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寧正蹲在石碑前看了一會,善和出聲詢問道。
“阿彌陀佛,施主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拍了拍手上的塵土,站起來的寧正對善和反問道。
“看不出來,善和大師難道你的師傅沒和你們說過這位忘苦大師?”
善和想了想,然后確定的答道。
“師傅他老人家當年只是說此人出家前身份頗為尊貴,其他的倒是沒有對我們說過?!?p> 身份尊貴,出生在洪武十年十二月,年紀輕輕就享便了世間所有的福,
這三條看似簡單的信息,令寧正想到了一個難知真假的答案。
在這大明的天下,身份尊貴者也就只有朱姓之人;
至于什么人才能年紀輕輕便盡享世間的美好,
要是在現(xiàn)代或許還不好說,可是在古代就好猜測的多了,
畢竟在古代有資格這么自負的便只有身為一國之君的皇帝。
洪武十年是個很特別的年份,明朝的第二任皇帝建文帝朱允炆便出生在這一年。
想到建文帝,寧正感覺自己發(fā)現(xiàn)了‘盲點’。
若是這個愧僧忘苦真的是建文帝朱允炆的話,那么好像石碑上寫下的東西便合理了很多。
身為朱元璋最喜愛的孫子,朱允炆自然知道金陵寺的存在,甚至極有可能還跟他的皇爺爺來過這金陵寺。
而靖難之役的時候,以定慧禪師的年紀雖然可能已經去世,但他的弟子肯定還活著,并且極有可能已經成了金陵寺的方丈。
如果說建文帝朱允炆想要找到一個適合藏身的地方,
那么金陵寺這個和朱家關系極深,但又因為定慧禪師死去而變得沒有那么深的地方,
就變得極其適合被明成祖朱棣追殺的建文帝朱允炆躲藏。
這個有著老朱親題匾額和牌位的金陵寺,甚至有可能是明成祖朱棣最沒勇氣去的兩個地方之一。
當然這個愧僧忘苦也還是有一點點可能不是建文帝朱允炆,
不過是不是對現(xiàn)在的寧正來說都不重要,因為寧正已經把心思放到了建文帝朱允炆藏在應天府的寶藏上面了。
以書中描述的寶藏的價值,如果江湖明俊不再升級,甚至足夠他百年之用。
對現(xiàn)在每月打底消耗20000兩的寧中來說,這個突然記起來的寶藏真是想起的太及時了。
若是能取了那寶藏,哪怕江湖明俊不再升級,寧正也有把握在三年內成就天下第一,
并且他還可以借著這寶藏的龐大錢財組建一支軍隊,到時候可以在完成建文帝遺愿的同時奪取天下,將這個世界變成自己希望的樣子。
不想讓更多的人知曉建文帝的事情,寧正便出聲對善和說道。
“既然連大師的師傅都不知曉,那咱們也就不用去猜測了,況且這都是幾十年前事情了,就讓它隨風飄遠去吧?!?p> 本就不是心思深沉之人,善和經寧正的“開導”即刻便露出了笑容。
“阿彌陀佛,施主說的倒也不錯,人都死了數(shù)十年,還去計較他的身份做什么!三位施主請跟貧僧繼續(xù)游覽塔林?!?p> 由于想著建文帝寶藏的事情,之后一直到第五十九行七級大石塔寧正都沒再言語。
當來到長樂銀上所說的‘東南六十行’,寧正才提起精神仔細觀察起來。
第六十行七級大石塔和之前看到的七級大石塔完全不同,
塔林中的眾多石塔中,絕大多數(shù)的樣式都基本相同,僅有個別的樣式有著些許的區(qū)別,
可這座石塔底座樣式和其他的石塔雖然沒有區(qū)別,可底座上面的塔身別的石塔都是呈六角形或八角形,而這座石塔的塔身是呈現(xiàn)圓形的,還是上下大小不一的圓形。
底座上刻有的圖案也與之前的那些有所區(qū)別,
其他的七級大石塔底座上刻著的都是坐著的和尚,而這座七級大石塔上面刻著的則是一個個手持戒刀練武的和尚。
“三位施主,這第六十行七級大石塔,乃是商州百余年來武功最高的僧人方恒禪師的石塔,這塔是數(shù)十年來被其所救的善信們集體出資所建?!?p> “方恒禪師雖然佛法修為不如前面的眾多法師大德,但其性格剛烈為人嫉惡如仇,活著的時候曾憑一柄戒刀連破十七山匪人,一生受其恩惠的少說也有萬人之眾?!?p> “......”
