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了,他跑了出去,他的好友們也爭先恐后跑了出去,張揚一見更不甘落后,一群人風(fēng)塵仆仆往同一個目的地狂跑。
他們不知道會不會知道,他們現(xiàn)在也很像在賽馬……可以肯定的是張揚當仁不讓是翁漠那匹汗血寶馬。
留下的可若和然也,用手拍走他們揚起的塵土后,兩人面面相覷。
可若對著目瞪口呆的然也拍拍他的肩,然也回過神來,說:“沖?。 ?p> 可若扶額,感慨道:“是然也也。”隨后也跟上去瞧瞧。
當張揚和他們的朋友相繼到場時,捂住嘴巴,一致東張西望,卻怎么也看不到。于是,目標鎖定一個大樹上,樹上的視野會更廣。
本以為他們又得討論幾番,好在然也自告奮勇要爬上樹,眾人為他鼓掌為他安排。
張揚蹲下做他的踮腳石,然也興高采烈的爬上了樹,他感到很愉快,樹上的視角和地上截然不同。
他的小伙伴們在樹下大聲叫嚷,終于把他拉回了,他想起了自己的任務(wù),于是,他往遠處看去,他看呀看。
可他就是看不到,眾人大概忘了他是短視也就是近視,說笑啦!
是因為梔生和子規(guī)早已比賽好了,他把他從上面毫無發(fā)現(xiàn)的情況匯報給張揚他們。
他們表示好氣,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大家伙便邊嘆氣便回家吃飯睡覺了。
然也俯視著他的朋友一個一個走了,他也準備走了,可是,可是,喂!他還在樹上,他大聲叫著他的朋友。
那群沒心肝的朋友居然是睡著睡著才想到然也,大家不約而同的異口同聲的在床榻上叫了聲“然也”。
隨后成語接龍似的,一個接一個認為他會幫他下來,他會幫他下來,到最后的他也在睡覺,我也要睡覺了。
張揚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的,不行!他還是得去看一下這個慢三拍的然也,他換好衣裳,睜著迷迷糊糊的眼睛,隨著張府守門的打手勢,悄悄的一個人溜出家門后點亮了燈籠。
他搖搖晃晃的走著,仿佛一個喝醉了的人,風(fēng)有些溫柔的吹呀吹,他感到眼皮越來越沉,他要撐不住了。
卻看到墻上一個不合時宜的影子,也許不合時宜的是他,那影子全身都在飄呀飄的,和他一樣提著燈籠,他一個激靈,困意全無。
他鎮(zhèn)定的加快步伐,后面的人也跟著快步行走,張揚掙扎后還是回過頭,影子也跟著他回過頭……
張揚給自己無語住了,影子即是他自己,他站下來彎著腰,張揚用衣袖擦擦汗,有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本就繃住的弦立馬斷了,還有著最后的尊嚴,發(fā)出“叭”的音,伴隨著張揚和來者的“??!”“??!”
張揚要跑,肩膀被牢牢按住,他持續(xù)的“??!”“啊!”成功為他們兩人迎來傾盆而下的水以及謾罵聲跟“嘭嘭嘭”的關(guān)窗聲。
張揚立馬平靜了,他牙齒打顫,身體發(fā)著抖,回過頭,看到同樣狼狽的可若,瞬間跌坐在地,可若扶起軟綿綿的他。
可若關(guān)心又無奈的問:“張揚,你還好吧?”
張揚靠在可若的身上,他回道:“你說呢!?!?p> 可若說:“你怎么也出來了,現(xiàn)在我送你回家吧?!?p> 張揚還是很有義氣的,只是這時的他顯得格外有氣無力,他說:“我得去找然也?!?p> 可若安慰他說:“你放心,然也已經(jīng)回去了,我剛?cè)ミ^,那里空無一人,也去蔚府問過了,他安然無恙回到蔚府了?!?p> 張揚最后憋著的一股勁,就這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最后他撐著說:“你得先帶我回你府上換衣服,再送我回去哈?!?p> 可若嚇了一跳,下意識把指尖放在他的人中位置,看看他有沒有氣,卻聽到他的呼嚕聲,他真是又氣又想笑,他是半拖著他走的。
大家是不是好奇然也到底是怎么回去的呢?以他的爬樹技術(shù),他自己是肯定下不來的,難不成府上派人來找?還是有另外的朋友后知后覺回來尋他?
非也,非也,可憐的然也孑然一身的在樹上,他時不時就喊一句他們的名字,越來越小聲的,后來他遇到了今日一直被討論的主人公之一:翁漠。
那一晚想必給他們都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尤其是然也,他本身有些童稚未褪,和張揚他們一起,顯得格格不入。
他也是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少年,什么都無所畏懼,然而也什么都不敢。
但他有顆俠客的心,熱衷于挺身而出,比如上樹,再比如他并不敢騎馬,可他卻喜愛看人騎馬。
當他跟翁漠一同騎在馬上時,他怕得不得了,捂住雙眼,吵吵鬧鬧的,險些被翁漠扔下馬,可當翁漠領(lǐng)著他,跨過水溝,賽過飛蟲,如果有鳥的話,也一定落在身后。
本已平靜下來的他,回過頭看,他大叫,并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剛剛的飛蟲是螢火蟲!
翁漠低低的聲音對他耳語道:“別動?!?p> 前面因為他大吵大鬧引來翁漠對他的冷言冷語卻一字也聽不進去,現(xiàn)在的這兩個字,卻令他唯命是從,持續(xù)到蔚府,他腿麻了,下不了馬。
他以為翁漠會幫他,可他讓然也繼續(xù)不動,他下馬敲了敲門,蔚府的人七手八腳來幫他。
翁漠只在一旁看,下馬后,然也扶著一名家丁的肩,向飛馳而去的翁漠揮揮手。
很多年以后,然也還是覺得他是絕對勇敢的人,因為他和翁漠追逐過月亮。
子規(guī)仿佛聽到馬蹄聲,可她沒有醒來,她因賽事的結(jié)果而心滿意足,毫無雜念的睡著了。
翌日,張揚到書院,就看到一邊撐著手的然也,他癡癡的笑著,張揚走過去,他還是保持著這個姿勢,張揚有點內(nèi)疚。
可想而知,然也這小可憐,昨夜肯定受了不受罪,張揚走過去坐下,勾他的肩,然也躲一邊,他這才對張揚生了氣。
可若一臉疲倦的過來問候,他問:“張揚,然也,你們昨晚都還好吧?”
然也看著二人無精打采的模樣,疑問的說:“昨晚被困樹上的是我,你倆怎么比我還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