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村
“他還真會rap!”
卞卿本以為陸安南只是在宣泄,沒想到他真的能拿出如此成熟的作品。
她雖然對rap不感冒,但也具備很高的音樂素養(yǎng),清楚這首rap絕非簡單的freestyle,明顯是經(jīng)過精雕細琢的。
可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才能如此全才?
卞卿面色復雜地望著臺上光芒萬丈的陸安南。
不僅是她,舞臺之下,那些原本對陸安南頗有怨言的人也隨著他的歌聲而歡呼尖叫起來,就好像剛剛被diss的不是他們一樣。
真正的rapper肯定是real的。
紅帽男一個滑跪,躥到陸安南的跟前,滿臉的狂熱。
陸安南拉起孫小川的胳膊,在眾人的注目下,跳下舞臺。
“走了?!?p> 路過卞卿身旁時,他拍了拍她的胳膊,將她從發(fā)呆中喚醒。
酒吧門口,陸安南二人與孫警官父子告別。
剩下的就是對方的家事了,陸安南不好插手。
“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出租車上,卞卿忍不住問道。
她見過天才,但天才大多在一兩個領域內(nèi)奪目,哪像陸安南這樣,什么都會,什么都精通,這有點超出常人的理解了。
“我以前是一名導演?!?p> “導演?”
卞卿揉了揉太陽穴,副職都如此出色,主職能差到哪去?
但名為陸安南的導演,她還真沒聽說過。
難道說是改名了?
卞卿想要追問,但見陸安南偏著頭一副不想多說的表情便也無奈地住了嘴。
可她心中的好奇之火已經(jīng)熊熊燃燒了,不查清楚誓不罷休。
“名字叫陸安南,年紀二十七八歲,主職是導演,兼職會唱歌,會寫歌,會中醫(yī),會打架還會寫詩,七年前從不知道什么地方來到青山村開始支教。”
卞卿將信息編輯好發(fā)給助理,讓她試試看根據(jù)內(nèi)容來找人。
人過留痕雁過留聲,像陸安南這種出彩的人,絕不可能籍籍無名。
縣里的酒店終于不再客滿,兩人各開了一間房,當前臺看到卞卿身份證時愣了一下,她抬起頭,仔細打量了一番,疑惑道:“您是不是那個大歌星?”
“長得很像而已,別誤會了?!?p> 這還是卞卿首次被人認出,她頗有些緊張地看了看旁邊的陸安南,見他沒什么反應這才松了口氣。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一早,陸安南兩人剛到車站,孫警官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不一會他開車趕到,車上載著他們一家三口。
孫小川率先從后座下車,見到陸安南的第一眼便躬身請求道:“陸老師,我想跟您學rap?!?p> 他的臉還沒消腫,配合恭敬的模樣,看起來有些滑稽。
孫警官走近懇求道:“陸老師,你們那不是缺老師嗎,這小子雖然腦子不行,但好歹也是正經(jīng)大學畢業(yè)的,實在不行過去打雜都好?!?p> 陸安南思忖了片刻后,輕聲道:“先說好,我沒錢發(fā)工資的?!?p> “害,什么工資不工資的,能讓他跟你后面,我倒貼錢都行?!?p> “是啊?!睂O夫人也道,“讓小川跟著你,我跟老孫都放心?!?p> 見兩人說到這一步了,陸安南也不好繼續(xù)拒絕,他轉(zhuǎn)過頭看向?qū)O小川,說道:“你想跟著我可以,但得換一身打扮,首先就是你這臟辮,得剪了?!?p> 孫小川毫不猶豫,連連點頭。
“耳釘也得去了?!?p> “沒問題?!?p> “最后一件事,如果你能接受,那就跟我一起走,如果不能接受,那么請回。”
孫小川道:“您說吧,我肯定接受?!?p> “先別說的這么肯定,因為我要說的是即便你跟我走了,我也不會教你如何說唱?!?p> 孫小川面露一絲猶豫,隨后用力點頭堅定道:“即便如此,我也想跟您一起過去?!?p> 他的反應給了陸安南一絲意外,便笑了笑,道:“那就跟我們走吧。”
“太好了!”
孫小川歡呼一聲。
孫警官也是面露微笑,提議道:“陸老師,讓我開車送你們吧?!?p> 陸安南本想拒絕,但看了看卞卿,考慮到她,最終還是點了頭。
三人在鎮(zhèn)上下了車,孫警官夫婦還想繼續(xù)送到村里,但被陸安南拒絕了。
陸安南開著拖拉機,車斗里載著卞卿與孫小川回到山腳的白水村。
用拖拉機換回板車之后,上山的路陸安南便交給了孫小川。
“如果你覺得受不了,山下有通往鎮(zhèn)上的小巴,鎮(zhèn)上有通往縣里的大巴,趕快回家吧。”
孫小川拍著胸脯讓陸安南不要看輕自己,然后便在半山腰的地方中暑了。
陸安南將他帶到蔭涼處休息,沒多久見到兩個男人下山途徑此地。
其中一人是穿著白襯衫,頭發(fā)梳的一絲不茍的中年男人,身旁的則是戴著金邊眼鏡的年輕人。
看他們的站位,明顯以中年人為首。
中年人朝他們走來,溫和問道:“是中暑了嗎?”
陸安南點點頭。
中年人轉(zhuǎn)身對身后的年輕人喊道:“小劉,包里有準備正氣水嗎?”
“還有一瓶?!?p> “拿給他們吧。”
“好的,老板?!?p> 兩人走后,孫小川的暑也解得差不多了。
他看著兩人的背影,猜測道:“聽那人喊老板,看起來是做生意的人。”
卞卿見多識廣,說道:“看那中年人的氣度,絕對不是一般的小企業(yè)家,是不是山上誰家的親戚?”
陸安南思索了一會,沒有想到山上僅剩的幾百戶里有哪家存在什么闊親戚。
想不通的就不想了,三人繼續(xù)向前,陸安南本想接過板車,但恢復精神的孫小川死活不讓,后面的路程便也交給了他。
臨近目的地時,陸安南突然示意停下。
“你們?nèi)ツ抢镄菹⒁粫桑矣悬c事。”
卞卿見陸安南拿起黑塑料袋,明白他這是要去祭拜老校長,便問道:“我能跟著一起嗎?”
孫小川一聽也要去。
“行?!?p> 三人來到一座新墳跟前,嶄新的墓碑上寥寥幾筆,除了老校長的姓名、忌日之外只有一行簡短的墓志銘。
“這里葬著徐振國,他將自己留在了青山之上?!?p> 碑前有祭拜的痕跡,灰燼尚有余溫,顯然祭拜者剛走沒多久。
卞卿提到方才遇到的那位中年人。
陸安南搖搖頭,沒有多說。
祭拜完畢之后,陸安南爬上墳頭將長出來的幾根雜草拔掉,隨后坐在墳前絮絮叨叨了許久。
良久之后,這才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笑道:“走了啊,徐老頭,我得回去幫你帶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