作為金陵寺塔林內唯二沒靠佛法修為立下七級大石塔的僧人,
這位方恒禪師可以說是善和最崇拜的人。
年輕的時候善和甚至還想如同對方一樣憑借所學武功救助一切苦難眾生,
可惜最終他還是被時間證明不適合習武。
聽到善和的話,寧正腦中不由浮現(xiàn)出畫面。
一名赤裸上身的和尚金剛怒目,握著戒刀的手不停揮動,伴隨著戒刀的揮動一名名涌向他的惡徒被戒刀斬成兩段。
被腦中自己想象出的畫面所感染,寧正感到自己的血都燒了起來。
素來行事隨心所欲的寧正,從來沒有做過如同方恒禪師那樣的事,
他斬殺惡徒也僅僅是因為對方對他起了壞心思,而非專門調查他們的所作所為然后去執(zhí)行正義的審判。
江湖上武功強于方恒禪師的或許有,但至少寧正目前還沒聽說過任何一個像他一般行事,如此不顧及其他只為令心中的正義感得到釋放。
深吸了口氣,強壓下想要去行俠仗義的沖動,寧正頭一次念起了佛號。
“阿彌陀佛,這位方恒禪師真是令人敬仰,小子只恨生的太晚未能一見禪師真容,僅為禪師生前所做善舉小子決定出五百兩白銀,今后禪師的寶塔還往大師多加照看?!?p> 王嬋、王好姐妹聽到寧正又要掏錢,兩個人頭都有些發(fā)懵,
一千六百兩白銀這是她們就連做夢都不敢想的數(shù)字,如今寧正說出就好像掏出的是一千六百個銅板一樣。
明白錢財珍貴的兩人想要勸寧正不要如此大手大腳,可隨即相互對視的兩人又都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兩人沒有任何理由能夠勸寧正不要這般大手大腳,畢竟她們又不是寧正的什么人,而且她們也不知道這些錢對寧正來說代表著什么。
隨著沖動被壓下,寧正才想到自己還有正事沒干。
佯裝疲憊的坐到一棵樹下,臉上露出倦意的寧正出聲對善和說道。
“對了大師有件事要麻煩你,我們來的時候沒想到會留宿寺里,所以將馬匹和馬車都放在了寺外西南邊的樹林旁,大師你能否派兩名會騎馬駕車的僧人去將它們弄到寺里來?!?p> 在場的四個人,面露倦容坐著休息的寧正被刨除在外,兩個女人又不能單獨前往,所以能夠去叫人取馬的便只有善和。
朝著面露倦容的寧正看了眼,善和點了點頭。
“那三位施主先在此休息,莫要離開太遠,我去去就回。”
不認為塔林有什么東西的善和,并沒有懷疑寧正這個剛剛練功吐血的江湖人會在塔林內做什么。
見善和的身影漸漸走遠,寧正靠著樹的身子更加的放松;
等徹底看不到對方的身影后,寧正便扭了扭脖子緩緩站了起來。
時刻注意著寧正的姐妹倆見到寧正站起來,便一同出聲對寧正詢問。
“公子你這是休息好了?”
沖著兩人露出了笑容,寧正才對著姐妹倆說道。
“哈哈,你們兩個丫頭呀!還叫什么公子,今后叫大哥就可以了,你們以后可是要給我當師妹的,天天叫公子算怎么回事?!?p> “是,公子。”
“嗯?”
