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預想地癱在地上,背后有一塊堅硬柔軟的觸感,搭在背后,像是城墻堡壘。
手臂被另一雙手圈住,腰間有了閉環(huán),她便直直落在身后人的懷中。
鼻息間有股雨后清新的草梔味。
她還沒來得及轉(zhuǎn)頭,傘面相撞,折疊彎曲,傘面的雨水順勢滑落,水漬傾灑在她的頭頂,澆的她滿頭水霧。
“對不起,對不起,我趕時間,不好意思?!弊驳剿哪侨耍掖业懒饲?,又把包包立在頭頂,飛快的跑走了。
身后人低低“嘖”了聲。
唐泓亦:“……”
腰間的手松開,唐泓亦身子擺正,傘面“啪嗒”回彈,又彈了幾滴雨水,落在她的背上。
轉(zhuǎn)頭,正要道謝,眼里映射的人影,讓她噤了聲。
盛宴蹙著眉拿出方巾,輕輕擦拭過黑西,表面的水滴都擦拭干凈,他才抬起眼瞼。
唐泓亦能感受到,他在上下打量自己。
不僅如此,還帶有些不解和疑慮。
什么意思?
第一次見她因為和蘇合香撞衫被嘲也就算了,現(xiàn)在!他憑什么用這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她?
要不是剛才救了她,她一定重拳出擊。
教教這個從國外鍍金回來自恃清高的人,什么叫正眼看人!
迫于形勢,唐泓亦禮節(jié)還未消退,客氣禮貌地說:“謝謝?!?p> 理所當然的道謝,盛宴欣然接受,眼底掠過她的藥袋,不合時宜地問了句:“去藥店了?”
“啊,嗯。”
唐泓亦舉起藥袋搖了搖,里頭的藥盒歪向一側(cè),她也跟著將頭歪向一邊,對于他的提問充斥著不理解。
枝葉隨著飄過的幾道涼風搖晃,本是平常事,可在盛宴那陰冷寒顫的目光下,涼風像是淬過喜馬拉雅山的雪水。
半晌,盛宴才從嘴里吐出幾個字。
“注意身體?!?p> 唐泓亦:“???”
她擰著眉,似乎不太理解這句問候的意思,內(nèi)心毫無波動地打開大衣的兜,挑挑揀揀掏出一顆藍色糖果,“這個給你。”
盛宴看著她手里掏出的糖,一愣,身子僵持在原地。
他不接,她眨巴著大眼等,兩人都遲疑了幾秒。
“不要?”
唐泓亦率先反應過來,摩挲著全身,唯一值錢的東西,就是糖和諾基亞。
諾基亞還要工作不能給,就剩下糖了。
見他遲遲不接,唐泓亦把糖塞在他的手里,“你幫我,我給你糖,我們兩清。”
她可不想因此落下一個人情。
渣男的朋友,渣中渣。
賞他顆糖吃已經(jīng)是唐泓亦最大的限度,他最好是拿糖滾蛋,再也不見。
唐泓亦人情還完了,拎著那袋藥毫不猶豫地抬腳就走,背影跟分手那天一樣決絕。
盛宴:“……”
他握著那顆糖,眉峰聳著,嘴角不經(jīng)意的一抬,手心冒出絲絲冷汗,頗有點悵然若失。
*
光照進百層的云霧中,唐泓亦還在淺眠。
折騰了一晚上不消停的胃疼,好不容易消停一會,她自然不會放過,迷上眼睛就沉沉睡下。
一聲長吼打破了夢中的沉靜。
屋門被季文茵輕而易舉地推開,她三兩下蹦到床邊,推搡中叫喊著唐泓亦。
“唐泓亦,快起床?!?p> 她翻了個身,壓根沒反應。
季文茵拉開被子,冷意灌進身體,將她微微激醒,“終于醒了,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揚哥現(xiàn)在在門口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