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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路不可逆

第七章(2)狼

光路不可逆 多巴胺軟糖 1988 2022-08-09 21:16:33

  “馮宇升先生醒了?”樂正卿也轉(zhuǎn)過頭來看我一眼。

  我聳聳肩,立刻掏出手機(jī)來撥打父親的電話,卻聽得病床邊發(fā)出悶悶的“嗚嗚”聲,他的手機(jī)設(shè)置成振動放在床頭了。

  我奇怪極了,那人跟父親是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把他叫出去了還不通知我一聲?

  “謝謝啊?!睒氛淞粼诓》坷?,我迅速出門,站在走廊中央向四周望,只有推著兮兮作響的小車子的護(hù)士。“和你一樣大?”我回頭看了樂正卿一眼。他看上去應(yīng)該要比同齡人大一些,那也就是說對方在25到30歲左右?

  我的意識清晰,卻又朦朧起來?;秀敝锌匆娽t(yī)院的墻壁上映著一個高大的影子,手里捧著一瓶漫雅的雛菊,那玻璃瓶折射出晶瑩剔透的光?!八钡纳碜愚D(zhuǎn)向我這里,正朝著我,或藍(lán)或綠的大褂下擺撲簌簌地飛起,又下落,像潮汐卷著記憶翻涌過來,來時之迅猛,去時之蠶息。

  “Daisy——”

  “他”叫著我的名字。

  我瞪大眼睛,二話不說地回到病房,牽著樂正卿的手想向電梯走去。

  樂正卿的表情卻很奇怪,像是看到什么超自然現(xiàn)象,他的眼睛不解地眨一眨,伸手指向父親隔壁的床位。

  “怎么了?”我也看向那張床。

  是胡曼提待過的地方?,F(xiàn)在依照他的話,已經(jīng)辦理好出院手續(xù)去上班了。此時一名護(hù)士正在收拾他的殘局,那張信息卡還在床頭上貼著。護(hù)士撕掉它,開始消毒。

  “這里……曾經(jīng)有一名病患叫胡曼提?他是胡須的胡,曼妙的曼,菩提的提嗎?”

  “啊,是啊。怎么了?”胡曼提是個獨(dú)特的警官,給我留下印象不淺。

  “你知道他……什么時候待在過這里嗎?”“反正我見到他時,是在今早?!蔽夜怨曰卮穑ㄋ褋頃r做的夸張的舉動,連同他認(rèn)識馮法的事情,都告訴了樂正卿。他的表情更凝重了。

  “胡曼提……他長得很壯,有著抽煙喝酒的不良嗜好,說話總是帶著情調(diào),眼窩像一個歐美人一樣深,不笑的時候容易讓人聯(lián)想起狼?”“不然呢?到底怎么了???”介紹很詳細(xì),和我第一次見到胡曼提是相似的感受。我歪頭看他,有種不安的感覺。

  “我總感覺……”我能清晰地聽見他的呼吸聲,“這個醫(yī)院里不會有兩個胡曼提吧?”

  “什么?”

  “就在前天,也有位同名的人,過來找我補(bǔ)牙。”他的眉頭蹙起,眼神迷離。

  “前天?!好像不是吧,我記得雖然他的床鋪上一直拉著簾子,但前天一整天都是有人躺在上面的?!?p>  樂正卿臉色煞白,牽著我向電梯走去。

  “喂喂,發(fā)生了什么???那個人幫你解決問題的同時,不會也在我父親旁邊住院吧?”我看過不少奇幻的小說,并且相信科學(xué)社會主義,鬧鬼不可能。我只是感到難以置信,竟然還有人敢冒充警察?

  “這個人應(yīng)該不是什么善類,他的牙像是被人打斷的。怪不得,他說他跟倪瑞雨認(rèn)識,還不遵守牙醫(yī)的囑咐。”“所以呢?你的那個胡曼提是假的嘍?反正我接觸他一陣子……哎,跑慢點……他應(yīng)該就是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警察?!蔽覛獯跤醯嘏茉诹质a路的樹影間,他停下來等等我。

  “那個……我們就不能先找一下我的父親嗎?。俊蔽依∷氖?,這樣有安全感?,F(xiàn)在就像是在破案,好有意思!

  “補(bǔ)牙的胡曼提大體就是我們要找人了?!睒氛湎乱軠y?!鞍??”我腦內(nèi)開始漲起許多疑惑的泡泡,“你怎么知道?為什么不是別人?。磕闳ツ睦镎宜??”

  樂正卿停住腳。

  “馮傲,其實……”他轉(zhuǎn)過身來,直視我的眼睛,“那天我跟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見面了。這是他幫我解決問題時,我才想起來的。”

  “真正的胡曼提,應(yīng)該也認(rèn)識我?!?p>  嗯?

  怎么越來越亂了。

  “那天他先是給倪瑞雨打了個電話,佯裝一位酒場大亨想品嘗她的手藝。然后熟門熟路地進(jìn)了s-around,見了倪瑞雨之后,就厲聲說自己是警察,還亮出了證件,說他跟我是十多年的朋友,倪瑞雨的事他聽聞了,簡直是人心作亂。借著倪瑞雨法律意識不高,他胡編了幾套類似案例的處理方法,還有模有樣的,嚇得她趕緊聯(lián)系家人放過我了。之后我跟‘胡曼提’經(jīng)常在倪瑞雨面前談話,偽造他們關(guān)系確實很好,他的確是警察的后戲。倪家就這樣斷了死纏爛打了。

  “他在介紹自己身份時,摸過我的頭,又義氣凜凜地指責(zé)倪瑞雨。我突然想起小時候,曾經(jīng)跟馮法報過案,也有一個年紀(jì)輕輕的實習(xí)警官這么做。我又仔細(xì)回想了一下,有個警察叫了他的名字,就是‘胡曼提’。

  “你說他記得你哥哥,還描述出來‘馮法’長什么樣子。其實那個時候是我去接見的他,只不過用馮法的名字回應(yīng)的。那么說,真正的胡曼提,應(yīng)該能認(rèn)出我來才對。”

  “可你長大了啊,跟小時候不一樣了吧?!蔽夷岢鯾ug.

  他笑了,從兜里掏出一只黑色的口罩,上面還有酒吧里的煙味。

  他輕輕戴上。

  “馮傲,連你也忘了嗎?我小時候的樣子跟現(xiàn)在差距大嗎?”

  怎么會忘!

  我呆呆地看著。

  你還真沒怎么變啊。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

  “就是因為懷疑他,我去酒吧才戴的這個口罩?!彼聛恚拔铱傆X得,你父親這件事,應(yīng)該還與馮法有關(guān)。所以他回去找你?!?p>  “走吧。我可是有他的電話。別忘了,我是會把患者電話記下來的醫(yī)生噢!”

  叮咚。

  “三樓到了——”

  電梯門打開,是熟悉的房間。我走幾步,停住了。

  古龍水味淡了呢……我翹起鼻尖。

  樂正卿的指尖輕輕點著桌面,電話聲響起。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稍后再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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