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閃開!”巷尾處傳來一道嘹亮的男聲。
聞聲望去的幾人,瞧見的是一行人正著這邊前進,領頭的人不是魯?shù)罓栠€能是誰,站在前面的第一排幾乎每人都端著一把小巧的手槍。
“別開.......”約瑟夫焦急的喊道,但槍字還未脫口,幾道獨屬于近代武器魅力的聲響就先他一步響起。
面對這種火力覆蓋,即便強化后的諾亞也只是吃力招架,人力畢竟終有限,再擋住幾發(fā)后,終于在大腿處一朵血花綻放。
“不陪你們玩了?!敝Z亞面無表情的丟下這么一句話后,四周突然身影煙霧,他的身形也隱沒其中。
不信邪的小隊隊員又朝著煙霧中連開十幾槍,煙霧散去后,只剩下余音還在巷中回蕩,卻不見諾亞的身影。
布萊克知道自己絕對是暴露了,魯?shù)罓栵@然是一直蟄伏在附近盯著他們呢,他的目的不言而喻,想讓諾亞把他們二人逼入絕境,從而暴露些什么。
而如今顯然他的目的達到了,在他露出左臂圖案的第一時間,魯?shù)罓柧皖I著人出現(xiàn)。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而后將情緒調(diào)整好,迎面對上魯?shù)罓栆恍腥恕?p> 布萊克和魯?shù)罓栂刃须x開,留下剩下的人打掃現(xiàn)場,疏散群眾。
看著二人并肩遠去,不知交談什么,約瑟夫內(nèi)心五味雜陳,他有想過一萬種可能,卻唯獨沒有想過狼一直在他眼前。
周圍嘈雜的環(huán)境與他格格不入,一瞬間他感覺什么都聽不到了,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間,終究只是自己一時的信任白付出了。
其實靜下來想,這也并非壞事,早點排掉一個埋在身邊的雷,況且卡洛斯其實很早就給我提過醒.......約瑟夫低著頭一言不發(fā),心中卻想法不斷。
腳底突然傳來一陣不適感,像是踩到了什么東西,摸了鞋底發(fā)現(xiàn)鞋跟處沾上了東西,于是他抬起腳瞧個清楚,那是一塊有些臟了的碎肉。
碎肉是新鮮的,雙眼看著一小塊踩扁了的碎肉和腦海中的記憶片段對上了,諾亞拿刀割肉亦或者是中槍了彈出的,說不準。
雖然對于倆人是否繼續(xù)會搭檔他心中給出的答案是否定,但心底的聲音告訴他,這件案子他得查下去,也必須得查下去,如今這塊碎肉就是一個契機。
況且他總覺得布萊克不止身份的事情瞞著他,仔細回想剛才的細節(jié),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好像漏了什么。
再回想一遍,確定了,確實是漏了一個細節(jié),那就是布萊克為什么會第一時間認出那個人就是他們要找的廚師諾亞,且那種猜測,給他的感覺就是已經(jīng)得到了準確答案且深信不疑的。
如果要繼續(xù)找尋線索的話,看來還得在這6號大街先尋訪一陣,想來也能獲取不少和諾亞有關的事情。
當然如果要打聽消息,約瑟夫想到一個好地方,消息絕對靈通。
想到好點子確認了目的地,他很快穿過了十幾棟房屋,推開那扇合上的牛仔半腰門,一股喧鬧充滿世俗味的氣息撲面而來。
臺前的椅子上有人抱著吉他深情演繹,臺上的人跟著拍子拉著舞伴共舞,臺下不少人雙手跟著音樂有節(jié)奏打起了拍子,有些人則把胳膊搭在朋友肩上吹著牛逼討論著時事。
這些人基本無一例外的面前都擺滿了空杯子,借著醉意做了平成戴上面具時不敢做的事。
約瑟夫很識趣的走到前臺也點了杯酒,畢竟他要打聽事情可以,來酒館不喝酒卻是為眾人所不能容忍的。
他要了一杯威士忌,淺淺抿了一口,帶著一股獨特的煙熏味,和他想象中的平常烈酒那般辛辣不同,這酒入口綿柔舒服,有淡淡的香醇。
正在擦拭酒瓶的酒保瞥了約瑟夫一眼不咸不淡道:“一馬克十蘇?!?p> 酒的價格著實嚇了約瑟夫一跳,超出他的心理預期不少,況且這兒酒館的酒保一點不像卑爾根那兒的酒保會來事。
首先不主動和客人搭話嘮嗑套近乎不說,再者是收個錢擺出一副不冷不淡的態(tài)度,這讓他的印象分大打折扣,但客人卻排滿了,這就耐人尋味,可能是酒的風味獨特能吸引回頭客吧。
不過他還是選擇老實付了錢,有求于人是這樣的,不得不低頭。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約瑟夫調(diào)整好表情湊到酒保面前,好聲好氣地開口道:“小哥,跟你打聽些事唄,諾亞你知道住哪嗎,他是一個廚師,在盧卡爾先生那兒工作的?!?p> 酒保依舊沒有選擇理他,甚至一點要接話的跡象沒有。
就在約瑟夫疑惑以為對方性格就是如此時,一個看著一臉貴氣的客人摟著女伴走上前結(jié)賬。
