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奔赴,終于見到久違的大海。大海如一只巨大風(fēng)輪,日夜在她心頭盤旋,吹來海的氣息掀起藍色潮汐,海的思念。偉岸的海岸線、威儀城樓、逶迤城墻,若隱若現(xiàn)的護城河……。她目光流露出近鄉(xiāng)情怯的溫情。
來到主城門,若蠡向城門守衛(wèi)通報自己的名號。一路暢通,最后進入紫金大殿。
南越國王孟拓聽人通報,若蠡公主回來了,他幾乎驚掉自己的耳朵。難道真是自己生死不明的女兒若蠡回來了。那年他將若蠡打入水牢,從此再沒有見過女兒。聽說己經(jīng)不在人世,卻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他想啊想,盼啊盼,最終心里只剩下無窮無盡的悔恨?,F(xiàn)在忽聞若蠡回來,悲喜交加。他甚至想不顧朝堂至尊威儀,就像一個盼女兒回家的鄉(xiāng)下老父,翹首佇立在大殿門口。
“大王,若蠡公主駕到?!笔绦l(wèi)通稟。
“宣。”南越國王孟拓按耐內(nèi)心激動,盡量做到面無表情,不動聲色。
宛如一股清風(fēng)徐來又似初升朝陽穿透密密森林,讓人眼前豁然一亮。兩位青蔥男子腳下生風(fēng),疾步走進紫金大殿。
走在前面那位年輕人,身材欣長披一件月白錦袍,氣宇不凡。雖著男裝卻掩不住雪月肌膚秀雅風(fēng)韻,如詩若水風(fēng)華絕代;尤其左眼眉心下那顆出自娘胎的痣若隱若現(xiàn),既便是男扮女裝也無法掩飾她身世的秘密。若蠡……,我的女兒。南越國王孟拓內(nèi)心五味雜陳。
“若蠡拜見父王。這許久不見,父王一向可好?”
“好,好。父王都好。若蠡快快起來。近前來讓父王好好看看你?!?p> 葉上飄其實對若蠡性別和身世有過懷疑,但是面對眼前的一切,他還是有點目瞪口呆。若蠡是公主,原來她一直在女扮男裝,而且是南越國顯赫的長公主。之前自己有多粗心和遲鈍,才會每天對著一位大美女無動于衷。
懿后聽到若蠡回來,不啻于晴空霹靂。當(dāng)年,若蠡被關(guān)入水牢,她暗中投入域外毒蛇,她明明親眼看見若蠡被蛇咬傷痛苦死去,怎么又活過來了?今天居然重返南越國?這不可能。絕不可能。這可如何是好?
“母后,若蠡她……她……,她回來了。她不是被毒蛇咬死了嗎?”南越國王子孟筱俠,人稱小貝俠腳下三步一趔趄,慌慌張張跑進紫玉宮。
“慌什么?是人是鬼見了再說。”懿后面色蒼白一臉鄙夷。
懿后端坐紫玉宮,一身紅袍罩體,領(lǐng)口綴滿金絲繡蝴蝶、裙裾兩團金色祥云;頭戴灑金鳳冠,接受若蠡覲見。再見那張描金畫眉慘白的瘦臉,若蠡仿佛感受到當(dāng)年枯井里刻骨寒氣。懿后一雙黑白翅膀的瞳孔聚攏著瘆人寒光,象一柄蛇信隨時可能從洞穴里竄出來,剜下她身上的一塊肉。
懿后遠遠打量若蠡:小妮子不僅沒死還比從前出落得更水靈,如花似玉象極當(dāng)年她娘親,遠遠都能聞到一股狐媚子味道。
“若蠡你今兒個能回來,你父王自然十分高興。昨日之日不可追,今日之日須臾期。這后宮己今非昔比。”
若蠡聽出她弦外之音:“若蠡恭賀懿后榮冠后宮,母儀天下。若蠡年輕,不懂世事,懿后今后當(dāng)多多指教。”
懿后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絲淺笑??磥磉@丫頭對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情己經(jīng)完全沒有了記憶,心無旁騖。這樣更好。只要她在這宮里,一切盡在自己掌握之中,量她插翅難逃。
“隨你來此的男子,雖為公主護駕有功,但不可留在宮中,這是規(guī)矩。你依舊回紫云軒歇息吧,本宮也乏了?!?p> 這些日子葉上飄和她形影不離,現(xiàn)在這道高高的宮墻卻要將他們分離。若蠡不禁黯然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