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圣地之中大都出過神魔!神魔的兵器叫做道寶,是鎮(zhèn)壓宗門的底蘊(yùn)!九州界竟出過不少帝君,神君??!宗門,圣地,魔宗,世家,門閥,王朝,門派,散修,邪修,洞天福地.......”
魏長生看了看手中尺厚的古書,又看了看周圍數(shù)萬部藏書,這還僅是不涉及修行的雜識。
“咦?天材地寶劃分?礦物靈材,林林種種,大約分為九大品級,以鐵為例,共分為百煉精鐵、千錘精鋼、鐵精、玄鐵、萬鍛玄鐵、玄鐵精英、深谷鐵母、鐵母金精,天地精菁等等?!蔽洪L生摸了摸下巴。
材料品級越高,價值便越高,用來煉制法寶,威力也就越強(qiáng),若是能用天地精菁這個級別的材料煉制法寶,即便是弱小修士,依仗于此,也能橫跨大境界殺敵。
“如此說來,無生槍所用的材料連最次一等的算不上?財,侶,法,地,日后定要尋上一些奇珍異寶前來傍身?!蔽洪L生卻是一時間看入了迷,直到數(shù)個時辰后方才轉(zhuǎn)醒。
差點(diǎn)忘了正事,他回過神,走向靈藥部,一連翻看七八本古書。
“找到了?!蔽洪L生看向手中的《山經(jīng)·中州卷》,書中圖文并茂,翻開的一頁,正是魏長生秘匣所得之物。
中山經(jīng)薄山之首,曰甘棗之山。共水出焉,而西流注于河。其上多杻木。其下有草焉,葵本而杏葉,黃華而莢實,名曰籜,可以已瞢......
原來如此,此藥卻是一種名叫籜的上古異草,服之使人目力大增,強(qiáng)化雙瞳,他目光閃動,心中有了計較。
待到日后修行時,尋上一些天才地寶,與此物配合,練就一雙靈眼,卻是再好不過。
不知不覺,年關(guān)將至。
這半年時間,魏長生近乎足不出府,三點(diǎn)一線,往返于學(xué)堂,藏書閣,自家庭院之間。
藏書閣一樓的近半書籍,他都已經(jīng)了然于胸,氣度儒雅非凡,看起來頗有幾分書生氣。
冬至,蚯蚓結(jié),麋角解,水泉動,終藏之氣至此而極。
初冬漸濃,鵝毛飛絮,山河裹素。
昨夜一場大雪,天地間白茫茫一片,整個靖州都被銀裝覆蓋。城中張燈結(jié)彩,慶賀年關(guān)。
此時的魏府,也是熱鬧非凡。
一大早,便有下人用掃帚掃除積雪,露出一條條可供人行走的路。這一場雪,令整個靖州氣候大變,天寒地凍。魏府眾多子弟,個個都穿上了厚實的棉衣。
魏府中心廣場,此時一改往日的寂靜,諾大的廣場上,人頭攢動,嗡嗡之聲不絕于耳,格外的熱鬧喧嘩。
廣場邊緣的八方道路上,魏府子弟陸陸續(xù)續(xù)趕至,一些圍觀的奴仆婢女,按不住好奇,翹首觀望。每每有魏府的天驕子弟,實權(quán)人物路過,細(xì)細(xì)的議論之聲便頓時升起。
“咱們魏府果然非同凡響,你們看,這些少爺們一個個英姿颯爽,氣宇軒昂,要是我能被哪個少爺看上,你們都得叫我一聲少奶奶......”侍女們不住的偷眼望去,低聲討論著,眼中藏不住的愛慕之色。
“翠翠,你又犯花癡了,內(nèi)府的少爺們身份尊貴,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哪能看得上咱們這些婢女?他們將來要么是和別的世家聯(lián)姻,要么早就定下了親事,若不是年關(guān)祭祖,平時見他們一面都難,清醒一點(diǎn)......”
“海棠?。。∧阍賮y說,小心我撕了你的嘴.....”少女怒目而視,說著就要去撓她的癢處......
對于魏府這等傳承了上千年的世家豪門來說,年關(guān)比之普通家庭更為重要。這一天,只要是和魏府沾親帶故的,大都會趕來參加年祭。
魏長生今日起的比往常更早了一些,即便如此,當(dāng)他與福伯趕到的時候,廣場上黑壓壓一片,已經(jīng)到了不少人。
此時的廣場比起往日,多了一座高大的祭臺,通體青黑之色,隱約可見斑斑猩紅銹跡。
祭臺分為九層,呈階梯而上,宛若擎天之柱,足有數(shù)十丈高。一股磅礴大氣之勢撲面而來,古老而滄桑的氣息,自祭臺彌漫而出,籠罩整個廣場。
這座祭臺乃是魏府老祖打造而出的一座法寶。是魏府最重要的底蘊(yùn)之一。千年以來,為魏府解絕了數(shù)次滅門危機(jī),功不可沒。
午時左右,日上中天。廣場邊緣之處,傳出一陣騷動,眾人的眼光不禁朝著那邊看去。
只見一行人,盡是面目嚴(yán)肅,自魏府中心大殿方向,朝著祭臺緩緩走來。
為首之人,一襲黑色華服,繡有魏府徽記,一股威嚴(yán)之氣彌漫四周,此人正是魏府府主——魏修涯。身后隨行著魏府眾多高層,族老,個個都是修士。
這行人中,還有二十余個赤膊力士,這些力士都是些凡人,抬著一只古樸渾厚的青銅大鼎,以凡人抬鼎,乃是為了紀(jì)念魏府從無到有,從一介凡夫,到修士大能。
青銅鼎是魏府斥巨資打造,足有萬斤之重。鼎中灌注金沙玉屑,其重量直達(dá)五萬斤。
饒是力士們皆是天生大力,抬著重達(dá)五萬斤的大鼎,一個個還是面紅耳赤,步子沉重。大雪寒冬的季節(jié),汗水肉眼可見的從額頭滲出。
臨近祭臺,一行人停住了步伐,府主魏修涯伸出左手托起大鼎。步伐沉穩(wěn),一步步踏上祭臺。將大鼎置于祭臺正中央,全程沒有發(fā)出一絲響動。
祭臺下,一位面目滄桑,發(fā)須皆白的族老,高聲大喝。此人名為魏恒,是主持祭祖的司禮。
“靜?。?!”
