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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飲酒最絕色

26. 格物劍

策馬飲酒最絕色 他年明月 2824 2022-07-10 16:45:00

  雪花飄旋而下,落入女孩小小的手掌中。除了她身邊的短發(fā)男孩外,這片山林里再見不到其他人。

  “我聽我哥說,噶烏旗山里九月就會下雪,原來是真的?!迸簳r忘記了饑餓,把手中的雪花捧給男孩看,但還沒等他挨近,雪花就在他們眼前消失了。

  “我念的佛經(jīng)里有一句,‘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你看這雪花像不像夢幻泡影?”男孩把女孩冰涼的小手握在手中,雖然他的手也很小,但卻熱熱的。

  “你可真笨,怪不得頭上總長出頭發(fā)來?!迸⑿α似饋?,清脆的聲音響徹山間,“那句話的意思是‘世上一切事物空幻不實’,但雪花可是真的。要是你再不變聰明,就算有一天你像你師父那么老了頭發(fā)還是會長出來?!闭f罷,女孩伸手去撥弄男孩頭上密密叢叢的發(fā)茬。

  “別看我?guī)煾改菢?,他每個月也是要剃頭的?!蹦泻⒂行┎环?,臉蛋氣得鼓鼓的,但還是用自己的手捂住了女孩的手。

  “我不信,真正的和尚是不需要剃頭的……”

  一支箭嗖地一聲從他們之間飛過,落在了不遠處的雪地上。兩個孩子睜圓了眼睛愣在原地,女孩先反應過來,一把拉住男孩的手朝樹林深處跑去。此前追趕他們的人只是想把他們平平安安地找回去,但現(xiàn)在射箭的人顯然是要置他們于死地。

  “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狂奔了半天,男孩忽然拉住女孩氣喘吁吁地說。

  “我不會讓他們把你帶走的!”女孩叫喊著,淚水在眼中打轉(zhuǎn)。男孩嚇了一跳,拉起女孩繼續(xù)往前跑。

  不久之后,他們終于找到一處山洞,疲憊不堪的他們一走進去就睡著了。

  男孩醒來時,發(fā)現(xiàn)女孩渾身發(fā)熱,滿頭是汗。直到這時他才看到女孩腿上有一道箭傷,傷口雖然不大,但紅腫得厲害。

  女孩嘴唇翕動,用含糊不清地聲音呼喚著父母和哥哥。

  睡夢中,女孩看見男孩走出了山洞。又過了很久,她感到一些味道奇怪的東西滑進她口中。后來,她醒了。

  她睜眼時躺在家中自己的床上。人們告訴她,他們在山洞中找到她時身旁沒有男孩,只有半株冰芝。

  沐子衿回過神來,她的青鬼劍正抵著馮擇手中的蝕煌刀,火光迸射。而她身后站著的,是那個她只見過兩面,哦不,三面的陌生男子。

  “原來你們兩個是一伙的??!”馮毅咧開嘴,露出一口興奮的牙花子。他橫劈過來的一刀被沐子衿反手擋住,但他的話卻問住了她。

  這個男人究竟是誰?她第一次見他是在茯苓縣的大街上,當時她把他錯看成林煜。第二次見他是在天虞山上,她親手確認過他的臉沒有易容的痕跡。第三次則是在昨天夜里,和岳當空分開后她在客棧后身的小巷里又看見了他。當時他拿著一件外形像劍的東西,雖然她沒看清他的臉,但不知為何她知道那個人就是他。

  剛剛眾人圍攻他時,她為何要救他?也許,她是想親自確認他是否是“老板”派來的人。但就算如此,她為何又會突然想起那段塵封已久的往事?

  馮毅手中的刀忽然發(fā)力,刀刃嗡嗡作響,震得沐子衿手上一麻。她迅速向后跳開,說道:“我只是看不慣你們恃強凌弱罷了?!?p>  沐子衿揮劍橫掃,劍氣讓周圍數(shù)把已經(jīng)出鞘的刀刃發(fā)出蜂鳴之聲。海雷真氣連綿回轉(zhuǎn),在她周身形成了一股小小的龍卷風,她一丈之內(nèi)六龍回旋,遮天蔽日。青鬼劍仿佛化作蛟龍,飛天入地之間氣勢令人膽寒。正在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之時,沐子衿突然收手。

  “見過我?guī)煾咐顒κサ娜藨撝?,這就是他親創(chuàng)的蛟龍劍?!便遄玉魄宄?,眼前這些為格物劍掐紅了眼的人如果一擁而上,自己絕不是對手。為今之計她唯有狐假虎威,寄希望于他老人家的威名能讓她少對付幾個人。

  “女俠原來是李劍圣的徒弟?”一些剛剛作勢圍攻他們的人開始左顧右盼,甚至有些人開始收刀入鞘。沐子衿心中一喜,繼續(xù)說道,“我今天出手,并非仗勢欺人,而是為了一個‘理’字。既然沒有證據(jù),為何要污蔑這位…大俠,偷走了格物劍?”