接下來讓人驚掉下巴的一幕出現(xiàn)了,原本好像全世界都和他沒關系的酒保,立馬就換上了一副極盡謙卑的臉,那模樣就好像對方站著的是他的主子似的,討好的意味不言而喻。
這時約瑟夫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被區(qū)別對待了,只以為對方性格如此,卻不想是個極有眼力見的主,這種人一般只講一個利字為主。
果不其然,結(jié)賬的人額外給了酒保一馬克的打賞,可算是弄清楚了,光是打賞的金額就趕上他買酒的錢,換誰誰不一臉賠笑。
摸清楚門路的約瑟夫,也是有樣學樣,肉疼的從他那有些干癟的錢包里抽出一馬克遞給了酒保,這次回去他一定得找魯?shù)罓枺恫粚?,是卡洛斯報銷。
收過錢的酒保沒有第一時間將錢塞入口袋,他帶著審視的目光打量了一遍約瑟夫,再將鈔票舉過頭頂,放在燈光下輕輕向倆邊扯了扯,用出于習慣用指頭彈了彈。
確認是真鈔后,他才一臉滿意的將錢收入口袋,剛才的冷眼相對也悄然消失不見,而是換上那標志性的假笑,態(tài)度轉(zhuǎn)變之快讓約瑟夫都覺得有一絲不自然。
“您這邊坐。”酒保很是熱情,仿佛剛才的不愉快從未發(fā)生。
“您是說諾亞嗎,我知道那小子,以前可積極的一小伙,自打上一年開始就變得越來越消沉了,他家我記得住在6號大街50號?!边叿鲋s瑟夫落座,一邊不停地回答約瑟夫的問題,真正敬業(yè)的服務人員也莫過如此吧,當然前提是忽視他之前的行為。
酒??聪蛞贿吶粲兴?,過了片刻又繼續(xù)說道:“他還有個關系很好的青梅吧,好像是一個叫貝茜的姑娘,和諾亞住的挺近,就在對街不遠處,大概二三十米的地方,673號?!?p> 他每多說一個字,約瑟夫就為自己做出正確的決定多慶幸一分,雖然吧黑是黑了點,但人確實靠譜。
簡單道謝后,約瑟夫看著面前還未喝完的威士忌,想帶走,卻被告知杯子不許外帶,索性不喝了吧,但他又心疼錢,畢竟這玩意不能報銷,索性一口悶了吧。
一下入喉,瞬間一種刺激直沖天靈蓋,又冷又熱的感覺讓他渾身抖了一個激靈。
有了經(jīng)驗后,對于找到諾亞家的住址并不是難事,大概就是半盞茶的功夫,他就尋到了酒保說的6號大街50號。
推開50號房屋那扇緊閉的大門,他瞧見一對正在忙碌的看著大概五十來歲的男女,他們穿著西福克市標準的工人服裝,顯然是這附近工廠的工人,約瑟夫感到詫異的同時,對方也是詫異于陌生人的突然來訪,目光警覺的看向他。
“你是誰,做什么的?”說話的是離門口更近的男人,他的嗓門很大,語氣中帶著防備和警告意味。
開門的人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先是覺得一陣可惜但隨即又想通了,應該是不會有罪犯傻到犯了重大罪后,還跑回自己家里等著被抓吧。
為了不嚇到這對上了年紀的老人,約瑟夫盡量放慢語速輕聲道:“我是來找諾亞的,他約定了和我出去辦事。”
他知道諾亞肯定不會在家,卻要明知故問,因為他也實在想不到什么好借口。
不過他卻怎么也想不到,在聽到他說出諾亞兩字時,站在對面的男人突然像是被觸及到禁區(qū)了,一下子點著了:
“我們家諾亞不可能認識你這樣的人,他可在大富豪盧卡爾家工作,你怎么會認識他的?!?p> 男人越說越急,臉也逐漸像燒水壺一樣沸騰變紅,甚至已經(jīng)換成上手推搡,“你給我出去,我們家諾亞多優(yōu)秀的人,怎么可能認識你這樣的混混?!?p> 聽得這話的約瑟夫是既好氣,又覺得好笑,但他深知夏蟲不可語冰,繼續(xù)和他們費口舌也是對牛彈琴,只留下一句:“那叨擾了。”
便匆匆退出屋子。
既然不能從諾亞的家中獲得些什么消息,那么將目光放在他青梅身上,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673號,是這了沒錯,希望這次能順利吧?!奔s瑟夫抬頭看著面前這座歷史氣息堆徹而成老屋子,嘴里不由嘀咕了一句。
一改剛才的冒失,這次他選擇先敲門,當然剛才的冒失也只是他認定了房屋里沒人,諾亞一個人住。
開門的是個看著年齡不大的婦女,穿著粗麻衣服,生活應該不會富足,她這會興許是在做手工活,正對的桌子上正擺著未完成的手工品,和做活用的物件。
“你好,請問你找誰?”婦女開口了聲音很溫柔也很好聽,是那種不該屬于她這個年齡的音色。
約瑟夫腦袋一轉(zhuǎn),脫口道:“找貝茜小姐的,請問她在嗎女士?!?p> 他問的隨意自然,婦人也不疑有他,臉上掛著笑意道:
“我想想,這會她應該是去伊迪絲家?guī)凸とチ税?,大概要下午四點回來,挺不巧的小伙子,怎么你找她有什么事嗎,可以告訴我,我替你轉(zhuǎn)達給她,如果方便的話?!?p> 婦人很尊重他,約瑟夫回答之前自然而然也是思考一番,怎么做才不會失了禮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