,宛轉(zhuǎn)悠揚。
來著女子皮衣皮裙,短發(fā)過耳,小巧瓊鼻,玲瓏嘴,合適而有當,眼睛倒是不小,卻被刻意瞇著,分明流露出冷峻的殺氣。雖是艷如桃李,但冷若冰霜。
林牧一眼便是認清了女子,朱家大小姐,朱竹云。
“林少主,這是小女朱竹云?!敝熳院虢榻B道。
林牧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朱竹云,美腿修長,胸脯高聳,白玉臉蛋,生的國色天姿。
像比比東胡列娜千仞雪這些頂流美女見多了,林牧對美色變得愈發(fā)挑剔,眼光簡單打量一下便是收回了視線。
背對著太陽的余暉,天色朦朧,朱竹云看不真切,蓮步輕移湊近兩者距離后朱竹云突然驚訝出聲。
“是你?!”
神情驚訝,眼神疑惑驚喜交加。
朱自弘疑惑問道:“少主和小女認識?”
林牧會心一笑,簡要講述了上次在星斗森林的事。
聞言,朱自弘臉上大喜過望。
“原來那人便是少主?。∪绱艘粊韺ξ抑旒以缇陀卸骰?,想起來當時若非少主出手,我那兩個女兒...”朱自弘腦海浮想可怕的一幕,聲音越發(fā)顯得哽咽。
“幾十歲的人了,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丟人!”林牧鄙夷一暼,站開了距離。
朱竹云站在一旁,看著林牧的動作,心想著能如何和父親說話,那眼前的男子定是在武魂殿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噗嗤...”朱竹云笑出來了聲,旋即又看著兩人投來的眼神,臉上多少有點掛不住,別過頭去。
“飯菜都準備妥當了?!敝熘裨普f道。
“少主,這邊請。”朱自弘定了定情緒,說道。
朱自弘在前面引路,朱竹云和林牧跟在身后。
這處長廊不是很寬敞因此兩人離得很近,只有兩個拳頭的距離,林牧深吸一口氣便可搶來對方鼻尖上的幽香。
月光下,映得萬物如白玉,鋪得眼前世界如雪晶宮殿,纖塵不染。
朱竹云借著月色打量著林牧,皎潔月光映照在林牧年輕的臉上,他面色沉靜,雙眉舒展,一對眸子好似月下幽泉。一件黑色的直襟長袍,衣服的垂感極好,腰束蛛皇紋手工織寬腰帶,其上只掛了一塊玉質(zhì)極佳的陰陽玉,形狀看似粗糙卻古樸沉郁。烏發(fā)披散沒有束冠也沒有插簪,額前有幾縷發(fā)絲被風吹散,露出堅毅的臉龐,顯得頗為輕盈。
生在名門望族,家族又和皇室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因此作為朱家大小姐的她看過的男人無數(shù),林牧五官端正有些姿色,但比林牧帥氣的男子在朱竹云印象中有著很多,但卻無一人有著林牧那說不上來的獨有的氣質(zhì)
林牧轉(zhuǎn)過頭對上朱竹云漂亮的眸子,微微一笑。
被偷看多少有著不好意思,紅唇粉臉,微張朱口,率先問道:“我父親稱你為少主,你便是武魂殿少主,林牧?”
“沒錯?!?p> “額,那,那多謝你上次出手相助?!敝熘裨普f道。
“舉手之勞罷了,不必如此。”林牧擺了擺手,眉頭在意。
幾句過后兩人便是陷入了沉默,林牧不覺得有什么,但朱竹云總感覺不自在。
“你的魂力為何還只有33級,我給你的那個丹藥保質(zhì)期沒有這么短吧?!?p> 聞言,朱竹云先是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翻飛的思緒而一驚,然后訕訕一笑。
收到兩顆丹藥后,她先是吩咐手下去進行了檢驗,確認沒有毒素后將那靈風丹給了自己的朱竹清。
“我給了竹清。”朱竹云輕聲說道。
她不得不感嘆此藥的神奇,朱竹清第一次服用便是在短短三個月內(nèi)將魂力提升到了15級,驚呆了眾位長老,朱竹清也因此被稱為了天才,更是得到了皇帝的親自接見,名聲在星斗帝國大噪。
但朱竹云并沒有嫉妒,她很愛自己的妹妹。
林牧知道朱竹云的心意,當下沒再言語,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枚青色有著丹紋的藥丸放在朱竹云手上。
“在關心別人的同時你也要多為自己想想。”
朱竹云感受著丹藥上傳來的暖意,緊緊握在手上,“你為什么要這么幫我?”
林牧愣了愣,為什么幫助她,原著中未提及她的未來,但細想之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或許是因為出于同情吧林牧才愿意幫助一下,他對女子一向如此。
朱竹云期待著林牧的答案,但后者沒有言語,只是走著,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前方,朱竹云只覺摸不著頭腦。
……
宴席之上,林牧坐在首座,朱自弘坐于林牧之右,蛇矛斗羅居左,眾人依次以身份高低坐下。除了林牧等外來人員,其余二三十人皆是朱家族人,長老中魂力最高只有80級,其余皆是停留在70多級的層次。
刺豚斗羅生的容貌駭人,面色黢黑,體型寬大,含有煞相行為粗魯,蛇矛斗羅倒是儒雅幾分,舉止頗有貴族禮儀,宴席頗為寧靜,林牧自顧自的舉起一杯酒抿著,其余人你看看我看看不知道說啥,他們顯得很是拘謹。
“林少主不顧舟車勞頓光臨我朱家,實乃榮幸之至,老夫敬你一杯!”氣氛有些尷尬,因此朱自弘倒?jié)M一杯酒來到林牧面前,說道。
眾人見狀皆是起身,包括朱竹云在內(nèi),舉起酒杯面向林牧。
“這是我第一次和諸位一起喝酒,我這杯干了,諸位隨意。”林牧也不扭捏,從座位上站起,拿起酒杯,掃過眾人,而后豪飲一空。
一杯接著一杯,因著林牧的推動和酒精的熏陶,宴席上尷尬的氣氛消散一空,眾人只覺眼前這位俊郎男子沒有往日武魂殿教皇那不可一世的態(tài)度,倒顯得平易近人。
一時,宴席上,觥籌交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盛會一度被推向高潮,喝道最后眾人屢屢敬酒,林牧也是來者不拒,裝酒的壇子不斷被抬來,直到最后以一句下屬“酒窖已經(jīng)沒酒了”才不舍的結束。
許久過后,桌上早已杯盤狼藉,眾人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臉上紅如火炭,燈光把房間照亮的如同白晝,爐火和酒精讓林牧感到有些熱意。
林牧四下掃了一眼,除了只喝了少許酒的朱竹云之外沒有一個站著的。
“真是的,沒有一個能喝的。”林牧訥訥罵到,感到很是無語。
這酒在林牧前世看來還不如用醫(yī)療酒精兌白開水來的痛快,這些宴席上的酒跟喝涼水沒有啥區(qū)別,對于林牧來說最多也只能算是涼水中夾雜了點酒味,若不是酒窖都被搬空了他很是懷疑這朱家主是個吝嗇鬼。
另一邊,朱竹云輕輕扶好朱自弘,取過一個毛毯搭在其身上,這時眼睛余光瞥見林牧。
“你沒喝醉?”朱竹云問道。
林牧沒做言語,攤了攤手,做了個鄙夷的神色。
看著林牧略顯滑稽的動作,朱竹云捂嘴輕笑一聲。
“今晚月亮很圓,一起去看下嗎?”
“好。”林牧答道,正好出去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