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氛圍不錯,你從哪里找的?”我學(xué)著一些成年人聊天“老氣橫秋”的開場,看著頭上鎏金的復(fù)古式簡易水晶燈,白瑩瑩的光籠在燈罩里,柔和飽滿得像一顆脫殼的荔枝。
“你喜歡嗎?待會到了8點,可以熄燈?!睒氛湟恢皇滞笸兄掳?,用右手指指上方的水晶燈,眼睛卻一直看著我,笑意濃濃?!跋簦肯糇鍪裁??”奈何我是浪漫絕緣體。
“燭光晚餐啊。你會不會覺得有些麻煩?”樂正卿接過侍者端來的檸檬蘇打水和餐巾。
“不會!”雖然不解風(fēng)情,但我依然向往。這應(yīng)該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燭光晚餐,with a man,而樂正卿每每都在嘗試探索,讓我去開拓很多初次體驗。
可我從來沒學(xué)過正式的西餐禮儀,這就不免有些煞風(fēng)景了。不過他說這里沒有那么嚴格制定,甚至可以用筷子享受正餐,我給委婉地拒絕掉了。
在欣賞锃亮的刀叉時,樂正卿一直都在翻菜單?!斑€需要點些什么嗎?”“嗯?沒事,”他把菜單平鋪在桌面上,“我只是在想要不要點一些酒。你還需要什么嗎?”
“酒嗎?!”我承認當時聲音有些大了,因為一部分人都回頭來迅速地瞟了我一眼。我的確難以抑制剎那的興奮,母親從來不允許我喝酒,連那3度的酒精飲料都不讓喝。每次我聽說班里誰誰誰,尤其是女孩子,喝了一瓶桃花釀,或是簡簡單單的一碗冰啤,都心生小慕。
“你要嗎?如果我們喝了酒的話,就不能開車回去了哦。”
怪不得你把車停在了離自己小區(qū)最近的地方,看來早有打算了吧?
那就“遷就”一下好了~
“燭光晚餐怎么能沒有紅酒呢?~”我用手背撐著腮。
侍者很快就推來了菜品,還有那兩瓶82年的紅酒?!澳阒罏槭裁础?2年的CARRUADES de LAFITE’這么貴嗎?”“不知道?!蔽依侠蠈崒?。我怎么可能知道?“82年指的是紅酒制成的原料葡萄的采摘日期。那個時候正是拉菲紅酒生產(chǎn)的黃金期。其實我們現(xiàn)在這里訂的,所謂的‘82年的酒’,不一定就是真的!”后面那一句是他壓低聲音說的?!盀槭裁??”“真的82的哪有這么便宜?”
我沒看過那菜單的酒類,我只知道,在樂正卿看它們的時候,眉頭是皺了一下的。因為貴?因為看穿了店的“小計倆”?
結(jié)果到了最后我都沒看見過小票,那些“拉菲酒”的名價更是無從知曉。
我現(xiàn)在只懷疑,樂正卿是一個市醫(yī)院的牙科醫(yī)生,收入應(yīng)該……我雖然不太了解醫(yī)生專業(yè)是否吃香,但是樂正卿的家產(chǎn)卻是個謎。于我而言。
總體上還是很浪漫的。尤其是熄了燈后,簡直是羅曼蒂克的幻境。
不知道為什么,在蠟燭搖曳的光影之上,樂正卿的容顏好像更精致了一點。面龐輪廓逐漸變得清晰,他是化妝了嗎?其實我見了他就這么想了。
“你是不是化妝了???”我指著他。
“你是不是醉了?。俊睒氛湟会樢娧?。
我只是傻笑。
后來我就倚在桌面上了。這是一種失而復(fù)得的新感覺,我上一次有這種暈也不是困也不是,仿佛在夢里飄飄然羽化而登仙的感覺,還是在跟父親的朋友們?nèi)TV,中途出來去上廁所,離開了那種嘈雜的環(huán)境,突然掉落進隱隱的安靜中,一模一樣的感受。
這就是紙醉金迷的感覺吧。
我希望能得到,又懼怕了起來。
真是服了,我的酒量差得驚人。這就是母親拒絕我試一點酒的下場嗎?我已經(jīng)為還未開封的第二瓶感到擔(dān)憂了:“你自己能喝完嗎?這一瓶?”
樂正卿正用酒杯貼著唇,我又開始傻笑?!霸趺矗俊薄皼]什么,”我去玩弄那個下端有些紫色的濕漉漉的木塞子,“沒想到拉菲還用木塞啊。我能收藏了嗎?”
揣上那個塞子,我一路上黏糊糊地走回家。我覺得醉得不是很徹底,不至于到了被騙的地步。我甚至想:如果樂正卿趁火打劫,我就敲斷他的牙!后來覺得這樣想真是對不起他,但下次還敢。
那時我們走在黃融融的璀璨的路燈底下,天橋上面,車水馬龍的。
他突然開口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