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徐弈崧?!?p> 她擋在了樓魏云身前,看向身前的男人,艷麗的眼眸下垂,帶出了幾分傷感:“你連好好跟我說一句話也不愿意嗎?”
“道不同不相為謀?!?p> 徐弈崧只回了她這七個字。
“姐姐,跟他廢話做什么。”樓魏云雖然坐在輪椅上,但給人的威脅性似乎更強。
樓風琴擋在他們身前,一時不知道自己是不希望徐弈崧傷害到樓魏云,還是擔心樓魏云傷害徐弈崧。
光潔如水的[斷流]浮現(xiàn)在徐弈崧身后,跟他組過隊的樓風琴很清楚,這是徐弈崧動手的前兆。
樓魏云冷哼一聲,病弱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起不正常的潮紅:“想打?隨時奉陪?!?p> 樓風琴在一瞬間覺得自己的言語十分蒼白,她上前一步,站在徐弈崧身前,有些激動地說道:“我們之間不能再好好談談嗎?明明之前——”
“沒有‘好好談談’的可能性?!毙燹尼履坏乜戳怂谎郏缓笊锨耙徊?。
隨著他上前,原本浮在他身后的[斷流]出現(xiàn)在他的手里,眼眸鎖定了坐在輪椅上的樓魏云。
“姐姐,還跟他廢話什么,沒看到這人的態(tài)度嗎?”樓魏云抬起手,還沒等樓風琴說些什么,她手里運起一團云霧,襲向徐弈崧。
徐弈崧躲過那團有如附骨之疽的云霧,反手拔出[斷流],朝樓魏云揮砍而去。
這一擊沿襲了他以往的戰(zhàn)斗風格,招式簡單,但殺意凜冽,沒有猶豫。
但這原本直砍在樓魏云身上的一擊卻落了個空。
樓魏云眼中的眼瞳變作與樓風琴頭發(fā)顏色相同的紅色,與此同時,一道紅光附著在徐弈崧的刀上,強行偏轉了他的刀勢。
樓魏云猛吸一口氣,推著輪椅后退一大步,拉開了與徐弈崧之間的距離。
徐弈崧沒有繼續(xù)追擊:“你打不過我,你們兩一起上吧。”
“猖狂。”樓魏云眼睛冷了下來,“就憑你?”
與此同時,徐弈崧背上原本已經(jīng)愈合的傷害忽然又爆裂開,將他的衣服染成一片血紅。
但樓魏云也不由自主地嗆咳起來,“呸”地吐出了一口血。
樓風琴掙扎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加入了戰(zhàn)局。
紅色的絲線從她腳下的高跟鞋里逸散出,猶如吐絲的蜘蛛,朝自己的獵物吐出了絲線。
被紅色的絲線勾住,徐弈崧的動作變得遲緩,這份凝滯沒有持續(xù)太久。
徐弈崧也開啟了能力,他加速了自己的“時間”,從而讓自己不受蛛絲減速的影響。
“蠢貨?!睒俏涸频偷土R了一聲,“減速根本無法影響到他,要是換成詛咒傷害,我就能把他殺了。”
樓風琴一跺腳,高跟鞋逸散的絲線變成了黑色。
徐弈崧?lián)]刀,叮叮當當?shù)負踝×私z線的攻擊,但他知道,樓風琴在手下留情。
以她的實力,再加上樓魏云,他根本不可能毫發(fā)無損,但由于樓風琴刻意手下留情,反而讓他看上去更像占據(jù)上風的那個。
樓魏云顯然也看出了這一點,低低罵了一聲:“媽的,蠢貨。”
徐弈崧逼近一步,被樓風琴擋了下來。
樓魏云瞳孔里的猩紅更加明顯,這是她能力高速運轉的外在體現(xiàn),但她還是沒能順利用出這一招。
因為樓風琴擋在了徐弈崧身前。
樓魏云硬生生把技能憋了回去,憤怒地瞪著徐弈崧和樓風琴,三人一時陷入了某種奇怪的僵持。
“還記得之前我們搭檔的時候嗎?”用這句話打破沉默的居然是徐弈崧,他手里的[斷流]沒有收回去,就這樣拿在手里,“之前跟你相處,確實挺愉快的?!?p> 樓魏云內心警鈴大作,果不其然,樓風琴像是被他這句話蠱惑了:“是啊……那段時間真是美好?!?p> 美好什么!樓魏云如果不是腿不方便,她幾乎就要沖上去給樓風琴來上幾拳,好讓她清醒。
就算是你們之前合作相處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個聚怪一個砍怪而已,就連交流都沒多少,你管這叫美好?
更讓樓魏云無法接受的,就是樓風琴對徐弈崧近乎瘋狂的迷戀。
如果你說徐弈崧對此她的迷戀有所回應也好,樓魏云也不至于這么氣憤,但重點是,徐弈崧對于這份迷戀,只有抗拒和疏遠。
“如果沒有后來的事就好了……”樓風琴的情緒低落下來。
“沒有如果。”徐弈崧說道,“而且即使沒有那件事,你我之間也遲早會因為【死羽公會】起沖突。就像現(xiàn)在這樣?!?p> “你們要殺林鹿,而我得保下他。”
徐弈崧心平氣和地說道:“你也不必沉湎于之前的事,那些已經(jīng)過去,而我是一個活在當下的人。”
樓風琴愣了一下,臉上的神情近乎惶恐:“不……”
“你說想要一個說法,一個態(tài)度,這就是我的態(tài)度。”徐弈崧刀尖下垂,指向地面,這是一個放松的姿勢,但也很容易隨時做出攻擊,“現(xiàn)在,我想說的已經(jīng)說完了。就像我之前說的,道不同不相為謀,僅此而已。”
“可是我明明那么喜歡你!”樓風琴近乎癲狂地嘶吼起來,從她身上散發(fā)出的絲線近乎失控般朝徐弈崧蜂擁而來,“而你,而你居然——”
在這種極端憤怒下發(fā)動的攻擊看似很有危險性,但很多都雜亂無章,徐弈崧很輕松地躲過了這一擊,嘆了一口氣。
他很少去憐憫或者同情什么,但這次,他心里卻泛起了近似于憐憫的心情。
“你喜歡的不是我。”徐弈崧說道,“你只是那個時候需要一個精神支柱,支撐你那個時候瀕臨破碎的精神狀態(tài)?!?p> “不是我,無論是誰,只要那個時候有人出現(xiàn)在你身邊,有人保護你,你就會同樣為他付出這種迷戀?!?p> 但樓風琴沒有聽到他的嘆息,也沒有聽出他的憐憫。
她本就不甚穩(wěn)固的精神狀態(tài)就像一根繃緊的弦,只需要稍稍的重壓,就會立刻繃斷。
就像現(xiàn)在一樣。
“不可能,不可能……”樓風琴的聲音里帶著哭腔,她無意識地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不是這樣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