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間2：罪、過與罰（壹之篇）
“沐晴姐，這周你有空嗎？一起出來玩會兒唄~”
“不行啦丫頭，后面幾天我都給在本邸陪我家老爺子接待客人，等過了這幾天我就沒什么事了，到時咱們再見面?！?p> “誒~~阿禹，你看沐晴姐！她現(xiàn)在都不關心咱倆！她上上上周開始就這么說！”
“好啦隊長~別難為沐晴姐了，沐晴姐有事那也沒辦法嘛！不過話說回來，沐晴姐你跟你老爹徹底冰釋前嫌了？”
“也…不能算徹底吧……不過現(xiàn)在，心平氣和的正常交流還是沒問題的！那個，稍等一下……”
畫面中的沐晴離開了屋子，過了大概一分鐘才回到了座位上。
“啊，不好意思，我家老爺子叫我去幫忙了！我先掛了！過幾天到時咱們見面聊！”
“好吧好吧，說好了過幾天??！沐晴姐你要是再食言我就去你家咬你！”
“嗚哇……隊長你好可怕！”
“行行行！過幾天我要是再食言你就咬死我！掛了啊！”
在屏幕變暗之后，沐晴一把將手機扔到了面前的桌子上，手機與桌子碰撞發(fā)出的聲音非常刺耳，而隨著手機屏幕一起變暗的，還有沐晴的臉色。
眼皮下垂，黯淡的眼眸宛如不測之淵，原本光滑的面部肌膚泛著病態(tài)的黃色，嘴唇也如可怕的荒蕪一樣，布滿了參差不齊的皴裂。
現(xiàn)在手機自帶的美顏功能可真是強大啊……
望著手機黑色屏幕上映射出的真實的自己，沐晴冷哼了一聲，隨后便走出了臥室。
然而，手機并沒有被沐晴帶出去，而是被遺棄在了臥室的桌子上。
踉蹌的回到客廳，拖鞋與地面之間摩擦的聲音令人煩躁。在走到沙發(fā)跟前后，沐晴不耐煩的將拖鞋甩飛，之后整個人直接倒在了沙發(fā)上，從丟在地上的煙盒里取出一根煙，另一只手掏出了塞在沙發(fā)縫隙里的電視遙控器。
握著遙控器的手微微顫抖著，在沐晴按下繼續(xù)播放鍵之后，黑漆漆的客廳這才有了一絲亮光。
現(xiàn)在是夜晚嗎？不好說……
是烏云滿布的早晨？不清楚……
之所以客廳黑漆漆的，是因為沐晴把屋內(nèi)除了電視以外所有能發(fā)光的東西全部扼殺掉了。
能關上的就關上，關不上的就砸掉；能遮住的就遮住，遮不住的就用其它東西堵上。
到最后，整個別墅真的除了電視以外一點光亮都沒有了。
只有一處空間例外……
而沐晴則像潛藏在夜晚的妖魔鬼怪一樣，對那處充滿光的空間忌憚無比。
那是自己望而生畏的地方，同時也是自己不配前往的桃源凈土。
當然，在通話視頻里和榛葉與官禹說自己在本邸什么的，當然是一派胡言。
而為了唬弄住自己昔日的同伴，沐晴還刻意下功夫?qū)⒆约旱呐P室改造了一番，讓它看起來和之前不同。
這是極其愚蠢的行為，沐晴自己清楚得很，甚至在心里不斷的用難聽的話罵著自己，可手上卻還是停不下來。
為什么自己已經(jīng)如此痛苦了，還要去費力的顧忌別人的感受呢？
又有誰能顧忌我的感受……
沒人會顧忌，因為這是上天安排好的命運，自己這一輩子就注定要在無盡的痛苦與折磨中度過。
最終，沐晴這樣說服了自己，一切似乎都變得理所當然起來。
而至于與自己父親的關系，那更是無稽之談……
如今，對于沐晴而言，她心中唯一的光芒，只有電視中播放的畫面而已，就連時間的流動對于她來說都失去了意義。
當下是白天、黃昏還是黑夜，沐晴不知道，就連今天是幾月幾號，沐晴都不清楚。
畢竟這一切都無所謂，因為有許多事情，都在那一天的那一刻定格了……
現(xiàn)在，電視屏幕上顯現(xiàn)出了畫面，沐晴那死去的雙眼也只于此時才會顯出一絲的生機。
“干嘛啦姐姐！你不要邊拍我邊沖我傻笑啦！看著怪怪的！”
