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怎敢弒仙
秦雪夜帶著洛槐南回到了縣衙,在和馬勇一起前往義莊之前,她得安頓好洛槐南。
聽剛才蘇臨對洛槐南說的話,似乎這孩子已經(jīng)命不久矣了。
不,用命不久矣這個詞不太準確,現(xiàn)在的洛槐南已經(jīng)不是活人了。
“你就待在這里吧,這是我的房間,等辦完手頭的事,我就和蘇臨一塊來接你?!?p> 洛槐南沒有說話,怔怔看著掛在墻壁上的牛尾刀,緩緩將牛尾刀拿了下來。
秦雪夜見洛槐南緩緩抽出刀鞘中的牛尾刀,上前阻止道:“別亂動,很危險的,別傷了自己?!?p> “區(qū)區(qū)凡人,也敢對道爺我指手畫腳!”
洛槐南表情忽然變得猙獰,露出極其癲狂的笑容。
她趁著秦雪夜愣神,反手一刀捅進了對方的肚子。
“你!”
秦雪夜睜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洛槐南。
洛槐南嘴角笑意更甚,手腕輕輕一轉(zhuǎn),刀刃在秦雪夜腹中轉(zhuǎn)了一圈,她手掌抵著刀柄,將牛尾刀順勢往前一推,刀身更進一寸,幾乎刺透對方的后腰。
為了防止身體被洞穿,秦雪夜下意識地后退,被洛槐南一路逼至墻角。
當(dāng)后背撞上墻壁,她才反應(yīng)過來,咬牙探手朝洛槐南的肩膀抓去,妄圖施展錯骨手,將對方肩膀卸下,卻被洛槐南輕松躲過。
洛槐南順勢后撤抽刀,大片的鮮血被甩到地上。
臉色蒼白的秦雪夜滑坐在地,身后的墻壁上留下一道濃稠的血痕。
“你……你到底是誰?”秦雪夜喘著粗氣質(zhì)問道。
洛槐南用力甩盡牛尾刀上的血水,表情森冷道:“這身體真是孱弱啊,完全沒經(jīng)過修煉的肉體,連動刀子都這么吃力。
不過還好,總算把那小子騙走了,為了奪取這身體的控制權(quán),我可是花了不少力氣呢?!?p> 秦雪夜大概猜到了,現(xiàn)在潛藏在洛槐南體內(nèi)的,就是蘇臨在找的妖魔!
蘇臨被算計了,他不知道現(xiàn)在妖魔已經(jīng)進入了洛槐南的身體,自己必須給他留下訊息,秦雪夜心想。
就在這時,秦雪夜看到洛槐南忽然高高舉起牛尾刀,一刀劈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刀鋒卡在膝蓋骨上,一時間難以抽出,而洛槐南用嬌媚的聲音瘋狂大喊:“混賬!你在干什么!給我住手!”
洛槐南的左手伸出,試圖抓住右手的手腕,結(jié)果卻被右手反手一刀,直接砍去手掌。
隨后洛槐南的左右臉龐忽然扭曲成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半張臉吊眉豎目,癲狂而暴怒,而另外半張臉表情恐懼又無助,仿佛在哭。
她的右手再次舉起牛尾刀,對準膝蓋狠狠砍下!
因為劈砍的角度不太方便,第二刀仍舊未能干脆利落地砍掉小腿,直到第三刀下去,才將右小腿徹底砍下。
“丫頭!給我馬上住手,蘇臨已經(jīng)被我在義莊設(shè)下的陷阱制服,道爺我之前的承諾依舊有效!
只要你肯乖乖聽話,道爺我可以將你倆都收為弟子,否則,你之后就只能見到那小子的尸體了!”
南志賢恩威并施道。
紅色的膏狀物從斷掉的膝蓋處涌出,在空氣中尖叫著變形延伸,化作一根根細小如爪的小手,靈活地扭動著,朝那斷掉的小腿抓去。
秦雪夜看準機會,忍著劇痛,咬牙一撲。
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她將洛槐南的小腿從對方身邊扯開,讓即將觸碰到斷腿的黏液觸手撲了個空。
那些詭異的紅色觸手在空中嘶叫了一番,悻悻縮回傷口處。
而洛槐南將手中的牛尾刀投擲而出,丟向秦雪夜,帶著哭腔道:“捕快姐姐……把我的頭……砍,砍下來!”
秦雪夜咬緊牙關(guān),捂著腹部的傷口,用刀撐著地面,強撐著站起。
她用盡全身力氣,舉起沉重的牛尾刀,對準了洛槐南纖細嬌弱的脖頸。
“區(qū)區(qū)凡人,怎敢弒仙!”洛槐南發(fā)出她那張臉不該有的恐怖怒吼。
……
義莊的地下牢房,蘇臨站在那女人面前,從腰后拿出了一捆繩子。
“真是拙劣的偽裝,你是以液體的形態(tài)進入了這個牢房,但這個牢房里所有女人都被鎖著,所以你即使占據(jù)了她們的身體也無法離開。”
蘇臨隨手指了指那個手腕擰成麻花的婦女。
“本來,你應(yīng)該是附身在她身上,但你聽到我下來了,所以就換了個人,我沒說錯吧?”
蘇臨拿著繩子走上前,將南志賢的身體捆緊綁好,南志賢并未反抗,反而不再掩飾自己的真面目。
“本道爺……這次算是栽在你手上了,但你也別高興太早!如果你殺我,那女娃也活不成,她現(xiàn)在全靠道爺我的活尸丹吊著一口氣呢。”
蘇臨并沒有回應(yīng)對方,他有自己的打算。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讓洛槐南就這么死去,但留著這個邪修,終歸是個禍患。
想讓洛槐南“活”著,這邪修就不能死,但也不能讓他恢復(fù)元氣。
如果沒猜錯,現(xiàn)在就是這邪修最虛弱的狀態(tài),不出所料,他應(yīng)該無法離開他特制的尸體長期存活。
否則他沒必要回到義莊,他完全可以借著那狐貍的尸體逃得遠遠的。
除了淮陽村,其他村也有義莊,南志賢可以去那里隨便尋一具橫死之人的尸體,沒必要以黏液的形態(tài)回到這里。
“我不會殺你,但我會把你裝進一個罐子里養(yǎng)著你?!碧K臨冷冷道。
南志賢發(fā)出一聲冷笑:“可笑!你覺得那些凡俗之物能關(guān)得住本道爺?就算你關(guān)得住一時,關(guān)得住我一世?
你還不如和本道爺做個交易,你放了我,我便還你們自由,不再打那女娃的主意,小友你看可好?”
“我看起來就這么像白癡?”
蘇臨拎起鐵柱上的鐵鎖晃了晃。
那鐵鎖并非特殊法器,只是尋常鎖具,雖然形制復(fù)雜,但只要有點本領(lǐng)的梁上君子,一盞茶的工夫便可將其打開。
“你能讓那些惡心的黏液,幻化成任意形態(tài),想要打開這種鎖具輕而易舉,你昨晚潛入我家,用的也是這等手段吧?
但你為什么在我來之前,寧愿折斷手腕也不開鎖?
因為你已經(jīng)虛弱到一旦離開尸體,就連特定形狀都無法維持的地步?!?p> 南志賢見謊言被拆穿,惱怒地別過頭去,任由蘇臨對他上下其手。
而就在此時,一股恐怖的威勢突然壓在蘇臨的雙肩。
一瞬間,南志賢和蘇臨齊齊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