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鳳起在牌樓下跪著?
安康公主抿了抿嘴唇,美眸中閃過一抹怒色。
一個六十多歲致事的朝廷官員,卻光天化日的跪在洛陽城最繁華的定鼎門大街之上,牌樓之下,這是什么?
這是要挾嗎?
還是說要讓洛陽城的百姓,見識一下本宮這個公主的驕橫跋扈?
皇帝逼迫本宮就罷了,你一個朱家也敢如此。
安康公主抿著嘴唇,白皙的手掌攥緊了。
只是她性格清冷,在宮中的時候,也是深居簡出,很少與人交往。來到洛陽后,更是潛心修道,極少與外人打交道。
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難免有些手足無措。
一旁的秀荷也氣的小臉發(fā)白。
“這個老東西太不要臉了!”
秀荷生氣的罵道:“奴婢這就讓??偣馨阉麄冓s走!”。
“不可!”
安康公主想了想連忙搖頭輕聲道:“若是如此,豈不正好落入這朱鳳起的圈套,給了他口實了嗎?”
秀荷苦惱的噘起了小嘴,不過,她靈機一動想到了某人,連忙道:“殿下,要不讓楊公子過來?楊公子陰險狡詐……哦不,知足多謀,肯定有辦法的!”
安康公主聞言,芳心一動。
“也好,你去請楊公子過來!”
安康公主抿了抿嘴唇,輕聲說道。
“是!”
秀荷開心一笑,轉(zhuǎn)身離開了。
……
四合院中。
陽光明媚,樹蔭婆娑。
楊旭站在土墻前,手里拿著一根樹枝,指著墻上用木炭畫出來的營銷節(jié)點,對老宮人侃侃而談說著牙粉的推廣計劃。
老宮人今天早晨一大早就來了。
牙粉的事情,主要是他來負責。
看著面前躬身聆聽的老宮人,楊旭竟然有一種回到公司高層會議上,給各位經(jīng)理講公司戰(zhàn)略的錯覺。
“東西分成三部分,高級的,中等的,普通的……”
“貴的要超級貴,普通的要超級便宜,不賠錢就行……”
“不能打包,必須分開,各路州的代理商,不能三種都拿,只能拿高級和中等的。洛陽城內(nèi)跟我們簽了合同契約零賣的藥鋪,可以全拿……”
“一定要先做廣告,廣而告之……”
“最好還要有名人代言,比如公主殿下說的那位孫道長我看著就不錯?!?p> “渠道的話,我們沒必要自建。你派人先去找那些藥材商,讓他們成為我們的代理商就可以了。和藥材商談的時候,要有耐心。如果對方拒絕,也不要放棄,切記滴水石穿的道理……”
楊旭講的飛起,老宮人躬身聽著,卻是一頭霧水,如同聽天書一樣。
“呃……楊公子,以我靜心樓的地位,想必那些藥材商定然會同意的!!”老宮人自信滿滿的說道。
額……是不敢拒絕吧。
楊旭看著常公公那謙虛的笑容,這才意識到。安康公主這四個字,不僅僅是地位的象征,更是權(quán)利的象征。
不過這樣也好,省了好大的麻煩。
楊旭咳嗽一聲道:“那就好!”
他看了一眼墻上的東西后,將樹枝扔掉:“大概就是這樣了!你拿著這張方子,先去弄一批出來。記得分開抓,免得配方泄露!對了,常公公,你會不會武功?”
楊旭叮囑了一半后,看著面白無須的常公公,好奇的問了一句。
主要是這位常公公,太像楊旭看過的武俠片里那個武功高強的大內(nèi)太監(jiān)總管了。
如果他穿著一身僧袍,估計楊旭會激動不已的問一問,白云大師,小卓姑娘還好嗎?
那天在靜心樓吃飯時,第一次見到常公公送的時候,楊旭差點站起來,問一句,賈公公,周公子還好嗎?
“啊……”
常公公還在思索著楊旭剛剛說的那番話的深意,結(jié)果卻聽到這么一句,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一頭霧水的看著楊旭。
“就是那種很厲害的武功,劍術(shù)了,刀術(shù)了,掌法??!內(nèi)功什么的!”楊旭想了想,瞎比劃了一通,眼中滿是好奇之色的問道。
“公子說的是技擊之術(shù)吧?”
常公公反應了半天,才明白楊旭的意思。
聽懂了楊旭的意思,結(jié)果心里更加疑惑了。
莫非這牙粉的買賣,還要會拳腳才行嗎?
“對對,就是這個東西,常公公你會嗎?”
楊旭期待的問道。
“會一些!”
常公公尖細著聲音道:“老奴在宮中的時候,除了照顧殿下的起居,還要保護殿下的安危。故而習練過一些拳腳之術(shù)!不過,老奴會的都是一些粗淺的功夫,和那些上陣廝殺的將軍們比起來,老奴這點功夫不值一提!”
“公公能否展示一下,楊某心里好奇的緊呢!”
楊旭不好意思的說道,隨后,他指著身邊的石墩子道:“公公能一拳打爛這石凳子嗎?”
常公公看著那有百斤重的石凳子,額頭隱見汗珠。
“這個,老奴功夫不到家,做不到!”
常公公抬起袖子,擦了擦汗,尷尬一笑。
原來,這位楊公子有時候也挺…憨逼的。
他怎么會有這種想法?好奇怪啊!