“沒辦法啦，誰讓我妹妹做飯時也這么可愛呢！”
“哎呀！姐姐你說什么呢！別搗亂！別搗亂！廚房重地，閑人勿進！”
“好啦好啦我不拍啦！別推我啦！”
…
“丫頭，我勸你最好別作死……”
“可是我忍不住嘛！再說小冰已經(jīng)不像以前那么暴躁啦，況且不還有沐晴姐在嘛！我上了哦~”
“……咣！”
“靠！嚇死我了！隊長你他媽有病是吧！今天你死定了！”
“誒？小冰？小冰你難道真生氣了？我就是想逗逗你！別！我錯了！沐晴姐救命……你別關門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
“嘖嘖嘖~”
“唉，現(xiàn)在的小情侶可真是的……”
“所以這倆人到底啥時結婚??？”
“不過凜音妹妹和小冰的睡顏真的好美啊！好想舔！”
“隊長，你可真是個十足的變態(tài)啊……”
“這怎么就變態(tài)了？我以前經(jīng)常舔沐晴姐的臉??？”
“哈？？？死丫頭你有病吧！你什么時候干的！我的天?。∥艺娣四懔?！我想想都覺得惡心！”
“……你們在吵什么啊，好煩啊……”
“小冰…抱抱…”
“死丫頭！都怪你！把小冰和凜音吵醒了吧！”
“你大聲嚷嚷怪我嘍？Ouch……”
…
“閻冰！你還是個人嗎？呃啊啊啊?。。?！”
“Misty你是沒吃飯嗎？用點力用點力，你再這樣我睡著了啊……”
“Misty你真的用力了嗎？你是不是在演戲??？小冰的胳膊一點都沒動??！你看她右手都開始玩手機了！”
“隊長你別說風涼話了！我雙手用力用的胳膊都快麻了！要不你來試試！話說這家伙到底是有多大的力氣啊！”
“誒~我也就出了十分之一的力哦~要不你們一塊上吧，可能我還稍微有點感覺！或者，我干脆只用一個手指？怎么樣，這樣是不是公平了許多呀~”
“靠！這家伙還裝起來了！我今天就不信了！沐晴姐、凜音還有隊長！咱們一起來！”
“小冰……卡酷伊！Suki~”
“完了，凜音妹妹已經(jīng)陷入花癡狀態(tài)了……”
“叮咚……”
一個激靈，沐晴蹭的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急忙按下了遙控器的暫停鍵。
這個節(jié)骨眼到底是誰會來找自己，沐晴根本想不出來，而且沐晴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聽到自家門鈴的響聲了。
跟周邊熟悉的人說的都是自己這段時間在本邸有許多事情需要忙，最近不方便見面，而熟人里知道真相的也只有自己的弟弟景賢。
可景賢如今應該在波蘭參加比賽才對……
當然，景賢也只是知道自己的姐姐不在本邸，至于沐晴在自己的別墅里干什么，景賢自然是不知道的。
腦子飛快的轉(zhuǎn)動著，沐晴突然間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難道是凜音從日本回來了？
枯萎的身體久違的重新充滿了活力，沐晴在盡量保持安靜的情況下盡快走向了房門口。
通過別墅大門的監(jiān)視器，沐晴觀察著外面的情況，結果發(fā)現(xiàn)正在按門鈴的是一個矮小的身影。
預料之中，但也可以說是意料之外……
預料到的是，凜音自然不可能這么快就從日本回來，而意料之外的是，現(xiàn)在站在別墅門口的，居然是卡美洛的隊長，林天瑤。
疑點太多了……
林天瑤是怎么知道自家別墅在哪的？又是通過什么途徑知道的？她來這里又打算做什么？
拋開這些個疑點不提，沐晴也在心里咒罵著沒有做好萬全準備的自己。
沐晴確實是跟許多人提前打了招呼，但熟人里，沐晴唯獨沒跟林天瑤打招呼。
并不是覺得林天瑤不算熟人，是沐晴覺得根本沒必要。