廣場霎時間,只聞呼吸之聲。
祭臺上,魏修涯轉(zhuǎn)過身,目光掃視眾人。
“自先祖魏正陽開創(chuàng)魏府至今,歷經(jīng)一千三百八十七年,共計五十三代......”
魏修涯嗓音渾厚,徐徐傳開,不緊不慢的講述魏府浩浩千年。
六次險些滅門,數(shù)代青黃不接,廝殺不斷,征戰(zhàn)不絕,剿滅敵對勢力,九十有八......
歷代先祖兢兢業(yè)業(yè),壯大家族,戰(zhàn)死家主合計二十一人......至此魏府終成靖州頂尖豪門,人丁興旺,天才輩出......
祭臺下,饒是魏府眾多子弟早已知曉,此時仍不免心中激蕩,熱血沸騰。
隨著魏修涯的聲音,魏府先輩的道道身影仿佛出現(xiàn)在眼前,恨不能早生千百年,與魏府先祖并肩而戰(zhàn),共同開創(chuàng)這千年世家。
等到魏修涯話停,司禮魏恒眼中滿是嚴(yán)肅,高聲大喝。
“跪?。?!”
數(shù)千魏府子弟此時轟然跪下,整齊劃一,聲如雷震,響徹方圓十余里。
魏修涯不知道從何處,取出三支手臂粗細(xì),長近丈許的高香。雙手執(zhí)拿,面目恭敬。
“一拜祖先,傳我血脈,生生不息!”
眾人叩首!
“二拜祖先,篳路藍(lán)縷,櫛風(fēng)沐雨!”
眾人再叩首!
“三拜祖先,敬慰列祖,庇佑兒郎!”
眾人三叩首!
祭臺上,魏修涯將高香穩(wěn)穩(wěn)插入鼎中。
轉(zhuǎn)身揮手。
“祭祖?。?!”
一聲嘶吼響起,魏長生回過神,循聲望去。
八個人,抬著一個七八丈長寬的鐵籠!籠子中,一頭皮毛鐵黑,赤目獠牙的妖獸,瘋狂咆哮著!觀其身量,足有數(shù)丈大小,渾似一座小樓。妖獸雙拳緊握,狠狠捶打牢籠,濺起陣陣火星,金石交錯之聲不絕于耳。
魏長生眼光有些許凝重,這竟然是一頭鐵臂猿?。?p> 萬獸志中有記載,鐵臂猿,猿猴異種,力大無窮,雙臂猶如鐵石所鑄,摧金裂石,視若等閑?。∮^其身量,氣勢,怕是已到十階,媲美先天武者??!
周遭眾人也是低聲議論紛紛。
“這就是妖獸嗎?氣勢果然駭人!”
“是鐵臂猿!!妖獸中的強(qiáng)者,先生教過?!?p> “我魏府的年關(guān)祭品一年比一年厲害了,記得前幾年還是八階妖獸,今年的妖獸怕不是快要成精了?。 ?p> ......
隨著籠子越來越靠近祭臺,鐵臂猿也愈發(fā)的躁動不安,用力撕扯牢籠,這牢籠也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通體發(fā)黑,任十階妖獸數(shù)十萬斤巨力摧殘,也絲毫無損。
“開籠!”
待到臨近祭臺,司禮沉聲道。
咔?。?p> 隨著一聲脆響,牢籠從中裂開。鐵臂猿似乎看到了希望,當(dāng)即下肢猛蹬,奮力躥出,想要逃出魏府。
不等妖獸落下,身形就凝固在空中,動彈不得。只見一只青色真元大手,將妖獸牢牢握住,升上祭臺。
突然間,真元大手變幻,一道鋒芒閃過,妖獸頸部出現(xiàn)一道血痕,隨機(jī)頭身分離,熱血噴薄而出,卻好似受到了什么牽引。沒有一滴外漏,盡數(shù)灑在祭臺之上,青銅鼎前。暗淡光華閃過,被祭臺吸收一空。
“禮成!起??!”
“起!!”
司禮魏恒高聲唱喝,眾人轟然應(yīng)諾起身??!沉重的氛圍頓時一掃而空,笑意爬上臉龐。
年關(guān)祭祖后,便是除夕夜。魏府人來人往,個個喜笑顏開。
庭院中,雪色映著月色,泛起盈盈輝光。
“這就是妖獸肉嗎,果真非同一般。”看著內(nèi)府送來的妖獸血肉,魏長生有些驚嘆。不愧是十階妖獸,即使已經(jīng)死去半日,肌體依舊保持著活力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