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總決賽(加更)
在全網(wǎng)的罵聲中,日子走到了2月10日,也就是正月初六。
這一天是春節(jié)假期的最后一天。
張黎姿剛從縣城老家返回BJ的出租屋。
“兒子,在家干嘛呢?”
她與合租的朋友打了聲招呼后進(jìn)屋躺下,并撥通視頻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臉嫩的小男孩,男孩坐在沙發(fā)上,雖然在視頻,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電視機(jī)。
“媽,我看直播呢?!?p> 張黎姿這才想起來今天是三國歌會選拔賽的總決賽日,奔波一天,她差點(diǎn)忘了這件事。
“那行,你先看直播,看完了記得寫作業(yè)啊,你已經(jīng)初一了,學(xué)習(xí)上不能松懈?!?p> “媽,放心吧,我在京城的學(xué)校都能考前幾名,回縣城還能比不過別人嗎?”
掛斷電話后,張黎姿起身走到客廳。
室友與她的男朋友正偎依在沙發(fā)上,對面的電視機(jī)里播放的正是選拔賽的總決賽。
“黎姐,一起看啊?!?p> 室友孫曉麗對她招呼道。
因?yàn)楸舜撕献饬巳?,張黎姿也不會因?yàn)閷Ψ揭粚Χ鴮擂?,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沙發(fā)的另一端。
“曉麗,你覺得今年誰能成為天王天后?”
“向嵐以及卞卿吧。雖然那個陸安南的人品不太行,但不得不說在寫歌方面確實(shí)很厲害?!?p> 張黎姿聞言搖頭道:“誰說陸安南人品不太行的,我認(rèn)識他,是個挺好的小伙子。”
“真的假的,黎姐你認(rèn)識陸安南?”
孫曉麗還沒開口,她的男朋友便忍不住開口,言語中多少帶了些譏諷。
大家都是普通打工人,誰不知道誰啊,你一個足浴技師還能認(rèn)識陸安南那種高高在上的娛樂圈大明星?
“你不信啊?”
張黎姿橫了他一眼,嘿嘿笑道:“我不僅認(rèn)識他,我還跟他睡過一張床呢?!?p> 曉麗來了興趣,好奇道:“黎姐,你不是說自己只捏腳不那啥的嗎?”
“滾滾滾,臭丫頭,想什么呢?!?p> 張黎姿伸手拍了拍孫曉麗的腳丫子,解釋道:“不是你想像的那樣,說是一張床其實(shí)是上下鋪。我送小寶回家返程回京城的那次,坐火車,陸安南跟我在一個車廂?!?p> “不可能吧?”
孫曉麗的男朋友撇嘴道:“人家那種大明星,還能坐硬臥?”
“我沒事騙你們干嘛?”
張黎姿掏出手機(jī),搜出陸安南的照片,指著道:“這小黑臉,我不可能記錯。而且,當(dāng)時他還教我彈吉他呢?!?p> “這就有點(diǎn)吹過了啊,你要說坐一輛車我還能信一點(diǎn),人家沒事教你彈吉他干什么?”
“不信拉倒?!?p> 張黎姿生了氣,一個轉(zhuǎn)身,不再搭理兩人,靜靜地看著電視。
與之同時,青山之上,原青山小學(xué)教學(xué)樓的樓頂,穿著羽絨服的燕妮抬起胳膊四處尋找著信號。
三奶奶坐在樓下的椅子上,不時問道:“妮兒,有信號了沒?”
“還沒呢?!?p> 前些天青山下了暴雨,山里的信號塔被落下的巨石砸毀,自那以后,山頂?shù)男盘柋阍絹碓讲睢?p> “有了有了,有信號了!”
燕妮突然發(fā)出一聲歡呼。
三奶奶關(guān)切道:“妮兒,你小心點(diǎn),別摔著了。”
說罷又開始責(zé)怪孫小川,搖頭道:“小川這家伙太不靠譜了,說去鎮(zhèn)上買煙花,這么久都沒回來。”
正說著呢,孫小川從身后遮住了三奶奶的眼睛:“說誰壞話呢!”