吵歸吵，鬧歸鬧，但終究也跟林天瑤一同經(jīng)歷了許多事，沐晴也早已把林天瑤看做朋友，也正因如此，沐晴才了解林天瑤的脾氣秉性。
最后的演出已經(jīng)結束，Legend已經(jīng)解散，雙方已經(jīng)沒有交集，而非常實際的林天瑤是不會把精力浪費在對自己沒有用處的人與事上。
而且卡美洛現(xiàn)在也有不少的麻煩事需要處理。
所以沐晴自認為沒有必要特意去跟林天瑤打招呼，就算說了，對方也會露出鄙夷的神色。
“你說的這些跟我有什么關系嗎？”
八成會得到這樣的答復。
但是，上述也都是沐晴的假設而已，而現(xiàn)在的事實是，自家門口站著的，就是這么一個出乎預料的人。
不過，既然是出乎意料，那某種程度也代表著無關緊要。
那既然無關緊要，就隨她去吧……
眼中的光芒再一次褪去，沐晴踱著步子重新往沙發(fā)的方向走去，可門鈴卻依舊響個不停。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咚……”
“媽的！好煩?。┧懒?！林天瑤你他媽的有毛病是吧！求你不要煩我了！不要煩我了?。?！”
從桌上拿起了隔音效果極好的耳塞，猛的將頭下的枕頭抽了出來蒙在臉上，沐晴就這樣陷入了深邃的黑暗之中。
…
讓沐晴再一次醒過來的是一股難聞至極的味道……
由于聞起來實在太過于作嘔，以至于到了快要吐出來的地步，沐晴這才不情不愿的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去尋找腐臭氣味的來源。
循著那股惡心的臭味，沐晴最后站到了冰箱面前。
因為總是能聽到冰箱發(fā)出的嗡嗡聲，沐晴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拔掉了冰箱的電源……
那所謂的“嗡嗡”聲自然沒有多大，稱其為白噪音都屬于夸大其詞，可現(xiàn)在，就是連如此微小的聲音都讓沐晴煩躁不已。
而粗暴拔了冰箱電源的結果不言而喻……
打開冰箱門的一剎那，沐晴真的差點就吐了出來，那股氣味實在過于難聞，而冰箱內(nèi)部顯然已經(jīng)構成了一個全新的“自然生態(tài)系統(tǒng)”……
實在受不了這股惡心的味道，沐晴戴著口罩硬著頭皮把冰箱好歹收拾了一下，打算把里面發(fā)霉的東西扔到別墅門口的垃圾桶內(nèi)。
如同行尸一般，沐晴走到了門前，在打開房門之后，明明是夜晚，沐晴卻忍不住用手擋住了雙眼。
在無盡的黑暗中已經(jīng)棲息了太久，就連柔和的月光與溫暖的夜燈，都讓沐晴覺得刺眼。
不僅如此，室外冰冷的空氣也讓沐晴覺得呼吸困難。
把這坨屎一樣的東西扔完趕緊回去吧……
推開別墅的大門，打開垃圾桶，正打算原路返回之時，耳邊卻突然傳來了人語聲。
“妍沐晴？”
望著旁邊一臉錯愕的林天瑤，沐晴的臉上此時也寫滿了詫異。
自己并不知道林天瑤在外面瘋狂的按門鈴之后自己睡了多長時間，可盡管如此，光是自己清理冰箱就花了大概一小時的時間。
就算意識模糊，沐晴也覺得這期間怎么說至少也給有五六個小時了。
而林天瑤現(xiàn)在居然還呆在自己的家門口。
“Oh My God……你這家伙……”
“喂！林天瑤你干什么！”
伸出的手想把對方拉回來，可林天瑤的身高卻在此時顯現(xiàn)出了優(yōu)勢。
小小的身形略微一閃便躲過了對方的攻勢，林天瑤徑直朝著沐晴的家里跑去。
運動神經(jīng)姑且還算不錯，而且再這么說也是一米七的高個子追一米五左右的小矮個，就算處于萎靡的狀態(tài)，沐晴還是三兩步就追上了擅闖自己領地的入侵者。