  “昨夜…我…我看見…”顏清回身邊一位身穿銀色錦緞的少年忽然開口說話。

  “既然只有你一人可以作證,那我們大家是否也該聽聽這位大俠的辯解,才算不枉公正?”沐子衿朝眾人說道。

  除了馮毅仍然執(zhí)刀在手之外,其他人都已收住了架勢,紛紛點頭同意她的說法。

  沐子衿回頭低聲問那神秘男子:“你叫什么?”

  他在她耳旁輕聲說:“我叫胡悠,林姑娘?!?p>  沐子衿雖然心里不爽,卻也只能怪自己一時生氣說走了嘴。不過他這又是什么鬼名字?看他一臉笑瞇瞇的樣子,八成也是假的。

  “胡悠大俠,可以說了。”沐子衿朝他點點頭。

  但胡悠似乎并不急著辯解,而是悠然自得地把眼前幾個門派的代表逐個看了一遍。

  “那位少俠,你先說?!便遄玉颇煤茮]辦法,只能從乘月門那位證人下手。

  “我看見…他…他和格物劍…一…一起…”少年說話有些結(jié)巴,聽得天下英雄急得直冒汗。

  “哦,那他說的沒錯?!焙崎_口,眾人聞言皆驚?!白蛞刮掖_實見到了格物劍,既然我能看見劍,想必也有人能看見我和劍同時出現(xiàn)?!?p>  “…離…離開!”他終于把話說完了。

  “哎,那就不對了?!焙泼媛对尞?,環(huán)看四周對他怒目而視的眾人,“我可沒有帶著格物劍離開。不過,我倒是看到有人把劍帶走了?!?p>  “是誰?”江海門門主謝金雕大聲問道。

  “好像是一位老嫗,她唯一的兒子把她送到一個遙遠的地方,任人宰割?!焙普Z調(diào)平靜,謝金雕的黑臉卻隱隱發(fā)白,五官似乎因為痛苦而扭曲成一個奇怪的形狀。

  “誰在這里裝神弄鬼?”馮毅眉宇間寫著殺氣,不再像往常一樣嬉皮笑臉。

  “不過,又好像是一位腰跨彎刀的勇士?!焙瓶粗T毅。

  馮毅發(fā)出一聲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眼中仿佛要綻出血來,“我能殺他一次,就能殺他千百次?!?p>  “對了,我忘了說,”胡悠一字一句慢慢說道,“那個人長得和你一模一樣。”

  馮毅像是被凍住了似的突然僵在原地。

  胡悠轉(zhuǎn)頭面向顏清回,“顏門主看到是誰拿走了那把劍?”

  顏清回面如死灰,沉默不語。

  “那不如我給你一個答案吧,是一個叫阿梅的女人。畢竟她被人害得那么慘,怨氣深重也是應該的?!?p>  一條槍影從沐子衿面前掠過,她下意識舉劍格擋,雖然用出了十分力,卻只是把槍推偏了一點點而已。但若是沒有她這一下,這把寒光凜厲的銀槍大概已經(jīng)刺進胡悠的胸口。

  “不…不許你侮…侮辱我娘!她沒偷東西!”穿銀色錦緞的少年情急之下說話利索了一些。

  “我說的,是有人如此看到。就像你看到格物劍是我拿的一樣,即便親眼所見也未必是事實?!焙普f話時第一次流露出些許真誠。

  聽了他的話,少年眉頭緊皺,似乎這個道理復雜到他無法理解。僵持之時,沐子衿聽到人群中有人在竊竊私語。

  “……那傻小子是誰你都不知道?他是顏清回的大兒子顏章啊!雖然傻是傻了點,但人家可是練武奇才。據(jù)說乘月門秘傳的梨花二十八槍除了祖師之外只有他一人全部學會,若是施展起來,已經(jīng)達到潑水不能入,矢石不能摧的境界……”

  沐子衿正聽得認真,卻見顏章神色一變,似是心中已拿定主意,“你說的我不懂,但我不許你說我娘!”

  只見一把銀槍突然刺來,初見不覺凌厲,直到沐子衿出劍一擋,方知出槍之人內(nèi)力深厚。她飛身躍起,腳尖在槍尖上一點,舉劍刺向顏章。顏章迅速退回銀槍,變長為短,輕輕一撥,就把她和青鬼劍推到了一邊。

  沐子衿落地后,迅速用蓮花步與對手拉開距離。

  她忽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何自己要替胡悠打架。雖然想不通,但她還是把青鬼緊緊握在了手中。因為有一件事她很確定,她不會讓他們把他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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