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夏將蠟燭點燃放到了桌上。眾人圍坐在桌旁商議起了接下去的計劃。影拿出神花的種子,看著種子,一伙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當(dāng)前物證是有了,只要將種子交到攝政的手上,攝政必然會出兵檢查城外的花田,到那個時候便可以給章莫定罪??涩F(xiàn)在雅他們被困在下城區(qū)內(nèi),如何安然無恙地離開菲達(dá)克斯城成為了眼下最大的問題。
“簡直無法無天?!痹诎察o中雅憤然道:“根本就沒有什么饑荒和災(zāi)情,那家伙居然把農(nóng)田全部用來種這種東西,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夏并不認(rèn)識雅,但從對方的語氣中,夏可以感覺到此人的身份不一般。她看了楠一眼,隨后楠對夏說道:“抱歉,忘記和你說明事情了?!遍f著向夏介紹說雅是和自己一同來自王城的人員,目的是為了查明菲達(dá)克斯城發(fā)生災(zāi)情的原因。
夏一聽雅是從王城來的官員,再加上他在調(diào)查菲達(dá)克斯城的現(xiàn)狀后,夏面露驚訝的神情并脫口而出,“你是阿羅特的英雄王?”
雅瞪了夏一眼,隨后他看向了楠,眼里滿是疑惑。楠見此立馬向雅解釋說夏是值得信賴的人,不必?fù)?dān)心她會走漏風(fēng)聲。楠說罷詢問夏,對方又是怎么知道雅的身份的。
“城里今天下午都傳開了,衛(wèi)兵們把流浪在這片區(qū)域的難民們帶走就是為了不讓英雄王看到,以免弄出不好的事情來?!?p> “原來他們早就知道我們會來?”雅心想著看了一圈周圍的大家,他奉命來到菲達(dá)克斯城的事情除了眼前的幾人知道外,就只有遠(yuǎn)在王城的蘿妲和妮薇絲知情。蘿妲不可能將這么重大的事情說出去,妮薇絲自然也不可能背叛茜。所以究竟是從哪個環(huán)節(jié)哪個人口中走漏的消息,雅死活是想不明白。
同樣的,楠對于此事也十分疑惑,他思索了半天后只得出了一個答案,那就是王城有內(nèi)鬼??赡侨司烤故钦l?為什么會知道如此隱秘的消息。如今眾人擁有的線索就只能推敲到王城那邊,但要繼續(xù)推敲下去,就沒有更多的依據(jù)了。
“當(dāng)前最要緊的事情是要離開這里,回到王城后一切自然會水落石出?!毖耪f道,接著他看向了夏,雅詢問對方知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在不驚動衛(wèi)兵的情況下離開菲達(dá)克斯城,比如說隱秘的通道之類的。
可是夏也是外來的流民,一直生活在下城區(qū)的她也并不知曉暗道之類的事情,夏思來想去后提出了一個方案,那就是她可以以采藥為借口離開菲達(dá)克斯城,幫助雅他們將信息傳遞到王城那邊。
雅和眾人商議過后認(rèn)為這是一個好主意,正當(dāng)眾人打算正式委托夏幫忙時,屋子外傳來了腳步聲。夏聽后立馬吹滅了蠟燭,在安靜中,木門“吱”的一聲被推開了。
眾人屏住了呼吸,靜靜地觀望著門外的黑影,這時門口響起了巴爾巴多斯豪邁的喊聲,“好酒,真的是好酒。哎那邊那群人在干什么?嗯?為什么屋里這么黑?”
飛羽攙扶著巴爾巴多斯走進了屋子,他“噓”了一聲,“別吵了,夏和老伯已經(jīng)睡了。”
巴爾巴多斯顯然喝多了,他推開了飛羽踉踉蹌蹌地走到了桌邊隨后想也沒想就坐了下來,他剛想要對飛羽喊一聲“開燈。”可巴爾巴多斯的屁股還沒有坐到椅子上,他便感覺到了背后的異樣觸感。
“哇。”的一聲,巴爾巴多斯立馬站直了身軀,他朝著身后看去,見到了一對冰冷的目光。
“哪來的小偷,竟然敢闖到本大爺家里來?”巴爾巴多斯說著便打算給對面之人一拳,可這時他卻聽到了夏的聲音,夏連忙制止了巴爾巴多斯粗暴的舉動,她將蠟燭重新點燃后拉著飛羽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做完這一切后,夏將頭探出門外看了看,見屋外黑漆漆的一片并沒有其他人后,夏總算是送了一口氣,她將木門鎖上后坐到了飛羽的身旁。
巴爾巴多斯揉了揉眼睛,借著燭光他看清了眼前之人,可令他沒想到是的對方竟然是雅。巴爾巴多斯也意識到自己喝多了,他使勁揉了揉眼睛,可不管他怎么看,面前的那家伙就是雅沒錯了。
“真是好久沒見了巴爾巴多斯。”雅說著看向了夏,他希望對方能夠給自己一個解釋,為何身為叛國之人的巴爾巴多斯會在此地,而且聽夏和巴爾巴多斯剛才的交談,兩人的關(guān)系似乎很好。
“喂,小子。我們不是昨天才見過嗎?什么叫做真是好久不見了。你這人說話怎么和王城的那群廢物一個德性?哦?我知道了,你故意的是不是?”