發(fā)覺寧正臉上的不高興,姐妹倆急忙改口。
“我們明白了,大哥?!?p> 圍著方恒禪師的七層大石塔轉了幾圈,寧正就蹲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摸索了起來。
作為僧人們的安息之地,平日若是無事寺里的僧人很少會到塔林來打擾他們。
僧人前來的不頻繁,導致這些石塔附近的雜草十分茂盛。
如此茂盛的雜草,想要隱藏東西十分的輕松,
逐寸逐寸的摸索,讓寧正很快便有了發(fā)現(xiàn)。
七級大石塔西側約莫五六步的位置,經過數(shù)次觸碰寧正發(fā)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與其他各處相比,在那雜草的掩蓋之下,此處地面比起其他各處明顯有踏實過的感覺。
時間是抹平一切的良藥,
不管是復雜的人心,還是這片平平無奇的地面。
卷起褲子取下綁在腿上的匕首,寧正開始在感覺被踏實過的的地方往下挖了幾下。
摸了摸挖出的小土塊將其握碎,感受土塊的硬度后,寧正向左移動了兩步后向下挖了兩下。
拿起新坑中的土塊并握碎,感受到其中硬度的差距后為了確保無誤,又在第一個坑的右側移開了兩步挖了幾下。
再次將土塊握碎,感受到土塊的硬度,確認第二坑和第三坑的土塊硬度相同后,寧正便將兩個相同硬度的土坑鋪平并用雜草蓋住。
回到第一個坑的位置,確定其下藏有東西,寧正便用匕首快速的挖了下去。
很快在挖了一尺左右,寧正感覺到匕首戳到了什么硬硬的東西。
順著觸碰到東西的地方開始撥土,隨著土被撥落寧正看到一個黑色的鐵盒。
鐵盒不大,也就和寧正的手掌差不多;
取出鐵盒晃了晃,聽到金屬的碰撞聲,寧正臉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用最快的速度將土坑填平,盡可能將其恢復成原樣后,
為了防止善和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異樣,
寧正便領著滿臉好奇的姐妹走向不遠處的六十一行七級大石塔。
將鐵盒放到地上,為了探尋下一句‘雙水入坪鄉(xiāng)’,寧正直接施展輕功躍上這棵周圍最高的柏樹。
高約十丈的粗壯柏樹枝繁葉茂,使得寧正十分輕松的達到了樹頂。
穩(wěn)住身形朝著四周掃視,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遮擋,寧正便朝著四周仔細查看了起來。
‘雙水入坪鄉(xiāng)’,
應該代表著兩條小溪或小河交匯著流入或穿過一個叫坪鄉(xiāng)的地方。
極目遠眺,不知是這金陵寺所在的山不夠高,還是那‘雙水入坪鄉(xiāng)’并非在寺院附近,寧正雖在視線極遠處看到了一條流淌著的小河,但卻沒有在視線中發(fā)現(xiàn)與這條小河有關系的水流。
因滅掉長樂賭坊的時候沒費什么力,所以寧正本以為他們藏的東西不會這么麻煩且隱蔽;
可沒想到對方不光把東西放在數(shù)十里之外的商州,更將存放地點布置的這么隱蔽,這使得寧正都有些懷疑自己還要不要找下去。
畢竟現(xiàn)在的寧正可是打了建文寶藏的主意,而這長樂銀中藏有的秘密只不過是一個賭坊所知道的,他不認為這個秘密能比李師爺告訴他的還夸張。
站在樹頂?shù)膶幷m然心中想著放棄,可他目光卻依舊不停的掃視,企圖發(fā)現(xiàn)一些蛛絲馬跡。
提氣向上猛沖兩丈,隨后又施展金雁功那凌空直上的技巧,強行向上又躍起了兩丈有余。
老柏樹的高度本就接近十丈,寧正在樹頂又連發(fā)兩次力向上躍起四丈多,
這足足十四丈四十六米的高度,令寧正可以看清周遭的一切。
高度雖然再次升高,可也僅僅是讓寧正看清了小河源頭的方向,除此之外倒是沒有其他發(fā)現(xiàn)。
輕功畢竟不是飛,瞬間寧正便有下落的趨勢,
發(fā)覺自身向下墜,寧正急忙施展凌空行走一連走出一十六步,隨后便落在距離柏樹八丈遠的另一棵樹上。
知道僅憑眼看難有收獲,寧正便快速無比的順著樹滑了下去。
在柏樹下目睹寧正躍到樹上的姐妹倆不斷左右移動,兩人企圖透過柏樹樹枝樹葉的間隙觀察寧正的身影。
“唰~唰~~!”
伴隨著衣服刮蹭樹葉的聲音,寧正在兩人身后的一棵樹上落了下來。
雙腳落地的聲音令還在抬頭找著寧正的姐妹倆反應了過來,
兩人急忙轉身看向發(fā)出聲音的位置。
走到姐妹倆身邊撿起放在樹下的鐵盒,寧正用匕首將鐵盒上的小鎖撬了下來。
打開盒子沒出意外,四把樣式各異的鑰匙散落在盒子內。
拿起鑰匙仔細檢查過后,他發(fā)現(xiàn)四把鑰匙上面分別寫有‘壹、貳、叁、肆’。
將四把鑰匙放在身上貼身藏好,暫時無事可做的寧正開始擺弄起鐵皮盒子。
匕首不斷在鐵盒各處敲擊,寧正想要確定這個盒子是否有夾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