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剛見面不能矜持點嗎?
謝辭酒不嫌花盆外盡是泥水,抱在懷中,小心的摸了摸花瓣,肉肉潤潤的觸感很討喜。
燕知回一肚子的火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細(xì)微難耐的酥麻感。
摸……摸哪兒呢?
他很想蜷縮起身子,但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身子了?。?p> 于是謝辭酒就親眼目睹了這樣詭異的一幕:
乳白色的梔子花瓣被她碰過之后,倏地卷了起來,又變回了花苞的模樣。
謝辭酒:“?”
銀霜眼睛瞪得像銅鈴,“這這這……小姐,花開了還能合上嗎?”
她有些擔(dān)心的問:“這到底是花還是什么妖精啊?”
燕知回陰測測的看著她:你才是妖精,你全家都是妖精!
可惜謝辭酒和銀霜聽不到他心中的瘋狂吶喊。
謝辭酒垂眸注視著花苞,神情莫測。
燕知回:她在想什么?不會真的以為我是妖精吧?
不過正常人第一反應(yīng)應(yīng)該都不會覺得他是什么好東西。
銀霜小聲勸:“小姐,要不這花還是先放在外面吧?奴婢覺得有些詭異了?!?p> 謝辭酒挑眉:“這會兒不覺得是母親在天有靈了?”
銀霜臉色微紅:“忽然開花還能解釋,可開了又合上的,奴婢還是頭一次見,邪門的很啊?!?p> 她伸手想拿過來,“先放在外面,奴婢一會兒去城外的寺廟請高僧過來看看?!?p> 謝辭酒側(cè)身躲開,銀霜撲了個空,不解的看她:“小姐?”
“你是妖精嗎?”謝辭酒淡聲問。
燕知回:他該怎么回答,他現(xiàn)在都不能現(xiàn)身。
那該死的冥冥子坑他進(jìn)來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他的一身神力都被封印了,說白了,他現(xiàn)在就是一朵有情緒,會動的花。
僅此而已!
可不回答,她真的會把自己扔了吧?
燕知回猶豫片刻,最后羞恥的抖了抖自己翠綠翠綠的葉子。
謝辭酒:“不是?”
葉子們上下翻飛。
謝辭酒來了點興致,她提步上臺階,抱著花盆往后院走:“那你是我母親嗎?”
燕知回:…………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逃不了喜當(dāng)娘的命運吶~
等等——為什么她不覺得是她爹呢?
心有靈犀一般,謝辭酒自言自語道:“我爹那么灑脫的一個人,不可能戀戀不舍的回來看我,也只有我娘才放心不下……”
她的語氣平平淡淡,聽在旁人的耳中,卻有些心酸。
燕知回沉默的看了她片刻,忽然又舒展了自己的身體。
梔子花開,純潔而馥郁。
像她娘一樣美麗優(yōu)雅。
謝辭酒似乎是信了,眉眼柔和下來,“母親,果然是你?!?p> 燕知回內(nèi)心流淚:你說是就是吧,為愛當(dāng)娘,他認(rèn)了。
他“慈愛”的把一片葉子伸出去,輕輕的碰了下謝辭酒的手背,像是在安撫她。
謝辭酒指尖在葉片上點了下,唇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母親不用擔(dān)心,我很好?!?p> 燕知回:你好,我就好。
“母親,江叔之前和我說這件事沒那么簡單,我也覺得,說你殉情我是信的,但依照你的性子,要隨父親去,肯定也是安排好一切再說,不會走的如此突然?!?p> 謝辭酒把花盆舉起來,讓花和自己面對面,“所以母親,宮宴那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定南王真的想刺殺皇帝嗎?”
燕知回:問得好,我也想知道。
可他回答不上來,他現(xiàn)在連自己怎么被毒死的都不知道,是誰在他的茶里動的手腳,這些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思及此,他又在內(nèi)心問候了一百零八遍冥冥子那死老頭。
“母親?”謝辭酒見花抖了一下就沒了動靜,疑惑又擔(dān)心。
“是不能說嗎?”
她舔了下自己干燥發(fā)白的嘴唇說:“我聽聞人死不可復(fù)生,死后魂魄離體,不可再插手陽間事,所以這些都不能說,對嗎?”
燕知回垂下一片花瓣,在她指尖蹭了蹭。
“看來真是這樣……”謝辭酒有些失落。
不過這情緒稍縱即逝,她很快又笑了起來,“沒關(guān)系,我自己也可以查,不管多難,我都要知道真相?!?p> 她抱著花盆進(jìn)了自己的臥房。
銀霜在后面聽了半天,糾結(jié)的臉都皺了。
“小姐……你真的覺得這是王妃嗎?”
謝辭酒腳步微頓,背影有片刻的僵硬,但隨后她又放松下來,把花盆放到了軟榻里的小幾上。
“我相信她是。”
謝辭酒只說了這么一句。
銀霜:“要不還是找——”
“不用。”謝辭酒打斷了她的話,轉(zhuǎn)過身來輕聲說:“我渴了,去幫我沏一壺?zé)岵鑱怼!?p> “……是?!?p> 銀霜欲言又止的看了眼那朵漂亮的花,轉(zhuǎn)身去了。
燕知回:哼,休想挑撥離間。
然后他一轉(zhuǎn)過花腦袋,就見謝辭酒開始當(dāng)著他的面脫衣服。
燕知回:??!別,等等!
謝辭酒沒注意到他的異常,畢竟一朵花,沒有身子沒有臉,去哪兒看他的表情?
她一把扯開腰間草草扎上的麻布條,整個喪服就散開了,露出里面的細(xì)錦白袍。
因為在外面待得時間久了,細(xì)雨打透了她的袍擺,洇出了一大片陰影。
“還是得換一件衣袍。”
謝辭酒說著繞到了內(nèi)室去找衣服。
燕知回大大的松了口氣,方才這一幕可太挑戰(zhàn)他這萬年老光棍的自制力了。
瑩潤的花瓣低垂下來,掩住了里面透出的淡淡粉色。
……
銀霜心事重重的出了門,拐彎的時候沒注意,差點撞到人。
“哎——銀霜?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紅雪?”銀霜抬起頭,“你從小廚房出來的?”
“嗯,下了雨,我怕小姐在外面受寒,特意去小廚房熬了碗姜湯?!奔t雪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銀霜幾眼,關(guān)切的問:“你臉色不太好看,不舒服嗎?”
“不是……”銀霜想了想,扯住紅雪的袖子,神秘兮兮的把人拉到了一邊。
紅雪疑惑:“怎么了這是?小姐斥責(zé)你了?”
“沒有,是花。”
“什么花?”
銀霜伸手比劃了一下:“就是王妃臨走前養(yǎng)的那盆梔子,結(jié)了花苞但愣是兩個月都沒開的那株。”
“啊,我想起來了,確實是,那花怎么了?”
“剛才小姐回來,那花就開了,而且,還會動!”
銀霜擔(dān)憂的說:“我一開始以為開花是王妃顯靈,可后面怎么看都覺得不對勁,我勸小姐找個高僧看看,小姐不太愿意。”
紅雪沉默片刻,蹙起了柳眉:“確實奇怪,不過小姐若是不愿意的話,我們勸也沒用啊,還是先看看吧,若是對小姐沒什么危害,就當(dāng)給小姐留個念想了?!?p> 銀霜嘆息一聲:“……但愿吧?!?p>
非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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