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知道我們查到什么,點開手機,撥出電話。因為聲音很小,且隔著四層樓,我聽不清,問薛行:“跟同謀通風(fēng)報信?”
結(jié)果薛行說:“不是,110。”
還沒等我詫異完,又道:“她要自首?!?p> 果然,樓上楊丹的電話剛掛,薛行的手機就響了。他接起來,除了簡單的“對,她在”之外就沒再開口,一直聽那邊說。但只聽這些,也知道他說得沒錯。
楊丹被帶走了。
薛行卻沒跟著一同回去,反而以吃飯為名,繼續(xù)帶著我在附近轉(zhuǎn)悠。后來飯沒吃成,卻跟他走進家小診所,一進門,就問人家最近來沒來過中刀傷的。
結(jié)果還真有,竟是麻廣義,腹部被刀劃破。
回去的路上,我問薛行:“這樣能說明兇手是麻廣義嗎?”
薛行手扶在方向盤上,目不斜視回我:“并不。”
他解釋:一來,并不確定麻廣義的傷就是死者造成;二,就算證實,也只能說明他和死者起過沖突,而不能證明是他殺了死者。
“起碼動機有了吧?!蔽也桓市摹?p> 薛行不咸不淡地說:“就算沒查到這個,他的動機也是最足的。但法律不會光憑動機就定一個人的罪,否則也不需要我們東奔西跑查這些了?!?p> 我忍不住沮喪道:“你的意思,我跟著你跑這一天,白跑了?”
他一笑,故意答非所問:“說了請你吃飯,肯定請。”
對他如此明目張膽地裝糊涂,我只好翻個白眼回應(yīng)。
之后有一段時間的空白,直到等紅燈時被后車摁了喇叭,我才問他:“你在想什么?”
“監(jiān)控。”薛行說。
我頓如醍醐灌頂:攝像頭雖是前房客裝的,但最先告訴的是麻廣義。麻廣義說讓對方刪完關(guān)掉,但他自己完全可以裝個App遠程控制。他去過死者家,還和他起過沖突,受傷流血,這些事他不想給警察看到,所以隱去不提。狡猾,真狡猾!
“瞞一件事就能瞞十件事,果然還是他的嫌疑最大?!蔽艺f。
薛行道:“最關(guān)鍵的,是案發(fā)當(dāng)日的監(jiān)控。”
我點頭:“只要攝像頭開著,勢必會拍到兇手?!?p> 薛行說:“已知麻廣義的不在場證明為真,自首的楊丹又確實沒有行兇的條件,所以就算沒有視頻,這兩個人也都可以排除。
我不同意:“楊丹即便不是兇手也是幫兇吧,黃月季不是她送的嗎?”
薛行假設(shè):“也可能是被真兇威脅,或者拿著她的身份證下的單。”
我順嘴接道:“你這么說,她自首也可能是被威脅嘍?”
說完我立馬轉(zhuǎn)向他,見他眼睛也是一亮,和我同時出聲:“麻廣義!”
沒錯,如果麻廣義手里有案發(fā)當(dāng)日的監(jiān)控視頻,他肯定知道兇手不是楊丹!明知道不是楊丹,卻能威脅到她,說明兇手是她身邊很重要的人。
我想到個人,見薛行也一臉成竹,主動試探道:“四五十斤重的花盆呢,你確定她能抱得動?”
薛行不答反問:“能獨自照顧坐輪椅的成年大胖兒子的人,力氣會?。俊?p> 臨近傍晚,警車再次來到死者所在的小區(qū),帶走了楊丹的母親——代立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