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什么尖銳的東西刺了一下,那種短暫卻深刻的疼痛立刻傳滿了全身,讓路明非覺得自己的身體,沒來由的一陣無力,連著自己的呼吸,也變得沉重吃力。
路明非下意識的想護(hù)著自己的胸口,可身體卻不聽使喚,腦袋中轟轟亂響,什么也思考不進(jìn)去,只有眼睛直直的盯著零的臉龐,一動不動。
零被汗水打濕的額頭,零因?yàn)檫\(yùn)動而充血的臉頰,零由于缺氧而變得急促的呼吸,零因?yàn)槊撍兊酶闪训淖齑健?p> 路明非突然沒來由的一陣心痛,那種全身的無力和胸口的沉悶更加明顯的難以抑制。
看著零那精致小巧的瓊鼻上還未干透、帶有些許灰塵的汗?jié)n,路明非覺得自己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抓住,絞痛難忍。
路明非忽然想幫一下零,就像零幫自己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讓自己擁有最好看得衣裝形象一樣。路明非也想幫零整理好她胡鬧的模樣,讓她也能隨時擁有最美麗的模樣。
想幫她拍掉身上臟亂的灰塵,想幫她擦凈布滿汗?jié)n的臉龐,想幫她梳理凌亂無章的發(fā)絲。想把她擁入懷中,用自己不算厚實(shí)的胸膛給她一個還算能夠依靠的港灣。哪怕不能遮風(fēng)避雨,也想讓她擁有那么片刻的安寧。
路明非不自覺的抬起了自己的手,緩緩探到她的鬢間,馬上就要撥開零耳邊散亂的發(fā)絲。
零的眼角不自覺的跳了一下,卻也什么也沒有說,什么也沒有做。
路明非心里突然“咯噔”響了一下,手瞬間停在半空,遲遲沒有撥開她的耳發(fā)。路明非心里猶如波濤洪流般混亂不堪,只聽見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回響。
自己在干什么,我這樣做好嗎?好像,自己沒有什么理由這么做吧!好像,自己,沒有資格吧?
路明非的手就這么停在零的耳邊,再也沒有任何動作??闪銋s也不閃不避,直直的看著路明非的眼睛,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兩個人就這么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周圍仿佛什么聲音都沒有了,出奇的安靜,只聽見兩人,愈來愈快的呼吸。訓(xùn)練室,充滿了淡淡的曖昧,和尷尬。
“叮”,背后的電梯終于適時的傳出一聲輕響,路明非連忙抓住機(jī)會轉(zhuǎn)過身向電梯口望去。
“不管你是哪位大神,趕快出來吧,不然就真的要死人了。”路明非雖然在心中急切的大聲吶喊,可臉上卻絲毫沒有什么緊張的神色,看不出,他還是個出道的苗子。
“我不過離開一會,你們也不至于把這給拆了吧?!币荒橁幊恋脑粗缮鷱碾娞堇锞従忰獠阶叱觯瑨咭暳艘蝗τ?xùn)練室的狀況,幽怨的看著路明非。
路明非看見源稚生出來的時候就暗呼“糟糕”,剛才還想著趁源稚生沒來,趕快和零畏罪潛逃,等等,怎么說的自己跟文物販子一樣。應(yīng)該是戰(zhàn)略性撤退才對。不過現(xiàn)在看來大可不必了,管事的出來了,還被抓了個現(xiàn)形,就是賴也賴不掉了。
“少主,犬山他們八個都只是肌肉受損、皮上組織被創(chuàng)、關(guān)節(jié)脫臼和少許的腦震蕩,換句話說,沒有什么大事,都只是小傷,過不了幾天就可以好的?!痹谌桨藗€人那里檢查了一番,最后一臉放心的櫻向源稚生匯報。
仔細(xì)思索著櫻的話,源稚生皺了皺眉,眼神奇怪的看著路明非,“八個人全部被打趴下動彈不得,到現(xiàn)在仍然無法起來,確都只是受了沒什么大礙的外傷。
“……你們是故意的吧?!?p> 源稚生果斷下了結(jié)論,八個人在不受重傷的情況下倒地不起,而且受身上的外傷又都是能使人感到相當(dāng)疼痛的,這怎么看,都像是他們故意給這八個人教訓(xùn)而使出的手段。
“啊…啊…這…這…不怪…”路明非看到源稚生愈來愈難看的臉,覺得已經(jīng)東窗事發(fā)了就得趕快劃清界限撇開關(guān)系,說不定還能留的一條小命,不至于客死他鄉(xiāng)。
不過話說到最后,路明非琢磨了一下整個事件的經(jīng)過,覺得好像也不是完全跟自己沒有干系。
路明非一步步后退,源稚生的目光在他看來已經(jīng)是殘忍暴虐怨毒無比了,路明非真擔(dān)心這家伙搞不好會路見不平一怒為下屬,掏出蜘蛛切對自己拔刀相向。
我了個七舅老爺啊,這家伙可是天照命啊,最優(yōu)秀的白王血裔,要是這廝真有這意思,那自己小命還真沒著落了,乖乖,那可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啊。雖然自己有個暴血秒殺的終極技能,可自己的血槽只有四分之一了,用完也得陪這家伙一起去陰曹地府報道了。區(qū)別只是自己拉了個墊底的罷了。
“是我干的!”零一個轉(zhuǎn)身突然站在路明非面前,與源稚生好不相讓的對視。
“跟路明非沒關(guān)系?!绷阌盅a(bǔ)充了一句。
源稚生愣了一下,狐疑的看了看零,又別有意味的望了望路明非。
其實(shí)剛才路明非對源稚生的猜測全是“一廂情愿”,源稚生可是領(lǐng)袖,領(lǐng)袖是不可能因?yàn)檫@點(diǎn)小事就跟還沒有達(dá)成鐵定協(xié)議的盟友翻臉的,這是大忌。
“等等…”源稚生詫異的看了看“一鳴驚人”的路明非,心想這丫的今天是不是腦袋進(jìn)水了,居然在這明顯劍拔弩張的場面中語出驚人,平時不是一聲不吭唯恐避之不及的嗎?