可為時已晚，畢竟從大門到別墅的距離并不是很遠。在沐晴抓到這位不速之客的時候，對方已將沐晴的陰暗面一覽無余。
讓人感到窒息的漆黑、腐朽難聞的惡臭與霉味、死一般的寂靜以及漫天飄舞的灰塵，簡直就像是被遺棄了數(shù)百年的塵封古堡。
借著屋外的月光，林天瑤還發(fā)現(xiàn)別墅的地板上堆滿了各種亂七八糟的垃圾與雜物，而這些垃圾里最乍眼的便是數(shù)不清的酒瓶子與煙頭……
這種場面，林天瑤倒也不是第一次見，以前Legend演出之前，林天瑤經(jīng)常能看到與之類似的一片狼藉。
最一開始當然是嫌棄與厭惡，可林天瑤后來也見怪不怪了，甚至還覺得Legend這個樣子還挺有儀式感。
但這次不一樣，林天瑤能感覺的出來……
在沐晴以前的家里，怎么說也是五個人把屋子糟蹋成那副亂糟糟的模樣，而現(xiàn)在，在這個比沐晴之前住所大出去許多的別墅，沐晴僅憑一人便搞得屋子烏煙瘴氣，而且跟五個人那時比有過之無不及。
盡管沒有確切的證據(jù)證明這些都是沐晴一個人搞得，但看著昔日颯爽吉他手現(xiàn)在的模樣，林天瑤實在很難不懷疑沐晴。
如果說以前Legend亂糟糟的房間給人一種生活的氣息，那現(xiàn)在沐晴別墅的氛圍則截然相反。
“死亡”與“破敗”正在其中瘋狂滋生蔓延著。
“林天瑤，我不知道你來這里找我干什么，但你也看到了，這就是現(xiàn)在的我……想必你也清楚了，我現(xiàn)在沒有心情去干任何事情……所以，如果可能的話，請你立刻離開這里，而且算我求你，別把你今天的所見所聞告訴任何人，可以嗎……”
一動不動的站在林天瑤身后，高挑的身形遮住了月光，恐怖的身影打在林天瑤身上，說話的聲音低沉沙啞，原本絲滑的黑色長發(fā)現(xiàn)在看上去像蛆蟲一樣虬結在一起，更別說那空洞的雙眼、蠟黃的面色與開裂的嘴唇……
從陰間前來索命的女鬼興許看見現(xiàn)在的沐晴都給繞道走，可林天瑤卻并沒有像沐晴所想的那樣退縮。
卡美洛的隊長依靠著門框，完全不顧忌沐晴的言語與形象，自顧自的說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妍沐晴，我找到了一個接替韓霖的新吉他手，那家伙底子很好，是塊鉆石，但還需要打磨，我希望你能調(diào)教調(diào)教他?！?p> 難以理解，不可置信，莫名其妙……面對林天瑤現(xiàn)在這幅態(tài)度，沐晴甚至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可旁邊的林天瑤依舊我行我素。
“明天開始我會讓那家伙來這里找你，唔……兩周的時間吧，兩周，我希望在兩周內(nèi)你能盡量多教給他一些東西，讓他達到卡美洛的標準，至于怎么教、怎么訓他，那我不管，你自己高興就好?！?p> 聽清了林天瑤說的每一個字，但每一個字的意思沐晴都無法理解，而林天瑤在說完這些之后，便直接扭過身去打算離開。
“那就拜托你了，Bye~”
“林天瑤你給我站住！”
沐晴大聲的喊叫著，憤怒的嘶吼劃破了寂靜的夜空，而始終自說自話把沐晴當空氣的林天瑤也終于有了些許反應。
慢慢的轉(zhuǎn)過身來，林天瑤一臉平靜的望著沐晴。
“林天瑤！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毛病，但我現(xiàn)在沒功夫管你家的破吉他手！那是你們卡美洛的事，跟我半毛錢關系都沒有！還達到卡美洛的標準，我他媽的才不知道你們卡美洛的標準到底他媽的是個什么樣！你最好讓你家新來的吉他手給我有多遠滾多遠，明天我要是在門口看見他，我他媽就直接弄死那個傻B！林天瑤你聽清楚沒有？”
