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阿哥沖著門外喊:“本王要洗臉?!?p> 李不倦一個咯噔,跟著門一起打開了,他跪在地上,王孜孜扶他起來,李不倦擦了擦嘴,磕磕巴巴的問:“您,您,您要什么?”
六阿哥不耐煩的說:“水,洗臉?biāo)€要再說嗎?”
李不倦立即回過頭去找水,只剩下王孜孜和六阿哥,他顯得局促不安,偏偏李不倦遲遲不來,他又不能走,六阿哥瞥了他一眼。
王孜孜趕快低下頭,又說:“要來了,您稍安勿躁?!?p> 六阿哥問:“什么時候本王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李不倦端著洗臉?biāo)畞?,他不忘幫忙接口道:“快了,快了,六阿哥,您洗。?p> 六阿哥盤腿而坐,閉上眼睛,王孜孜和李不倦再次面面相覷。
六阿哥等了一會兒,說:“什么鬼?難不成還要本王自己洗?”
李不倦把帕子遞給王孜孜,然后倚在門前癡癡的看著,王孜孜咬著牙,溫溫柔柔替六阿哥擦臉,他保證,這輩子從未這么輕手過。
洗好后,他臉都紅了,迫不及待地想要走,六阿哥嗅了嗅,說:“誰擦的香粉,難聞透了?!?p> 王孜孜也是磕磕巴巴的說話,他指著癡笑的李不倦道:“是他,但我會讓他別擦了?!?p> 李不倦真是,王孜孜張著嘴說不出話,難道還說六阿哥這是你相好的?嗯?
六阿哥又躺了下來,他想念著父皇、母后、皇兄,還有子規(guī),她還好嗎?他也怕子規(guī)以為他以這種方式來求得她原諒,讓她內(nèi)疚。
他又問:“什么時候通知本王的皇兄?”
王孜孜和李不倦也答不上來,六阿哥白了一眼,還是得等那個頭頭來再問。
六阿哥隔了一會兒,又說:“水!水!”
李不倦趕快去端水,一路上奔跑而來,奇怪的是,水一滴都沒灑出來,他得瑟的看了下王孜孜,王孜孜自動自覺拿起帕子,準(zhǔn)備替六阿哥洗臉,六阿哥陰婺、疲憊的眼神看著他,王孜孜發(fā)著抖,六阿哥奪過他手中的帕子。
一邊緊盯著他,一邊擦著手,當(dāng)六阿哥把帕子舉起時,王孜孜不知道這又是干嘛,還好木伯到了,拿過帕子,王孜孜和李不倦趕緊關(guān)上門。
木伯諂笑道:“六阿哥,您住得還習(xí)慣嗎?”
六阿哥不悅,說:“別說那些無謂話,本王還要在這破地方呆多久?”
木伯道:“快了,快了,但您放心,正如這幾日一般,沒人會傷害您。”
六阿哥閉著眼睛,不緊不慢的說:“那換您老,可好?”
木伯看著他閉眼的模樣,真的是太像了,難道宮里的人就沒有記得那位娘娘了嗎?他又說:“您餓了吧!我給您帶來了芙蓉糕,聽聞您愛吃?!?p> 木伯身后的護(hù)衛(wèi),拿出擺放芙蓉糕的碟子想要遞給六阿哥,木伯自己拿過來雙手奉上,等著六阿哥。
六阿哥隔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坐了起來,看著木伯著殷勤的笑容,他拿起一塊,輕輕又用力的咬著,林伯看著他還這么孩子氣,有點(diǎn)不忍心了啰!
跟他家公子差不多,約莫比他小那么一兩歲,將軍什么時候才以他換走他家公子?
梔生在林府內(nèi)四處轉(zhuǎn)悠,他想不明白為什么阿瑪要抓走六阿哥,他也知道的不是阿瑪不可能拋棄林府之類的,而是淮孟沒有放棄林府。
否則在阿瑪失蹤和六阿哥相繼失蹤,他阿瑪作為最大的嫌疑人,還被冠上了通敵之罪,他們林府仍是風(fēng)平浪靜,他感到慶幸,他和阿瑪?shù)母星椴⒉簧睿J(rèn)為坊間的傳聞太過失實了。
說他阿瑪戰(zhàn)無不勝,難得一見的百年作戰(zhàn)天才等等之類,可從他記事以來,他阿瑪總是常年不在家,可他不是去打仗,而是掛著將軍的旗號,做一些瑣事,反正沒有打戰(zhàn)就是了。
他認(rèn)為他阿瑪配不上他擁有的一切,將軍,阿瑪,丈夫,林府的話語人,他想不明白父親年少的那些榮譽(yù)是怎么來的。
他佩服的人是子規(guī)的大哥,他才是所向披靡,在阿瑪?shù)钠煜拢蛘甙斦戳怂墓獠趴梢宰龅浆F(xiàn)在的,可前些年,子規(guī)的大哥也退了下來,所以他阿瑪為了維持現(xiàn)有才鋌而走險?
他不知道,他看到木伯神色凝重,有一個直覺告訴他,木伯一定知道些什么,他喊了他。
木伯半瞇著眼,有些恍惚的神色,半弓著身,由貼身護(hù)衛(wèi)攙扶著,他剛才看到的好像都是幻象。
木伯耐心的等著公子的話,梔生慢慢地說:“沒事了?!?p> 木伯握著護(hù)衛(wèi)的手有些用力了,他走了幾步后,回過頭掃視了一眼梔生,唉!
程碧在睡夢里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起先她沒有理會,而后她打了一個激靈,猛地的坐起來,莫不是皇宮的人找到了六阿哥?
她摸索著走到房門,靠在門前停,似乎又沒有了,許是她多心罷了。
今夜無月,她慢慢的移到燈前,點(diǎn)起了一盞燈。
她已無心入睡了,她換了身衣裳,聽到風(fēng)木在問:“小姐,是您醒了嗎?”
她快步走到門前,打開門,冷風(fēng)傳來,風(fēng)木縮著身子,跟著進(jìn)來了,程碧說:“我想去見見六阿哥?!?p> 風(fēng)木覺得自己的背后濕黏黏的,她說:“好,我去幫你找件披風(fēng),外面涼?!?p> 兩人走到暗室里,李不倦正在打瞌睡,王孜孜上前走了幾步,作揖道:“小姐,您怎么來了?”
程碧往里瞧了瞧,問:“六阿哥還好嗎?”
王孜孜說:“挺好的,您放心?!?p> 程碧嘆了口氣,她沒有提前命人下藥,現(xiàn)在要是進(jìn)去,六阿哥準(zhǔn)醒了,可她又不愿走。
王孜孜更為難,風(fēng)木說:“小姐,我們先回去,下次再來,好嗎?”
程碧覺得一點(diǎn)都不好,可是又沒法子,她匆匆回到房間,身后的風(fēng)木既要為她照明,還要跟得上她的步伐,這份工變得越來越難了。
程碧回到房間便說:“我要寫信給阿瑪?!?p> 風(fēng)木把燈放好,依次拿出筆、墨、紙、硯,擺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