“臭小子,別鬧?!?p> 孫小川大笑著轉(zhuǎn)到三奶奶的跟前。
“你是?”
三奶奶面露疑惑地看著他。
她輕咦一聲,面露痛苦地?fù)u了搖頭,隨即笑道:“小川你怎么突然變樣了。”
“我一直長這樣啊?!?p> “不對,我剛剛看你不是這個樣子?!?p> “您一定是眼花了?!?p> “眼花了嗎?”三奶奶不確信地嘀咕了兩聲。
此時屋頂燕妮的手機(jī)中傳來一陣歌聲。
三奶奶聞言忙捂住孫小川的嘴巴,喝道:“先別說話?!?p> 是卞卿的聲音。
三奶奶的臉上布滿了思念。
“臭小子過年也不知道回來一趟?!?p> 她想到了陸安南。
“陸老師人在德國呢,今年肯定回不來,我讓您跟我去縣里過年您又不樂意,否則也不至于大過年的連電話都打不通?!?p> 三奶奶沒有吭聲,她雖然嘴上說是路途遠(yuǎn)懶得去。
但實(shí)際上,她不愿意離開,其實(shí)是擔(dān)心子女回村之后找不著她。
不過,與去年一樣,兒女們依舊沒有回村。
不僅如此,今年她還沒有陸安南的陪伴。
好在還有燕妮,這姑娘懂事到讓人憐惜,即便沒有陸安南的關(guān)系,三奶奶都愿意把她當(dāng)孫女養(yǎng)。
隨著年紀(jì)增大,三奶奶經(jīng)常會陷入回憶無法自拔。
關(guān)于過往的事情關(guān)于過往的人。
但最近她在回憶時總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原本記得很清楚的事情,好像突然間就淡忘了。
“三奶奶,三奶奶?”
孫小川擔(dān)憂地推了推三奶奶的肩膀,見其清醒這才松了口氣。
屋頂,燕妮看著手機(jī)里的畫面,說不羨慕那是不可能的。
她十幾歲就進(jìn)了娛樂圈,打拼了近十年才有了一線的水平,對那個舞臺怎么可能沒有執(zhí)念呢?
趙英武!
她又想到那道身影,盡管對方已經(jīng)死了,她還是恨到牙根癢癢。
如果不是他,燕妮是有機(jī)會登上那個舞臺的。
她才二十五歲,不缺實(shí)力,又有容貌。
一切都被毀了!
不僅事業(yè)沒了,甚至還要像個老鼠似的躲躲藏藏。
盡管大山深處不用擔(dān)心被抓走,但她也失去了自由。
主動隱居和被迫隱居,兩者的心態(tài)是不一樣的。
“你在想什么呢?”
突然,孫小川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
“你嚇到我了。”
燕妮捂著胸口,埋怨道。
“對不起啊?!?p> 孫小川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
“上來做什么?”
“三奶奶讓我上來陪陪你?!?p> 燕妮看了他一眼,問道:“是三奶奶安排的,還是你自己要上來的?”
“她安排的?!?p> “哦?!?p> “是我自己要上來的?!?p> “哦?!?p> “我來幫你舉手機(jī)吧?!?p> 孫小川主動請纓。
燕妮沒有拒絕,叮囑道:“手別亂動,保持不動,否則待會又沒信號了。”
孫小川拍著胸脯做出保證:“放心吧,不會出問題的?!?p> 他說的輕巧,可實(shí)際上剛舉了一會手機(jī)就有些扛不住,身體忍不住抖動起來。
“給我吧?!?p> “不給?!?p> 孫小川咬牙堅(jiān)持。
“給我吧!”
燕妮伸手去拿,孫小川一抬手,身體沒站穩(wěn),猛地往后仰去,仰倒的一瞬間,左手下意識在空中抓住燕妮的衣領(lǐng),帶著她一塊倒下。
“嘩啦啦。”
“撲通!”
房頂塌了,孫小川后背著地,燕妮有了肉墊倒是沒怎么傷著。
“你還好嗎?”
她騎在孫小川的身上,擔(dān)心極了,但很快她臉色一紅,猛然從他身上躍下。
“流氓!”
燕妮臨走時狠狠地剮了孫小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