“那個…把這些…這些師兄,嗯…把師兄撂倒也有我的份,你們要抓的話,連我一起抓了吧。
源稚生一愣,搞不懂這家伙干嘛露出一臉英勇就義視死如歸的神情,沒道理啊,難不成今年真是世界末日,屌絲都要絕地逆襲了!
“喂”,源稚生突然開口,“抓人這個詞好像針對的是誤入歧途的罪犯吧?!边@時候都不忘吐槽!
零朝身后瞥了一眼,對于路明非半路殺出的行為作風(fēng),她深感不解,這家伙腦子壞了?雖然心里是這么想的,不過,零轉(zhuǎn)頭的一瞬卻看見,路明非忽然將自己的頭扭了過去,神色頗不自然。
“好了,沒那么嚴(yán)重,畢竟是不限制的實(shí)戰(zhàn),受傷是難免的。今天就到這,我派人送你們回酒店休息。”源稚生轉(zhuǎn)頭看向櫻,“讓醫(yī)生來處理一下,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的。”櫻點(diǎn)頭轉(zhuǎn)身朝醫(yī)務(wù)室走去。
“好了,走吧,別說你們還想在這多呆一會?!痹粗缮f完頭也不回的走向電梯。
零一臉平靜,跟著源稚生朝電梯走去,搞得好像剛才那劍拔弩張的場面根本跟自己沒關(guān)一樣。好像發(fā)現(xiàn)什么,零走了兩步后突然停下來望向身后。
“唉”,雖然路明非沒有聽見,可是他覺得零剛剛的確是嘆了一口氣。
還沒等有所反應(yīng),路明非就看見零又朝自己走了回來,在自己面前站定,抬臂,伸手,然后抓住自己的手掌,朝電梯頭也不回的一路拖過去。
送走了路明非之后,源稚生和櫻站在分部大廈門前看著載著路明非和零的轎車漸行漸遠(yuǎn),沉默無語?!八麄冊趺礃恿??”源稚生突然低聲開口,
“都上過藥了,脫臼的人將骨頭接回去后打了石膏,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了?!?p> “有沒有問他們是怎么搞成這種狀況的。”
“犬山是因?yàn)橹鲃犹魬?zhàn)路明非而被零半路接手與她比賽,結(jié)果射擊輸了以后賭氣要比近身格斗,最后被零打趴下了?!?p> “那其他人呢?不會是為了給犬山報仇所以被教訓(xùn)了吧?”源稚生說這話的時候一手捂臉,貌似對那位名叫犬山的家伙很是同情和憐憫。
“其他人是因?yàn)橐娮R了零的厲害所以紛紛要求無論怎樣都只和路明非比試,結(jié)果不知為什么零突然沖過來將所有人都給揍了一頓?!?p> 一陣帶著夕陽落山時蕭瑟味道的清風(fēng)貼著源稚生的面頰輕輕飄過,留下一陣久久的沉默。
“少主,你還在為今天的事而介懷么?”櫻在源稚生背后輕輕的詢問。
“根據(jù)資料顯示,那個叫零的女孩應(yīng)該是對什么都沒有興趣,根綾波麗一樣的三無少女,在本部還有冰山女王的外號??墒牵趺纯雌饋砗孟駥β访鞣呛苁顷P(guān)心啊?!痹粗缮蝗徽Z出驚人,雙目微閉面露沉思之色,眼神深沉似水卻緊緊盯著橋車消失的方向,頗有八卦發(fā)燒友的英姿。
“可能她是喜歡路明非吧?!睓颜J(rèn)真的回答。
“那我更愿意相信楚子航跟凱撒有奸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