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欲求,仙有欲求,夾在中間的修仙人同樣也有,知道了紫袍道士的需求,才有了在妖牢里的交易。
蘇合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的如此順利,這比他辛苦尋找病體簡單多了。
果然人還是需要用些腦筋,讀書多還是有用途的。
他已經(jīng)對這世界的奇奇怪怪宗門派系有了些了解,所以雖然心中有疑惑,還是能接受囚道的生存與修行方式。
所以看著古怪孱弱的老道,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因為對方強大的氣息而心中有些波瀾,僅僅依靠提取饑餓就能修行成這般厲害,到底要有怎樣的強大心里,才能入囚道。
饑餓一頓就難受,三頓也無礙,常人也能夠忍耐,可是保持饑餓一年兩年,八年十年,幾十年上百年,想想就有些可怕了,這種痛苦是比道醫(yī)修行要付出更多代價的。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不管吃什么,總要吞進肚子點東西,可是連吃都放棄了,毅力不可謂不強大。
“二等邪祟雖然弱了些,卻也稀少,好在貧道這里還有些存貨,于我而言也沒什么價值了,盡管拿去?!?p> 白暮云謝過那紫袍道士,看著蘇合:“蘇兄選吧。”
妖牢里很大,多半都是些兇惡的小邪祟,等階高的都會送去國都,供京查司等部門使用,所以二等邪祟在這里算是高等級的了。
蘇合走在潮濕的通道里,兩邊貼著各樣符箓的籠子里的邪祟警惕地看著他,有些也感覺到了危險,呲牙咧嘴。
他殺死了所需要的藥材,借著月色裝在馬車里,回到了家中。
藥材齊了,自身修為也早已足夠服用藥膳,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快速將新得到的藥材養(yǎng)成自己需要的。
養(yǎng)藥是個等待的過程,一旦藥材不夠成熟,毒性混亂會造成修行人的死亡。
不過蘇合不在乎這一點,毒越烈越好,他現(xiàn)在喜歡被毒藥殺死的過程,那意味著可以進入無名血海,在里面前進一段。
肉瘤病體,息肉病體,寄生病體,尸毒病體,液化病體,五花病體,皰癥病體,瘟病病體,鼠犬病體,九種病體只用了三天就安排妥當,等待結(jié)果就可以了。
只要該開花的開花,該長芽的長芽,就算可以入膳了。
蘇合有些激動,便與香丸來到街上溜達,卻發(fā)現(xiàn)白首城多了許多陌生臉孔,這里雖然是邊城,每天都有大量的外來人,可在蘇合這個道醫(yī)眼中,能分辨出其中的不同。
道醫(yī)望聞問切比尋常的大夫不同,能夠看出人身上的氣息種類與變化。
正常來到白首城的人,氣息外放,因為他們多半的目的是在這里謀財,謀事,謀前程,謀活路。
而這些人的氣息都是煞氣,且為內(nèi)斂,是收著的。
雖然他們穿著不同,但是蘇合判定他們是同伙人,在白首城里一定有其目的,只是具體目的不得而知,他也不想知道,便領著香丸離開街上。
“白首城可能要發(fā)生大事了,咱們今日多買些日常物品,不出門了?!碧K合小聲與香丸說道。
香丸不知道師兄為什么要突然說這些,不過她也覺得街上的環(huán)境與往日不太一樣,多了一些沉悶。
兩人很快回到家里,蘇合回到仙人棺里,見著兩個紙童正在忙碌地管著丹爐,心情好不少,畢竟自己親手煉制的紙童能幫自己干活了,節(jié)省了許多時間。
若是從前,煉丹煉藥期間,想出門是不可能的,整個人必須時刻守在爐子前。
紙童能夠正常管理丹爐,最主要的是腦子里的方子,那就相當于蘇合前世的電腦,需要程序才能運轉(zhuǎn),所以現(xiàn)在蘇合是將自己所會的煉丹煉藥法門,全部寫好了放進紙童的腦子里,配合許多藥材產(chǎn)生作用,達到熟悉煉丹流程的目的。
這不,他又有了新的靈感,趁著兩個紙童歇息的時候,將他們叫過來,打開他們的腦殼,將里面的舊方子取出,放入最新的方子名錄與細節(jié),再蓋上腦殼,就算更新完成。
不過有些特別重要的丹方,蘇合還是有所保留,萬一紙童有了靈智,兩人一商量,趁著他這個主人不注意,背后來兩刀,豈不是糟糕,就算他不怕被下藥,可是并不代表不會死,至少拳腳和刀劍還是怕的。
來到九個病體面前,開始挨個檢查,病毒已經(jīng)開始快速生長,隨便一個病體都讓人感到不適,也就五花病體還算是看起來沒那么惡心,五層肉色十分鮮艷。
這些病體他已經(jīng)下足了猛料,漲勢良好。
欣賞完自己的杰作,就坐在桌案旁暢想自己即將突破換肉期的事情,那意味著實力突飛猛進,距離得道成仙更近一步。
翻看九醫(yī)經(jīng),看著上面暫時還看不懂的字跡,竟然有些心急了。
目前關于下一階段的修行,只能看懂兩個字:拔筋。
肯定是要將自己的筋抽出來了,蘇合想著,如果真的是將自己體內(nèi)所有的筋抽出來,那一定意味著需要填充進去其他的東西來替代筋。
“將來我會不會整個人換一遍,那樣的話,我還算是我嗎?”蘇合自言自語著。
蛻皮,換肉,拔筋,轉(zhuǎn)脈,撤骨,掏臟,灌血,移魂,抽氣,成仙,這是九醫(yī)經(jīng)成仙的九個步驟。
蘇合想著這九個步驟,心里不停猜測著距離自己十分遙遠的未來。
不知道什么時候,香丸過來叫他吃晚飯,才從棺材里爬出來,來到堂上用飯。
白暮云也在,最近他一直留在蘇合家中,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讓他一起去溜達也不去,晚上也安靜了,蘇合曾透過窗戶看他,想知道這個書生是否偷著修煉什么,發(fā)現(xiàn)這個書生只是安靜地做在桌案前,冥想著什么。
蘇合眼睛再好使,也不可能觀測到人心里想什么,便不再理會。
不過書生的樣子確實有些沉重,所想的事情應該會很重。
雖然蘇合與香丸很想知道他想什么,卻也明白,這種時候不是問問題的時候,等書生表情輕松一些時候,再問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