巴爾巴多斯一邊說著一邊對雅指指點點的,可雅并沒有理會對方無禮的舉動,他朝著飛羽說道:“你帶著這家伙去洗洗臉?!?p> 雅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令飛羽有點不爽,但是看在夏的份上,飛羽還是帶著巴爾巴多斯離開了。在那兩人離開后,雅再次向夏問道:“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為何巴爾巴多斯會在這里了吧?”
夏也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盤告訴給了雅,其中包括飛羽的到來,以及巴爾巴多斯在他們這邊所作的貢獻,要不是巴爾巴多斯,飛羽可能就不會順利地從東陵城返回至菲達(dá)克斯城,而夏和自己的老師羅曼,也有可能會有生命的危險。
聽完這一切后雅的疑惑點轉(zhuǎn)移到了楠這邊,楠立馬解釋說自己確實是知道巴爾巴多斯在此地,但是先前的情況雅也看到了,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將事情報告給雅,而且這里也確實是楠知道的唯一一個足夠隱蔽的地點。
至此,楠向雅請罪道:“殿下認(rèn)為我做事不當(dāng)?shù)脑挘埥底?。?p> 但是楠似乎將事情想復(fù)雜了,雅搖了搖頭說道:“你到底在說些什么???剛才發(fā)生了那么緊急的事情,我還要謝謝你帶我們來到這里。我想問的是,那名叫做飛羽的男人去東陵城的事情,你這些天在城內(nèi)有獲得什么與之對應(yīng)的情報嗎?”
楠之后也將自己的想法報告給了雅,從夏的口中他得知了黑月鋼依舊在開采的事情,但王城方面早已停止了從菲達(dá)克斯城收取礦石的計劃,楠懷疑菲達(dá)克斯城的領(lǐng)主與鄰國巴倫西亞有私底下的聯(lián)系,可能涉及叛國。
但章莫的罪名并不是楠說有就有的,還需要有證據(jù)?,F(xiàn)在楠說的所有東西都建立在他的猜測上并不能當(dāng)作真實情報來看待,可依照菲達(dá)克斯城的現(xiàn)狀來看,雅也知道楠的猜測并不是憑空產(chǎn)生的,或許章莫還真的有勾結(jié)領(lǐng)國那方面的罪行。
聽到雅和楠交談到了這里,茜突然敲了敲桌子,她朝著雅擺了擺手接著又指了指里屋。
“你是想說飛羽?”雅疑惑地看著茜,不明白對方是什么意思。
茜露出了一臉無奈的神情,她指了指夏,接著用桌上的筷子沾了茶水在桌上寫下了“東陵城文件”這幾個大字。
到這里雅總算是明白了茜的意思,他哈哈一笑后說道:“明白了,既然飛羽把文件帶了回來,現(xiàn)在應(yīng)該就在章莫手上,只要我們能拿到文件,便可以知道章莫到底在打著什么算盤了。”
雅一說到這里,楠便看向了沉默的影。自打飛羽他們回來后,影就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對方似乎是在想著什么東西。
“影,你在想些什么呢?”
楠的呼喚將影從思緒中拉回了現(xiàn)實,他“???”了一聲后抬起頭看了看眾人,隨后說道:“抱歉,好像有點困?!?p> 楠直視著影看了許久,他心想今天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影累了也情有可原。于是他轉(zhuǎn)頭問夏說道:“抱歉,夏小姐,今天我們這么多人突然登門拜訪,想必驚擾到你了吧?”
夏立馬搖了搖頭,她讓楠不要多慮,雅他們一行人來到菲達(dá)克斯城內(nèi)揭露章莫這些年來所作的惡事,這也是夏想要看到的。
“隔壁還有一間柴房,幾位如果不嫌棄的話。。?!?p> “那么就有勞你了,夏。”雅說罷起身走向了門口,茜也跟著他來到了門外。
幾人在夏的帶領(lǐng)下進入了隔壁的柴房,看著滿屋子堆著的木箱與竹筐,夏不好意思地說道:“讓大家見笑了,這屋子平時除了儲存柴火外,還有藥材與獸皮,所以有點擁擠,等我清理一下,馬上就好了。”
小屋子讓雅回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在草原上的生活,他的家和這里并沒有什么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滿地的草屑,敷著泥土與麥稈的墻壁,以及用木柱搭成的屋頂和懸掛在木柱下的油燈,這場景讓雅感到十分的親切。
“沒關(guān)系,我認(rèn)為這里挺安靜的,有種家的感覺?!毖耪f著看向了身旁的茜,他擔(dān)心茜會不適應(yīng)如此清貧的環(huán)境。可茜卻和雅想得不同,茜好奇地打量著整間屋子,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這新奇的環(huán)境給吸引了過去,因此她并沒有發(fā)覺到雅的目光。
夜深了,夏在為雅等人清理出一片可以居住的空間后便返回了隔壁的屋子。楠跟著夏一同離開了柴房,他在和夏告別后,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影不知從何時不見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