“我?guī)土四銈僉egend那么多，你就這樣回報我？”
“……Legend已經(jīng)不復存在了，如果你這樣講，我只能說你之前犯了傻，做了許多沒有意義的事……”
“哦？那按你這說法，你們Legend每個人的存在也沒有意義嘍？”
“隨你怎么說吧……”
“哼！那閻冰可真是看走了眼，把生命的最后幾年獻給了你們，最后連存在的意義都被你給輕易否決了，果然是個有眼無珠的白毛猩猩呢！”
“林天瑤你把剛才的話給我再說一次試試！”
失去光澤的黑色瞳孔被憤怒的烈火點燃，干癟的身體也因為血液的沸騰再度充滿力量，沐晴帶著能撕碎一切的氣勢邁著大步走到林天瑤身前。
可無論是面對剛才陰森的鬼魂，還是現(xiàn)在兇猛的野獸，林天瑤都沒有退縮半步。
望著怒不可遏的沐晴，林天瑤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妍沐晴，你反應這么大，看來你心中還是認為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既然這樣，那我現(xiàn)在告訴你，當時在日本，要是沒有我?guī)湍銈?，你們Legend早解散了！要是我沒有讓出樂隊之星的冠軍名額，你們也去不了璃華體育場！就算退一步，樂隊之星事件算是我的個人行為，那最后要不是我出頭去在那些個樂隊之間當傳話筒，你以為真的會有那么多人來捧你們Legend的場？給我把事實看清楚了妍沐晴！就算是為了閻冰，我的這個忙你也給幫！賦予你們意義的，除了你們自己，還有我！”
沐晴心底是清楚的，對面的這個小矮個在道德綁架，可盡管如此，沐晴也不能全盤否定林天瑤所說的話。
如果放在平常，林天瑤這個忙沐晴早就一口答應了。
可是，現(xiàn)實沒有如果，所謂的“平常”也早就消逝于時空的夾縫中，不留一絲殘渣。
在思考了片刻之后，沐晴選擇了妥協(xié)。
“你也看到我的狀態(tài)了，我現(xiàn)在無心…也無力去教別人彈吉他，咱們說些實際的，你都已經(jīng)見到我如今這模樣了，還決定讓我去教你家的吉他手？”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是我選擇的你，所以無論最后是個什么結果，承擔責任都是我?！?p> “是嗎？那我就消極怠工好了……”
“哼，隨你的便，那是你的自由……走了，ByeBye~”
小小的身軀費力的推開了別墅有些老舊的大門，就像是剛才的談話異常順利一樣，林天瑤雙手插兜，戴著耳機邁著輕松的步伐向遠處走去。
“林天瑤，等一下！”
“What！”
林天瑤停下了步子，明明剛才都一副平靜的模樣，反而是現(xiàn)在，小矮個的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話說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你之前應該不知道這別墅吧？”
“Secret！”
轉(zhuǎn)過身擺了擺手，林天瑤小小的身軀消失在了道路盡頭的夜色中，直到視野中已經(jīng)完全看不到今晚的不速之客，沐晴才感覺到了身體的寒冷。
已經(jīng)入冬了啊……
也許冬天早就來到了，只是自己選擇了無視。
哆哆嗦嗦的跑回自己陰暗的巢穴，沐晴一頭倒在沙發(fā)上，繼續(xù)看起錄像。
至于明天要來的那家伙，就讓他自生自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