這么大的一塊石頭,誰能一拳打爛。
“哦!”
楊旭哦了一聲,心中微微失望。
“那就到這兒吧!”
楊旭說道:“公公慢走!”
“公子留步!”
常公公小心翼翼的將方子折疊好,塞入袖子里后,躬身一禮,就準備離去。
不過,就在這時。
一道粉紅色的倩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楊公子,你快跟我走!”
秀荷氣喘吁吁的說道。
“怎么了?”楊旭見秀荷一臉焦急,眉頭一皺連忙問道。
“那個朱御史的父親,現(xiàn)在跪在道館門口,說是要乞求殿下恕罪呢!”秀荷生氣的說道:“那么大年紀了,還那么不要臉。明明是他教子無方,羞辱公主殿下,現(xiàn)在還擺出這樣一副嘴臉,真是讓人生氣!”
說到最后,秀荷靈機一動,又多加了一句:“殿下都被氣哭了!”
楊旭聞言,眼神微微一沉。
這是什么?
擺出一副弱者的姿態(tài),作秀嗎,博同情嗎?
安康公主此時可是自己的大腿兼護身符,若是安康公主出事,自己也完蛋了。
更何況,這么漂亮的一個美女。
一心修道,與世無爭,竟然不斷被人潑臟水脅迫。
還有王法嗎?還有天理嗎?
而走到門口的常公公臉色一變,更是眼中殺機隱現(xiàn)。
“賊子好膽!”
常公公尖細著嗓音,殺氣騰騰的說道,就要沖出去回到靜心觀。
“常公公你先別沖動!”
楊旭見狀,連忙制止了殺氣騰騰的常公公。
如果事情這么簡單,僅僅是派人趕走那個姓朱的話,安康公主就不會讓秀荷來找自己了。
游行,示威嗎?
楊旭冷笑一聲。
“你們稍安勿躁,我們先去看看!”
楊旭想了想,決定先過去看看情況。
于是,一行三人匆匆的沿著洛河邊的小路,朝著不遠處的位于洛陽城主干道的定鼎門大街上的靜心觀牌樓走去。
到了地方后,楊旭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須發(fā)皆白的富家老人,跪在牌樓下,一動不動。而在他的身后,很多人圍在那里,將定鼎門大街圍得水泄不通。。
這其中,有閑著無事看熱鬧的婦人,有一臉八卦,手拿折扇的書生。
“卓兄可曾聽說,那朱御史已經(jīng)被朱家趕出了朱家大門!”
“莫不是那位朱門酒肉臭的朱御史?”
“正是此獠,斯文敗類而已!”
“說起來,朱家也是被這朱御史牽連,受了無妄之災啊!”
“誰說不是呢,每年的牡丹詩會,朱家都是出手大方,向文之心,令人感動??!”
“這朱家雖然是商賈出身,但圣人有云,有教無類。朱家老爺一片赤誠,也是難得了!”
“……說來,這公主殿下太過了些,那朱御史口出狂言,與朱家何干。更何況,朱御史已經(jīng)被趕出朱家。安康公主卻抓著不放,著實有些跋扈了!”
“然也,聽說朱鳳起老人家今年已經(jīng)六十有余,花甲之年,卻跪在靜心觀門口,祈求公主殿下贖罪。咱這位安康公主竟然無動于衷,真是鐵石心腸?。 ?p> ……
諸如此類的話,不絕于耳。
秀荷氣的俏臉發(fā)白,就想沖出去跟這些不辨是非的書生爭辯一二。
但就在這時,一雙手穩(wěn)穩(wěn)的抓住了她的皓腕。
“呀!”
秀荷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竟然是楊旭抓住了自己的手。
頓時羞臊的滿臉通紅。
“楊,楊公子,你放開,你豈能如此!”
秀荷心里又慌又亂的甩著手腕,低聲反抗道。
楊旭也發(fā)現(xiàn)自己的動作有些孟浪了。
他咳嗽一聲,放開秀荷的手道:“你別沖動,都是些聽風就是雨的墻頭草,何必跟他們浪費口舌??!”
秀荷紅著臉,低著頭心里亂成了一團。
他,他豈能如此。
他……
秀荷低著頭,只覺得俏臉發(fā)燙。
而楊旭說的什么,壓根就沒聽進去。
楊旭停下腳步,看著秀荷。
見這丫頭,此時像個鵪鶉一樣,低著頭,縮成了一團。
他咳嗽一聲,淡淡道:“秀荷你先回去,告訴公主殿下靜候佳音即可。有楊某在,且安心”
秀荷聞言,受驚小鹿也似,連忙跑了。
“這丫頭!”
楊旭搖頭笑笑。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別說,這丫頭手還挺軟呼的。
轉(zhuǎn)過頭,卻看到常公公故作什么都沒有看見的樣子,四下張望。
楊旭清了清嗓子,低聲在常公公的耳邊說了一番話。
常公公聞言一愣,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一臉溫和笑容的楊旭。
“發(fā)什么呆啊!”
楊旭見常公公愣著,皺眉催促了一句:“快去!”。
“是是,老奴這就去找人!”
常公公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道,這位楊公子看著面善,竟然能想出如此……如此的混賬下流的法子。
果然讀書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p> 他拱手一禮,對著楊旭鞠躬一番后,趕緊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